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发现
慕夕芷挥退随行的侍女，带着映月回到大殿之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现下已经不是圆桌而坐，而是依照身份位次安排的位置，慕夕芷的下首，和此前宫宴一般，是右相韩如风。
见她落座，韩如风客气地点头致意，算是行礼。
慕夕芷大大方方地勾着一抹浅笑回应。
一直在对侧看着韩如风的洛昭看见了两人的互动，心下有些不快，却也没有什么立场来说。
索性不看，站起身来，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这时辰也不早了，是不是该去闹洞房了？”
皇后看向身旁的政帝，政帝笑着点点头：“皇后，孩子们想去，就让他们去吧。”
皇后今日心情甚好，尚且这闹洞房的习俗，本就是秦仪国有的习俗，便也不拦着，只是嘱咐道：“行，都去吧，但是不要太过分了，太子妃端庄贤淑，脸皮薄些。”
“是。”洛昭应了，心下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慕雨柔脸皮薄？
能和男人私通授受的女人，她还真的没见过几个，要是慕雨柔算得上脸皮薄，怕是全京城都没有几个脸皮厚的了。
她站起身来，示意洛芸洛溪同行，同时示意下首的一些闺阁姑娘也同来。
洛昭往外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慕夕芷，道：“夜王妃不若与我们同去？”
洛昭这话一出，皇后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下首众人也是一副看戏的心态，这慕夕芷原来可是太子储妃，现下要是出现在自己太子妃妹妹的新房里，怕是有好戏看了。
他们眼神都或明或暗地看向慕夕芷。
而被点名的慕夕芷一副坦然姿态，放下茶杯，勾着一抹浅笑，对洛昭道：“谢公主相邀，我今日酒喝多了些，现下头有些晕，还是不去了。”
“行吧。”洛昭也无所谓，她之所以叫慕夕芷同去，不过就是因为上次宫宴上，慕夕芷帮了洛溪，觉得这个女人还看得过去，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见慕夕芷不打算去，她也不勉强，带着众人就下去了。
没有看到想看的戏码，众人虽然遗憾，却在殿内的歌舞的吸引下，很快翻篇过去。
慕夕芷端着茶杯，视线放在台中的舞女身上，注意力却并没有多集中，脑子里想着昨日新得的那本医书上的可以使人暂时呈现假死状态的方子。
这古代的医疗设备虽然无法和现代比较，但是却有很多效果奇异的方子，她从未见过，故而十分好奇。
她上次去秦北夜的书房，好像瞥见了许多泛黄的医书古籍，这次帮他把细作给完美解决了，要不找个借口让他借几本书给她看看？
慕夕芷这边正思索着各式各样的借口，殿外传来的不甚鲜明的喧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来了。
门外的喧闹声越来越近，大殿之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向外面。
政帝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有些不悦，大手一挥，让殿内的舞女乐师停下，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殿门口候着的内官们连忙回道：“回陛下，是公主她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洛昭便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走进来：“真是脏了本公主的眼睛！”
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此生气，政帝皱着眉头问跟随的婢女道：“发生了何事？”
皇后心下一紧，莫不是新房有什么不妥？
洛昭身旁的贴身宫女正准备接话，一身新郎正服的秦煜快步从外面走进来，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父皇。”秦煜恭敬地给政帝拱手行礼，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身后洛芸和洛溪低着头走进来，表情虽然看得不太清楚，却也能看出略微有点尴尬。
“究竟发生什么了？”政帝带着怒意问道。
秦煜眉头皱着，似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洛昭看秦煜想要有所遮掩，直接对政帝道：“父皇，儿臣来说！”
“洛昭！”一向温文的秦煜，居然一时失了端方，直接对着洛昭吼出声，却又及时发现自己的不妥，忙改口道：“这事事关重大，不要胡说。”
话音落下，刚才同行的朝中大臣女眷陆陆续续从殿外进来，各个脸上表情奇怪，回到自家大人双亲所在的位置。
尤其是未出阁的姑娘们，更是一个个将头低得极低。
