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认命


我从臭水管道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可我头疼的厉害。

而且还发烧,浑身难受。

也许是昨夜受寒着凉,也许是环境太过脏臭得病了。

总而言之。

我醒来后,看了一眼管道深处的方向。

昨夜在里面的乞丐,已经是不在里面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我很感谢他昨天晚上能让我在这里暂住一夜。

我将破旧肮脏的床单细心叠好,放在他的物品上。

然后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爬出去。

待到我从管道里面出来,已经是正午阳光的时候。

阳光很刺眼,空气也很燥热。

可我的身上却冷冰冰的。

我脸色苍白,嘴唇苍白,感到无比的口渴。

同时我身上冷得不行,不停的发抖。

我知道,我这是真的病了。

这个时候我应该去医院看病。

但我身上身无分文。

自从我被顾瑶送到教管所之后。

我的身上就没有放过钱了。

所有的吃喝用度都是顾瑶给我支出的。

但昨天晚上,我没有听顾瑶的话,所以顾瑶生气的离开了。

我心中苦笑一声:“顾瑶应该是彻底对我失望了吧。”

然后我找了一棵树的旁边靠了下来。

也许是我的样子很难受。

路过的一个小女孩。

她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十分的可爱,手中拿着一块面包。

也许是看见我的眼神落在她的面包上。

她对旁边的女人说道:“妈妈!你看这个乞丐好可怜呀!我想把我的面包给他吃可以吗?”

女人打量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嫌弃和鄙夷之色。

但她还是说道:“好啊,宝宝有爱心这是好事,你把面包给乞丐吧。”

小女孩把面包给了我。

我朝着她感谢的点头:“谢谢你,小朋友。”

而我的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

对方给我面包,我就收下了。

等到我目送小女孩和她母亲离开后。

我准备拆开面包填填肚子。

而就在我准备咬下第一口的时候。

有人眼疾手快,一下子夺过了我手中的面包。

我感到惊讶的抬头望去。

却看见面前的一个胳膊上纹着老虎的寸头男人。

他凶神恶煞的将面包砸在地上。

然后用脚在上面踩了几下。

本来干净的面包,一下就变得肮脏和瘪了。

我的心中涌起了怒火。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的面包扔到地上用脚踩!”

那纹身男脸上露出痞子流氓的经典笑容。

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跟他一样的黄毛小弟。

纹身男说:“老板说了,让我们见到你就揍你一次,直到你彻底滚出这座城市!”

我感到又惊又怒,连忙询问对方。

“你们老板是谁?”

纹身男嘿嘿一笑:“我们可是有职业道德的,绝不可能出卖老板的消息。”

说完,纹身男的手机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后,立马就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哎!赵总中午好!对对对!我按照您的吩咐,现在正在工作呢!您放心,我们保准用一天的时间把这个乞丐赶出咱们江城!”

纹身男打完电话之后。

我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老板是谁?

我说:“你们的老板是赵铭吧?”

话音落下。

纹身男脸色一变,旋即愤怒的看着身后的三个黄毛小弟。

他上前一人扇了一个耳光!

三个黄毛小弟被打懵了。

“大哥!你突然打我们干什么!”

纹身男生气说道:“肯定是你们三个刚才把老板的名字说出去了!要不然,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老板是赵铭?”

三个黄毛小弟也委屈的不行。

“大哥!我们没有说啊!”

“明明是你刚才打电话说的.......”

纹身男气得怒目直瞪。

“你们还敢顶嘴!”

就在纹身男教训三个黄毛小弟的时候。

我已经是默默从地上捡起了面包。

这个面包是我今天的一整天的食物。

虽然被踩脏了,但是撕掉外皮,里面的吹一吹还能吃。

“大哥!你快看!”

“看什么!”

“他人走了!”

纹身男转头一看,就看见我已经拿着面包默默的离开了。

他在后面大喊:“喂!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

也许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也许会这样成为一个流浪乞讨的乞丐。

但我现在头疼,身体疼,浑身冷的发抖。

我不知道,我还能撑过多久。

也许下一秒我就要死去了。

纹身男看我不听他的命令。

他生气的朝着我跑了过来。

然后一脚飞踢直接踹在了我的背上。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在了河边的围栏上。

上半身朝着围栏另一边掉了下去。

我手中的面包也没有抓稳,直接摔飞出去。

纹身男看见这一幕吓坏了。

他本来想要踹我一脚,教训我一顿。

可怎么都没想到。

他这一脚,竟然直接把我踹进了河里。

所幸河水不深,我摔在沿河的斜面堤旁。

只是我的脑袋砸在了石板上。

鲜血止不住的喷涌了出来。

纹身男和三个黄毛小弟趴在围栏边往下看。

“大哥!你怎么把他干下去了?”

“我也不想啊!”

纹身男吓得脸色苍白:“我就是想踢他一脚,教训他一顿而已!哪曾想到他这么弱不禁风,一脚就被我踹下去了?”

“大哥!他出血了,而且趴在河里面一动不动,会不会死了啊!”

纹身男嘴唇颤抖:“应该不会吧?”

他看了一眼周围。

“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人看见我刚才踢他!”

“我们赶紧跑路,免得被人发现了!”

说完,纹身男带着三个黄毛小弟一溜烟跑掉了。

我半个身子淹在水中,上半身艰难的抓住堤墙上。

头上的血止不住往下流,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的头好痛,有没有人能帮帮我?”

我虚弱的呼救,但声音太小,根本没有人能听见。

到最后,痛苦逐渐模糊了我的意识。

我的精神慢慢涣散,一点点闭上眼。

到最后,我连抓住岸边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仪,这一次,你是真的要死了吗?”

我内心最后苦涩的想着。

“陆仪啊,你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在乎你的死去。”

“或许顾阿姨会感到难过。”

“这一辈子,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顾阿姨了......”

我放开了手,任由自己掉入了河流之中。

再闭上了眼,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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