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画眉死了
“我的画眉鸟没了。”
“也许之前的鸣叫，就是它最后的声音，它应该是想要见我最后一面，可惜我却没有珍惜这次机会。没有理睬它。”
掌柜的语气深沉，有些吃力的说完这些话，整个人瘫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像，一转眼，他已经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黄公麾下见了对方表现，立刻开口道：“人都有生老病死，何况是一只禽鸟呢？”
“我那里还有一只黄嘴极品画眉，不如送给掌柜的如何？”
听到黄公麾下的话，掌柜的瘫软在椅子上的身体，勉强伸出一只胳膊，支起自己的上身，语气疲惫的开口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的画眉，也是你千辛万苦养起来的，我怎么好说拿去就拿去？”
“更何况我心情不好，是因为自己的画眉死了。”
说到这里，掌柜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一边的夏雨开口道：“姑娘，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关于那女人的事情。”
“其实刚才回后院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头绪，响起了许多事情。”
“可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是心力交瘁，只想要好好清净一下，不想要再说别的事情了。”
“不过各位等我今晚平复一下自己的心境，明天等我心情平复下来，再亲自登门，前去解答各位心中的疑惑？”
听到掌柜的声音，夏雨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这件事情，晚上刚刚发生，这时候，得到消息时间越早，那女人察觉到的机会就越少，远走高飞，或者被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机会，也就越少。
现在掌柜的为了一只画眉鸟，居然要让众人再等一天，才告诉他们答案，夏雨心中不由有些不悦，忍不住开口道：“掌柜的是不是觉得我们诚意不够，给的钱太少了？”
“掌柜的你开个价，只要我付得起，我一定给！”
为了给晴雪和别的师妹报酬，夏雨直接可以奋不顾身，拼死一搏，更何况是区区身外之物。
可是听到夏雨的话语，黄公麾下立刻心知不妙，心道夏雨恐怕要把掌柜的惹恼了。
果然，夏雨的话语，刚刚开口，掌柜的就不由一声冷哼，接着来你上神色也冷了下来，看面前得夏雨冷冷的开口道：“我一直以为，人是可以互相理解的。”
“就好像，我理解各位寻找那名女人的迫切心情，所以我今天十分疲惫，也并没有拒绝各位的询问，范儿直接坦率地告诉各位，我已经响起了那个女人的一些事情。”
“而反观各位，我的画眉鸟死了，我现在很不高兴，可是各位却似乎并不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反而觉得我是在借机生事，抬高价格。”
“我虽然是个贪财的人，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还不是一个为了钱，就会反复无常的小人。”
听到掌柜的话语，夏雨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重了，于是以茶代酒，向着对方道了个歉，然后才开口道：“既然掌柜的今日不太方便，那么，我们也不必麻烦掌柜的明天亲自登门，我们明天早上，亲自再来叨扰一趟好了。”
“麻烦之处，还请掌柜的多多包涵，不要介意。”
掌柜的听了下雨的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微微点了下头，也不说话，随后直接取过桌上的茶杯，以示送客之意。
黄公麾下见了，不由叹了口气，眼见夏雨还呆呆的坐在座位上，于是忍不住拉了下她衣袖，示意自己等人先行离开，等到明天早上再来好了。
夏雨心中虽然一般个不愿意，但是也明白黄公麾下的苦心。
如果他真的再在这里坚持下去，恐怕掌柜的如果脾气上来了，连明天告诉自己的机会都不给了。
要知道，这家伙也不是没这么刚烈过的人。
当年身为小小的一城之主，直接管辖他的郡守麾下有人犯错，亲自来找他百般求肯，请他网开一面，结果他就是不开口答应，还说他已经把对方所做的种种恶迹张榜贴在城中各处，让城中百姓互相传阅。
如果郡守想要他网开一面，可以去求肯城中的百姓，只要城中百姓无一人不答应，他也二话不说，直接就释放了郡守下属。
郡守心中知晓对方就是惧怕他找关系通融，让下属逃脱罪责，直接将下属的罪责，公之于众，令得郡守即便是求情，也无处可去。
最后郡守下属伏法被诛杀。
郡守心中有气，直接去找掌柜的贵人评理，掌柜的贵人听了哈哈一笑，让掌柜的给郡守低头赔礼。
