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送行
“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的，师尊，徒儿已经想清楚了。”
只见秦灵珊跪在堂前，眼神决然。
“三十年，对于我等，不过恍然而逝。我想在娘生命的这最后三十年里，陪她走遍大江南北，为她抵挡路途艰险，帮她完成夙愿，以全今世生养之恩。待她驾鹤归去之后，徒儿......再行归来，还望师尊，批复。”
说到这里，她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见此一幕，重凡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并无太多意外之色，而是伸手将徒弟缓缓扶起。
大周版图太大，路上不说强人以及妖魔鬼怪，便是恶疾也足以要人性命。虽然秦夫人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可凭借她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妇，想要突破这些重重险阻，拜访各地名家深入研学，显然是天方夜谭。
作为对方的女儿，与其终日哀思，不如自己亲自保驾护航。秦灵珊有这个想法，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秦夫人有如此宏愿，是乃大义。路途遥远，你如今也算学有所成，也不失为一桩历练。”
听得此言，秦灵珊立马抬起头来，眼泪糊着笑容，当即又朝着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多谢师尊！”
看着眼前徒儿抑制不住的喜悦，重凡心中不由叹了叹气。
风筝，终是要飞上天的。可只要线在这里，她便永远能找到回家的路。
正当此时，却不成想，一股无形的气势从自家徒弟身上陡然升起。
与此同时，现实天空，乌云逐渐聚集而来。
“呀！要突破了！”
秦灵珊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颇有些茫然慌张。
竟是因为心中郁结骤消，心境升华引发瓶颈突破，要升天人渡雷劫了！
秘境之中，一个个人与妖亦是感受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纷纷抬头望天。
“又是哪位道友要突破了？”
“不知道呀！”
正当众人与众妖疑惑时，却见一道红色流光从头顶飞跃而过，片刻便离开了秘境。
“哟，竟然是灵珊妹子要突破了！”
“走走走，快去看看！”
霎时间，道道流光离开秘境，前往现实世界。
——
玉渡山以东。
大海之上。
只见重重劫云追着一道红色流光飞行，直到飞到大海上的一座孤岛上方才停了下来。
道道流光亦是跟了过来，齐刷刷停在劫云范围之外。
重凡亦站在高高的云头，静静观望着这一切。
当见到自家徒儿亦是选了那片孤岛作为渡劫之所后，她不由得愕然了一瞬，随即哑然失笑。
没错！
这片海中孤岛，也是她当初渡劫的地方。没想到这么巧，她只是提了一嘴海上范围广阔，又不易造成劫雷波及，这姑娘就自己寻了这片地儿来。
修士们紧张地观望着。
还有些心态好的，则根本不着急。
每位即将升入天人的存在都会自发提前申请天雷珠的演练使用权，不知道被劈了多少回，早就熟悉了。
是以，随着一道道劫雷轰然下落，众修士虽然不可避免有一丝紧张，可更多的，却是惊呼感叹。
一个时辰过后。
乌云消散，阳光重新铺满海面。其中人影气息层层升腾，天人已成。
——
半个月后。
秘境广场上。
所有人与妖皆来送行，将广场中央堵得满满当当。
“你既已入天人，按照规定，这个宝物，便赐予你吧！”
说着，重凡手中光华一闪，一条双鱼佩便出现在其掌中。
“此去路途遥远，多有险阻，这双鱼佩，有护身预警之效，可护平安。”
秦灵珊恭敬将宝物接在手中，却发现，这双鱼佩居然是可以拆分的！
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将之拆开来，和母亲一人一个，免得她不在时，敌人来一招声东击西！
师尊竟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她顿时红了眼眶。
握着双鱼佩，郑重在地上拜了三拜。
“师尊大恩，徒儿永世难忘！下山之后，定不忘师尊教诲，勤加修习，护持正道！”
闻言，重凡欣慰地点了点头。
可到底养了这么些年，临别之际，心中亦不由得生出一丝酸涩来。
“你，去吧！”
她看着眼前从少女长成如今青年女性模样的徒弟，缓缓挥了挥手。
“是......”
青年女子眼中含着浓浓的不舍，她一眨不眨，深深望着眼前的师尊，周边的同门，以及整个秘境，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刻印在心底。
最终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而去。
道路两旁，一个个人与妖亦是面含不舍，纷纷送出自己准备的礼物，作为离别之礼。
“灵珊啊，这是我亲自炼制的丹药，治疗解毒回灵增修都有，你拿着，路上小心些，千万不要妄信陌生人！”
“这是我做的灵食，管保你拿出来跟刚出炉时一样热乎！外面不比家里，你要是嘴馋了，就拿出来吃。”
“这是我批注的大周舆图，你把它收好！”
......
各种礼物塞在红衣女子手中，将她怀中塞得满满当当。等走到海魂柱之前时，所有礼物高高垒着，如同小山一般，却被女子抱得牢牢实实。
她将所有礼物统一收进空间戒指中，最后转过身来，深深凝望了一眼，缓缓躬身拱了拱手。
“大家，保重！”
而后头也不回迈入光柱之中，消失不见。
徒留道道叹息，缭绕半空。
——
日子仿佛又这么平静了下来。
却仅仅不到两月，重凡心中便似有所感。
闭目凝思了一会儿，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寒驱。”
她轻声呼唤道。
秘境之内，正在与各个器灵玩耍打闹的蓝衣小人儿耳朵动了动，快速道：“主人叫我了，我先不玩儿了！”
而后融入自己的本体灵剑中，划破天空，风驰电掣而去。
不一会儿，观星台上便多了一道剑影，以及一个小小的剑灵。
“主人！”
心中雀跃还未消弭，却见自家主人脸色沉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的样子，蓝衣小人儿脸上的笑意不由渐渐消失。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不禁小心翼翼询问道。
“随我走一趟吧。”
话落，光芒一闪，一人一剑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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