“呵，”洛昭轻笑一声，指着那些女眷，道：“太子殿下多虑了，刚才的事情被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了，就算你我不说，父皇也迟早会知道的。”
语毕，洛昭也没有等秦煜的反应，直接对政帝道：“父皇，儿臣刚才带着众女眷前往新房，途径一间黑暗的屋子，听见了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便派人进去查看，结果，看见二男二女同处一室，那两个男人已经将身上脱了个精光，其中一个女人也是未着片缕，太子大婚，竟然有人敢在太子府后院行此污秽之事！”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皇后，继续道：“其中，还剩下的一人，居然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甄家大小姐甄玉琴。”
此话一出，满殿震惊，下意识地看向皇后以及下首的甄尚书。
呆愣中的甄尚书直接在自己的位置上跪下，略微发福的脸因难堪而憋得通红。
秦煜忙为甄玉琴解释道：“父皇，甄小姐衣衫整齐，且昏睡不醒，显然是被人陷害了。”
所有人的视线看向洛昭。
洛昭虽不喜甄玉琴，却也不屑说谎：“太子所言属实。”
闻言，政帝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来人，给朕把那两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押进来！”
门外的侍卫慌忙应了，把门外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扔了进来，明亮的殿内灯光的照耀下，这两人的脸毫无遮挡的落在众人的视线中。
连同相貌一起暴露的，还有他们衣服上鲜明的纹饰。
政帝身旁的心腹太监孙总管看清两个小厮的样貌，他险些一个踉跄，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所幸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底下两人男人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
礼部尚书将这纹饰一眼看出，说道：“这不是夜王府的小厮吗？”
众人纷纷将视线移向上首的夜王妃，慕夕芷。
皇后拍案而起，柳眉怒竖：“放肆！”
慕夕芷一脸‘震惊’，在自己的位置上跪下，颤抖着身体，似是极为害怕，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陛下，臣妾……臣妾……”
见这人是慕夕芷带来的，政帝心下更是怒不可遏，问慕夕芷：“夜王妃，你是否需要给朕一个解释？”
慕夕芷将头埋得更低，声音中的颤抖声更重：“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啊，这……这两个小厮是臣妾带来的，但……但是一直在外面候着，并没有叫进来，臣……臣妾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众人见慕夕芷害怕成这个样子，心里多少有些感同身受，天子之威，怎是她一个小妇人敢直视的啊。
这事其实也怪不了慕夕芷，但是今日这人是她带来的，她多少有些责任，只是这罚轻罚重就是看政帝的意思了。
殿内鸦雀无声，只有慕夕芷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呼吸声。
一直安静在旁的洛溪居然开口道：“父皇，这恐怕和夜王妃无关，她也不知道手下人的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将甄玉琴安置好，从殿外赶来的甄夫人刚好听见这话，也不管说话的人是谁了，一脸泪意就进来，跪倒在殿内：“怎会无关，陛下，我女儿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谁知道是不是夜王妃设计陷害的。”
慕夕芷惨白着一张脸，忙辩解道：“没有……不是……”
底下人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响起：“应该不会吧，上次宫宴后夜王妃不是还送了些东西给甄小姐吗？两人关系应该还不错吧，不至于用这样的阴招吧？”
“也不一定，有可能只是表面上的和好，背地里再捅一刀呢。”
“……”
闻言，洛溪皱着秀眉正准备再次开口，洛昭伸手将她拦住，她没想到平素胆小无比的洛溪居然如此大胆地维护慕夕芷。
洛昭这人从来就是帮理不帮亲，便也欠身行礼道：“父皇，洛溪说的没错，奴才犯错，主子如何要承担责任，而甄夫人所说是夜王妃陷害，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哪有人害人还用自己身边的人的？”
她话锋一转：“况且这甄小姐清白并未受损，我们赶到时，她不过就是昏睡在床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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