谁知掌柜的面对郡守，却是昂首挺胸，毫不妥协的高深大喝道：“你的属下罪恶累累，我公之于众，依律诛杀之，百姓拍手称快，为其所迫害之人，无不欢欣鼓舞，我何错之有？”
贵人听了只是抚掌哈哈大笑。
随后怕他为郡守所恶，处处针对，强行按着他的脖子，要他向低头认错。
结果却是掌柜的脖子被人他压得各个作响，却是始终不曾弯曲。
贵人见了不由无奈收回手来，对着一边的郡守开口道：“这人是个榆木疙瘩脑袋，宁折不弯，我看我现在斩了他的脑袋，易如反掌，但是想要他低头认错，却是难如登天，不如，你来试试？”
那郡守见贵人处处护着掌柜的，哪里还敢多说什么，于是也不爱说什么了。
之后对掌柜的，居然能够做到一视同仁，竟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下属被杀之事。连贵人听说郡守之事，都击节喝彩，称赞郡守胸有雅量，豁达不羁，不拘小节，乃是宰相之才。
只有掌柜的听说了贵人的评价，许久沉默不语，叹了一口气，却是一言不发，阴影似乎在担心贵人的处境。
果然，等到贵人不明不白的死后，最先跳出来，对贵人口诛笔伐的人，正是郡守，同时，掌柜的也被对方怀恨在心，直接请旨，想将他杀之而后快！
想到这里，夏雨不由叹了一口气。
她实在无法想象，掌柜的这样一个曾经豪气干云，不畏强权，为民做主的城主，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心境大变，成为了现在这样一个，嗜钱如命，爱鸟成痴的小胖子。
她并没有询问掌柜的，因为知道即便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她。
谁心里面还没有几个准备坚守一辈子，准备带进坟墓里的秘密呢？
最后，夏雨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是还是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了归去来兮堂。
掌柜的眼见夏雨离开归去来兮堂，但是放在他手边桌子上的，盛满了金元宝的小箱子，却丝毫没有带走。
掌柜的脸上浮现挣扎的面容，但是下一刻，他的双眼又变得冷静而理性，只听他忽然对着即将走出归去来兮堂的夏雨开口道：“姑娘，你的东西忘记带了。”
而一只脚已经跨出归去来兮堂大门的夏雨，听到他的话语，微微一愣，然后转过头来，一双眼有些惊讶的看着掌柜的，开口道：“我没有忘记，东西就放你这里好了，反正我们明天还要来请教掌柜的问题，就不必那么麻烦的带来带去了。”
掌柜的听到夏雨的话，不由苦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大气得很，你可知道，你这一小箱子的金元宝，差不多等于我大半辈子打造棺材的积蓄了。”
“你就不怕，我直接取了你的这一小箱子金元宝，然后远走高飞，让你们明天过来的时候，扑一个空么？”
听到对方的话，夏雨毫不犹豫，面不改色的开口道：“掌柜的是做过一城之主的人，还曾经被人尊称为青天，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也会言而无信，信口开河，欺骗我。”
“如果你这样的人，都会骗人，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了。”
听到夏雨的话之后，掌柜的罕见至极的忽然仰天长叹，开口说了句“往事已矣，不必再提”，然后再也不理睬夏雨等人，直接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脚下踏着方步，向着后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夏雨感觉，当年的议程之中，敢为天下先，敢为万名做主，不畏强权的那个青天，仿佛忽然之间，又回来了。
之后夏雨和黄公麾下商量一下，决定率领众人，直接赶往附近的事发地点查看。
走了不大远，众人已经看到了两处看着占地极广的庄园。
路过庄园门户的时候，夏雨发下，门前的台阶上，石缝里都长满了杂草，门楼上方的瓦面上，也顶着葱葱郁郁的杂草瓦菘。
连半开得朱红门缝里面，也有许多得杂草从庄园之中，跃跃欲试的探出头来，好像在好奇的窥视者过往的行人们。
显而易见，这两处庄园，不知道什么原因，建成之后，似乎并没有使用，就直接被黄公给闲置了。
夏雨看着路过的庄园门口的景象，心中暗道：“怪不得，那一伙人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潜入黄公的宅院之中，伏杀晴雪等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被黄公府上的任何一个人给发现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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