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实目的
宋予恩隔着几人跟宋老太对视,眉眼微挑。
难道宋老太来之前还没弄清楚吗?
这桩婚事是成桂枝和长宁郡主定下的没错,,可沈藏之禀进宫,得了圣上太后的允准。
再有人来闹事,可就不是欺负她宋予恩这么简单了!
她丝毫不惧,隐约带着挑衅。
宋老太本就是个藏不住脾气的人,尤其是在牢狱中呆了一晚上。
她死死盯着宋予恩。
今日的宋予恩和往日相比又不同,精心装扮后肤白胜雪眉眼如画。
更主要是的那股子摄人心魄的气质,仿佛生来高贵,不可践踏。
再看她头上的冠子,全都坠着个头不小的珍珠,其中最耀眼的属正中的一颗,宋老太说不出材质的珠子。
那珠子通体莹润清透,在一众珍珠的衬托下华贵无比。
视线往下,是宋予恩戴着的成套首饰,依旧是不菲的宝石材质,就似每一颗上都写着价值连城四个字。
更别说她周身鲜艳惹眼的喜服了,打眼一瞧便是精致奢华。
这小贱蹄子命倒是好,原以为嫁给要死的定安侯,是对她的磋磨。
没想到定安侯如此宝贝,还给她无上体面!
宋老太越看,心里越是嫉妒,越是怨恨。
她跟儿子在牢中吃苦,这小贱蹄子丝毫没有悔过的心思,还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
况且一夜没安眠,回来第一件事,竟是听说昨晚上定安侯命人送的天价聘礼。
就凭宋予恩这身轻低贱的东西,能压得住这泼天富贵吗?!
宋老太心里的愤怒嫉妒交织,再瞧宋予恩毫无悔意,气性儿一下就上来了,破口大骂。
“毫无孝悌的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把我和你二叔送进大牢里头?”
“还是说,你当真以为有了临安侯府的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了?”
“也不瞧瞧自己的贱骨头样儿,人家侯府高门大户,瞧上你是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字字句句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宋予恩生嚼入腹。
比起宋老太气的脸红脖子粗,宋予恩倒是无比淡定。
她撑着妆台缓缓起身,环顾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后,视线回到了宋老太身上。
说宋老太聪明吧,她敢在大喜之日闹事,说她不聪明吧,她还知道换人来找茬。
府上帮宋老太的婆子,全部被宋予恩做主发卖了。
木槿给了牙行的人好处,紧着就会把人贱卖出手,不可能等到宋老太几人有机会赎人。
如此一来,哪怕宋老太威逼利诱,伯爵府上的下人也不敢来宋予恩这儿闹事。
所以,宋老太叫上了昔日的老姐妹。
她们是白身,宋予恩不能随意打骂发卖,自然无所畏惧。
宋予恩对宋老太的心思门清儿,故作不知的笑了笑:“我有不有数,也阻挡不了今日的婚礼。”
“倒是难为老太太了,自个儿从牢狱中出来,不曾歇脚就带人来凑热闹。”
“不过喜宴没在南苑,老太太还是把人带出去为好。”
“贱骨头,你没脑子吗?”那竹竿子老太闻言,立刻抬手指着她:“谁来给你婚礼凑热闹?”
“你欺负老姐姐无人撑腰,我们是来给她讨回公道的!”
“你们?”宋予恩噗嗤笑了:“你们是顺天府的人吗?”
那竹竿子老太一顿:“不是。”
“那,是有官身或者是官眷吗?”
“也,没有。”
“既没有官身,也不是官眷,凭什么来伯爵府撒野?”
竹竿子老太明显被宋予恩的问题,给问懵了:“我们,我们,是来给你祖母……”
“别说给老太太撑腰。”宋予恩猛然打断,提高声音提醒众人:“昨日断案的人是顺天府通判大人。”
“有理有据,并非黑里暗箱操作,你们若为此事而来那可弄错地方了,得去顺天府!”
几个婆子没想到宋予恩如此犀利,一时间面面面相觑。
还是宋老太沉着脸提醒:“要不是你给张大人送礼,他如何能冤判?”
“还有,如果我们真的有罪,又怎么会被放出来?”
这下,几个老婆子都找到了说辞,你一句我一言声讨起来。
“就是,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婊子送礼,张大人才把你祖母二叔整下狱。”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手段,难怪你祖母被你耍弄至此。”
“若非府尹大人明鉴,他们母子还真就被你冤死了。”
“瞧这张狐媚子脸,保不齐私下还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收买官府的人!”
这句话刚说完,宋予恩的脸彻底沉了:“桑枝,掌嘴!”
