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惺惺相惜
第166章 惺惺相惜
楚云秞依言接过，她慢吞吞的将信封揭开一看，只一眼便笑出了声。
无心虽然不知道闻人阑珊让他转交给楚云秞的信到底是写了什么，可大概也能从他们这两日的谈话猜出一星半点来。
“可以了。”楚云秞看完之后，便将信给掩上，又让他燃了一盏烛台来，搁在书案前头，然后她便将信置于火焰之上，让它慢慢的燃烧，将手中的信吞噬掉，随之化为一堆灰烬，随着缝隙中刮来的风，洋洋洒洒的被袭卷到了每一处角落中。
无心看着楚云秞做完这一切后，这才问道：“主子，你这是有什么打算吗？”“也没什么打算，不过是想要见见老友，同他叙叙旧罢了。”楚云秞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轻松，就算是面对着裴靳都没有过这般惬意的模样。
一时之间无心也有些弄不懂自家主子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了？
要说她以前同闻人阑珊那也没什么联系啊，最起码再他看来，这个闻人阑珊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除了在长安他们有过一段不怎么愉悦的交集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可偏偏主子对他却十分了解，如今竟然还说出这些叙旧的话来。无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可没多久，却又冒了出来，这一次他倒是没在压下，而是直接问道：“主子，您为什么说要与闻人阑珊叙旧？据属下所知，您同他的交集也不过是长安那几日，您被他软禁在别院中罢了。”
“您们这般的关系，能用叙旧来说吗？”楚云秞想想，的确重生回来他们的交集仅限于此，可偏偏他们之间的交集，却还有一个前尘可算。
她摇头：“我与他之间，恐怕这辈子都有些理不清了，不过我同他亦敌亦友，全看我们这次的目的，是否一致，又或者是相对。”
无心皱眉：“主子您越说越离谱了，属下也被您给绕糊涂了。”
“既然你觉得糊涂，那么就记住一点就好，闻人阑珊对我们而言不是敌人，也不会是朋友，既要防备，也要用几分真心相交。”楚云秞道，“毕竟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无心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道：“那您对裴世子了？也是如此吗？”
“他？”楚云秞出现了几分恍惚，尔后便笑着摇头，“不，他不一样。”无心疑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主子您做的这些事，可没几件是为了裴世子好的。”
楚云秞挑眉看过来，示意无心将接下来的话给说个清楚。
无心虽然有些主子的眼神，可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就好比这一次，您若是真的为了裴世子好，又是何必要同闻人阑珊叙旧，难不成您是异想天开的觉得，闻人阑珊会听您的劝告，主动同他们议和吗？”
说完，无心还没什么表态，倒是楚云秞率先笑了出来：“无心，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这场战役是我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才打起来的，我恨不得他们打一个天长地久，又如何会主动劝闻人阑珊议了？无心，你还是不太了解我。”
“我从始至终想要的也不过是个完好的裴靳罢了。”无心听后还是忍不住的拧眉：“主子，若是大晋江山不稳，又何来一个完好的裴世子？”
“只要大晋的江山不稳，时不时地受到外界的侵犯和干扰，上面的那位才知道恭亲王府的重要性，若是大晋平稳，那位最先要铲除的便是裴靳。”
“毕竟哪位帝王都不太喜欢有个威名显赫的臣子。”楚云秞拍了拍无心的肩，感慨道，“好了，你去准备下吧，我们一会儿要去见见这位故人。”
无心拱手，将头垂下：“是。”
等着他走出营帐之际，却是忍不住的回头去看楚云秞。
光影模糊，似乎只余下一抹淡淡的轮廓，显得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寂寥。无心不太明白，为何如今主子的心性会变这般多。
明明在还没有来长安之前，只是个被娇宠的小姑娘罢了。
风吹过，曳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是夜，流光皎洁。
两道影子趁夜翻出了营帐，往一旁的小路悄悄溜去，然后跑上了一旁的小径。
那有处高山，正好位于两军交战的之间的位置，既不靠近大晋这边，也同大魏那边相距甚远，这是两人见面时独有的默契。
闻人阑珊担心楚云秞知道自己这边的地形和布局，而楚云秞又何尝不是如此。
两人相交，明明是以心托付，却又对彼此严防死守着。
有时候，就连他们也弄不清楚自己这般累，又为何要同彼此往来。甚至有时候，他们都会生出一个念头，将对方给弄死好了，可到了最后的关头，却又都下不去手。
大概觉得，这个世间有趣的人事太少，难得有一个这般同自己相像的，纵然是敌人，却也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
闻人阑珊比楚云秞来得早。
楚云秞爬上山巅的时候，闻人阑珊已经在山崖边上站着，夜风呼啸而至，山崖间似有回声响起，应和着山顶的风。
她走过去，离闻人阑珊大概有一丈远：“闻人公子，许久未见，不知近日可好？”
“不好。”男子回身，艳丽的眉眼间堆砌上了笑意，“所以云秞打算补偿我吗？”
“你想得倒是挺美。”楚云秞走过去，同他并肩而站，“上辈子的时候，我记得你也同我一起在山间赏过风月星辰，我以为这辈子，会换一个人了。”
闻人阑珊也将目光从楚云秞的身上转了回去：“你还真是来找我叙旧的？”
“我说了呀，叙旧。”楚云秞笑得坦荡，“是你自己爱多心，成天就会瞎想。”
“你说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叙旧，那是为了什么？大晋的事，与我有何关系？需要为了他们，眼巴巴的跑过来，站在这儿吹风。”楚云秞笑道。
“这可说不准，您老上辈子这样的事做的还少吗？再言大晋虽不是你该管的事，可你能将裴靳那混账放下，不管不问？”闻人阑珊反问，“我了解你，就如同你了解我，你我之间惺惺作态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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