第354章 虚度光阴
“我没事了，你回去睡觉吧。”
我轻声说。
阿德轻轻将枪放在桌上，“你会开枪吗？”
“我不会，真枪我都没见过。”
“我教你打枪吧？然后我把这把枪送给你，马尼拉很乱，偶尔也会有针对华人的袭击，你留把枪在身边，可以防身，也会给你自己带来安全感。”阿德说。
“不用了，我不需要。”我摇头。
“你不要抗拒嘛，你认为这是凶器，其实不是这样的，工具是不是凶器，主要是看使用的人，菜刀是用来切菜的，但也有人用来杀人，枪可以杀人，但如果你用来防身，就不会有什么错，你现在处于这样的环境中，身上带个防身的东西，还是会更好一些。”
经不起阿德的劝说，最后我接受了他送给我的小巧的手枪，当然了，在开马尼拉之前，我肯定会还给他，我不会带回国，因为在国内，无证持枪本身就是违法行为。
次日阿德带我出海，玩得很开心，这是一个千岛之国，国家本身就是由大大小小的岛组成，海景非常漂亮，阿德还带我到一个无人的岛上开了几枪，虽然打偏了很远，但还是觉得挺过瘾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有意不让自己去关注珠市那边的情况，每天只跟着阿德各种吃喝玩乐，晚上有时会睡不着，我就用酒精麻醉自己，然后睡去。
这样醉生梦死一周之后，就有些倦了。
玩也是会倦的，当美食吃守，美酒喝过，我开始觉得过得太没劲了，除了那把银色小枪我先得很熟练，外加长了两斤肉之处，一周的时间我几乎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毫无收获，完全是在虚度生命。
要知道以前的我可是六点起床，认真晨练后开车上班的人，可是现在我的晨练没有了，每天睡到中午十点，起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然后接着开始玩乐。
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要废了。
当阿德再次提出带我出海冲浪的时候，我拒绝了。
“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好吗？”阿德一脸懵。
“没有，你做得很好，只是我不想玩了。”
“这是为什么呀？”阿德不理解了。
“阿德，我觉得再这样玩下去，我这个人就废了，我无所事事，只是在消耗我有限的生命。”我沮丧地说。
“那又怎样，生命不就是用来消耗的吗，你不消耗，那也不能存起来啊，存不了啊，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奔着死去的，这是无可逆转的。”阿德说。
“可是这样太安逸地活着，我真的觉得不行了，我不想这样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担心等我洗清罪名，我也回不到过去的状态了。”
阿德表示非常不理解，“我不也一直就是这样活着吗，我也没问题啊。”
“我和你不一样，你一出身就是含着金钥匙的，你就算是不用工作，你也不愁吃穿，但我不行，我必须要工作的，不然我就没有任何价值的。”
我这话让老外很不满意，“我也是工作的，也是只会吃喝的二世祖。”
我自知失言，赶紧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而且你现在也在工作啊，下面的经营赌场的公司，不是也被你买了吗，这就是你的生意你的工作，你一是边玩一边工作，但我就是完全等死状态。”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你不可能是要回珠市去工作吧？你现在回去，那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其实我只是烦，我到底怎该怎么办，我自己也不知道。
阿德托腮想了一下，“这样吧，我们合伙做生意如何？”
我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出五百万美金，我把这赌场卖一半的股份给你，我们一起经营，你觉得如何？如果这家赌场有你的一半，你就可以在这里安心工作了，就再也不会觉得自己在虚度光阴了。”阿德说。
我摇头拒绝，“那不用，首先我不懂得经营赌场，我完全插不上手，再说了，这是你的生意，你凭什么分一半给我，我不要。”
“我可不是免费给你，我要你出钱买股份的。这样我们就成了合作伙伴了，共同承担风险，这不是挺好的吗？”
“可现在没钱，我的钱都在珠市，我拿不出五百万美金。”
“你可以欠着啊，你在珠市有公司，五百万美金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其实经营赌场和其他的生意并无两样，都是一样的要吸引客流，引导他们消费，我们不是搞传销，。是骗人的，我们是实实在在地为他们提供了赌博的平台，可以让他们在这里玩尽兴，所以开赌场是服务业，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脏。”
但我还是摇头，“我知道做这一行赚钱很快，但我还是没兴趣，你别劝我了，我不会入股的。”
“那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我怎么做你才高兴？”阿德说。
我也答不上来，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那这样吧，这边还缺个副总，你来任副总吧，每天你和她们一起上班，然后我发给你薪水和分红，然后你每天上四天班，休息三天，陪我一起玩，这样你能学到赌场的运作方式，也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也不会觉得欠我的情，还能保持你的工作状态，如何？”
“我不会，我干不了。”
阿德这下真急了，“那你到底要怎样？要不我把你送回珠市？”
回去自然是可能的，想了想，我说那我还是干吧。
**
正式在阿德的公司上班一周后，我已经慢慢熟悉了。
因为公司接待的赌客大多数来自内地，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也以内地人为主，我身边就有很多同事是内地人，和她们天天相处，倒也没有那种身在异乡的陌生感。
找回工作的状态后，我心情不错，那天正上班的时候，下面有工作人员来说，公司的外聘人员今天要来结算月薪，让我帮一忙，发一下他们的薪水。
我问工作人员‘外聘人员’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外聘和内聘的区别。
工作人员解释说，博彩业是一个复杂的行业，其中有很多不能规范的因素，比如说要组织客流，也就是要去拉赌，但这些人不是公司的员工，只是让他们介绍人来赌，这样给他们提成。
还有就是来赌博的人当中什么人都有，有些有黑背景的会来砸场子，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公司的保安人员是搞不定的，就需要一些亡命之徒来看场子，或者是有些赌客赌红了眼，输得太厉害了，也会闹事，这时就需要那些看场子的出来维持持续，但很多看场子的人都是逃犯或者见不得光的人，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外聘人员。
我听了也就明白了，于是配合那位财务部的同事帮忙给他们发薪水。
他们的薪水全是现金，不会打在卡上，所以都是在外面等着，一个一个地进来领钱。
当叫到一个叫陈启明的名字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薪水很高，是其他看场子的人的两三陪。
因为他的薪水很高，我就多看了他两眼，这一看我就觉得这人我在哪里见过，有些面熟。
马尼拉的天很热，但他戴着帽子，帽沿很长的那种，还压得很低，似乎不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但他的胡子让我觉得非常熟悉，于是我叫了一声，“陈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抬起了头，看向我，眼神很冷，面无表情。
相对互视了几秒后，我更加确定，这个人我见过。
我脑子拼命地转，然后突然我就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当初去我妈妈家里催高利贷的小胡子！他比以前更黑更瘦了，但他的胡子还在，没错，就是他！
“是你，是你逼死我妈妈的对不对？我终于找到你的，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我一把揪住他。
他一脸茫然，“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我对他印像深，是因为我曾反复看过他的录像，但他对我肯定是没印像了，因为都过去几年了。
“你在珠市呆过，你上我家逼过高利贷，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妈妈？”我揪住他不放。
他盯着我看了一下，好你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漂浮，“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说话的口音里明显就有一些珠市的口音，他竟然还想抵赖！
一起发工资的同事见我突然和下面的人闹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拿起电话好像是打给了阿德，报告这件事情。
“你放开我，你认错人了。”他狠狠地拉开我的手，然后把钱装进包里，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我当然不会轻易让他离开，一把抓住他，“你不能走，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你杀了我妈妈？”
“我没有，我不认识你，你放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他有点凶相毕露。
“你今天不说清楚你休想走，你把我妈妈杀了以后，你就逃到国外藏起来了是不是？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杀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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