桑枝早就看不得这些人的嘴脸了。
得了宋予恩的命令,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顺着众人甩过去。
说来也巧,宋老太请来的几个婆子,为了方便声讨宋予恩站成圆形将她围在中间。
只有宋老太,因为没下脚的地儿稍稍落后一步。
桑枝的手挨个在她们脸上落下,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就跟放了个短暂的鞭炮似的热闹。
那些婆子猝不及防,不约而同的捂着脸叫起来。
不是在骂宋予恩,就是在乱七八糟的嚎。
横肉婆子一张脸涨红的似要滴血,恶狠狠看着比她瘦大半个身子的桑枝,恨声问:“你敢打我们!”
桑枝一笑,又是一巴掌:“看来刚才没打疼,你都不清醒!”
“你,你!”那婆子一个趔趄,站稳后目呲欲裂:“我要打死你这个小贱货!”
宋老太蹙着眉,一把抓住横肉婆子:“来弟,她打不得。”
那横肉婆子一脸不服气,心口上下起伏:“有什么打不得的,不过是个贱婢而已!”
“她是临安侯府的婢子。”宋老太咬着牙关 ,不情不愿道:“更是定安侯的心腹。”
“我们确实没权利处置,且她一个婢子敢打人,还不是被人驱使。”
横肉婆子这才反应过来,眼带凶光扫向宋予恩:“是你,小丫头片子如此黑心肝。”
“看来你祖母说的没错,平日没少在伯爵府作威作福,你祖母念及血亲不好教训你,我来!”
她边说边把袖子往上卷,做足了气势要动手。
不做别的,就把小贱蹄子身上的衣裳扯烂,把妆给她弄糟,看她等下怎么上花轿。
旁人问起来,那也只能说这小贱人德行不好,出嫁前几个时辰还在跟人打架骂街!
堂堂侯府是需要冲喜,那也看不上这么个玩意儿!
宋予恩一眼就看穿了婆子的想法。
她坐在原地没动,只轻飘飘提醒:“这里是伯爵府,私闯将军宅邸已是犯罪了。”
“今日又是我跟定安侯大婚,我是明媒正娶过了文书宗祠的正经侯夫人。”
“殴打定安侯宗妇又是一条罪名,你确定凭你一人担得起?”
闻言,横肉婆子的手僵在半空。
这落也不是,不落那口气咽不下去。
竹竿子婆子也想打宋予恩泄愤。
但她脑子灵活些,一看就得罪不得那力气贼大的临安侯府婢子。
索性捂着脸躲在后面怂恿胖婆子:“打,不是还没成婚吗?”
“再说了,咱们白身可不是伯爵府的奴婢,凭什么白白让这小贱蹄子打脸?”
横肉婆子像得了特赦,面目狰狞的望着宋予恩,哼道:“你先命人朝我们动手。”
“我便是揍你也正常,闹到官府我在理。”
“所谓在理,是你污蔑我的名声吗?”宋予恩怒极反笑:“你闯入伯爵府闹事。”
“既能随口胡诌,我也能用我的手段纠正,今日是我大婚之日,你拳头落下打的不只是我。”
“更是定安侯,还是圣上和太后娘娘!”
边说话,宋予恩边缓缓站起。
她走到横肉婆子身前。
横肉婆子五大三粗,个儿还高出她大半个脑袋。
明明横肉婆子应该更强大,可不知道为何,她对上宋予恩那双无波无澜的双眼,总有种本能的恐惧。
拳头,也就这么放了下来。
“来弟,你做什么?”竹竿子老太着急,又不敢动手,窜戳道:“你听她吓唬你。”
“什么圣上和太后娘娘,她一个黄毛丫头,能得定安侯的婚约已是祖坟冒烟。”
“还扯天下顶尊贵的人,她配吗!”
这时,另一个婆子扯了扯横肉婆子的衣裳,小声提醒道:“方才淑贞的确说过。”
“昨儿定安侯下聘,还并着太后娘娘添的嫁妆,这小贱人有恃无恐,只怕真打不得啊!”
淑贞,就是宋老太的名字。
如此,横肉老婆子更不敢动手了。
竹竿子老太躲在她身后,眼珠子一转,又道:“不能还回这屈辱的巴掌,那咱们总得要点赔偿吧?”
“好好的人来伯爵府做客却遭了殴打,说出去丢的也是伯爵府的名声。”
“你自己有恃无恐,总要顾着你爹娘和定安侯的声誉。”
说着,又扯着宋老太上前,一句话说到宋老太心坎里:“还有你祖母。”
“她和二爷被你冤枉,在牢狱中呆了一宿,怎么也得弥补一下你的过失。”
“我看,就以你的聘礼相抵,也算两清!”
铺垫半晌,原来在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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