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可爱
汪凌风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半条凳，老刘坐下后紧张的搓了搓手：“我以前是在那个家属院对面开店的，因为人越来越少了才搬到这里来。没客人的时候呢，我老婆就喜欢和别人讲讲八卦，我记得她和我说过那个邢钊，家里姐姐嫁人了，和老爹老娘一起住的，说是有嗑药的。”
“嗑药？”听到这个俗称，姜明霜瞬间警觉，“什么药？”
老刘努力回想了一下：“听说是和烟一样，但是劲比香烟强很多，吸一口什么烦恼都无有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藏得好还是警察管不到，总之一直都没有去蹲号子。我老婆讲的很真，说隔壁阿婆告诉她经常看见他在他家阳台抽，抽完了就捂着胸或者抱着脑袋，表情很吓人，我猜可能就是那种药吧。”
姜明霜和陆琰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老刘并不知道很具体的信息，也没有确凿证据，只和他们说了几句自己知道的就离开去后厨忙活了，剩下四人坐在桌边，思维一下活跃起来。
“陆哥，如果照这么说，那三个人的药有可能和邢钊的是同一种，那就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邢钊就是那个警察，下药贴贴纸害死了他们，第二种就是他是药源，给真正的凶手供货。”汪凌风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平板，开始播放那天的监控视频，努力和邢钊对比，“邢钊体型中等偏瘦，身高一米七七，但这个凶手看起来有点健身的样子，唔……不太像啊。”
张楚利插话：“我见过邢钊，性格欺软怕硬，没什么主见和胆量，不是那种做事利索果断的人。而且除了邵俊之外的两个人和邢钊没有任何关系，邵俊又是邢家的摇钱树，他没有作案动机。”
姜明霜点了点头：“幕后凶手就好像是放线钓着我们，想要通过我们的不知所措来达到犯案和戏谑的双重目的。现在这些人都像是线上的诱饵，我们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触碰到真正的核心人物。”
“他暴露的越来越多了，真正想暴露的却未必真有这么多。”陆琰喝下一口茶，抬眸看向紧张的组员，“我们快见到他了。”
陆琰的话很准确的鼓励到了其他几个人，不过却没有允许他们继续讨论案情，指了指桌上几乎没动过几筷子的菜：“先吃饭。今晚凌风和梁红英值班，其他人回家休息，明天早点来。”
“好，那邢钊那边我们要做什么准备吗？”汪凌风嚼着肉丸，咬字都有些不清，看的姜明霜满脸紧张，生怕他下一秒就被噎死了。
“二组最近没接案子，于组还请了病假，人暂时归我们调配，让他们去监控邢家三人。”陆琰微微皱眉，“告诉他们，如果再出差错，我没于组那么好说话。”
汪凌风幸灾乐祸：“嗨呀这不是惨了吗？”
眼瞧着陆琰手一顿，张楚利飞速往汪凌风嘴里塞了一个虾饺，低声表达求生欲：“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车门被拉开，比迫不及待进入车中的寒风反应还要快的是坐在驾驶位上的人。
方波一手提着盒饭，一手挡在他的拳头上，说：“是我。”
梁红英也看清了来人，紧绷的身姿瞬间放松下来，收回手，看着他在副驾驶位上坐下，不紧不慢的拆开手中的塑料袋。
“好香。”梁红英闻到饭菜香，“哥，你都回家了就好好休息，不用特意来给我送饭的，我待会儿随便吃点就行。”
今晚汪凌风留在办公室，梁红英则将车停在了周灵瑜家的小区外面盯梢，两人一内一外，再加上二组的人手，同时监控三方。
方波两个小时前离开时交代了一些外勤注意事项，梁红英本以为要明天换岗的时候再见，没想到方波又带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回来了。
“你刚转业，很多事情不了解，路也不熟。”后座的空间更大，方波一边掏东西一边把人赶到后排去，递过筷子，“你先吃，我盯着。”
梁红英也不多客气，抱着饭盒大口吃起来。
方波看着他，眉头微皱，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为什么转业？”
夹菜的手一抖，一块红烧肉掉回饭里，很快又被夹起来塞进嘴里，带着一大口饭，把嘴塞得满满的。方波知道，这是他不想回答。
想起姜明霜说的话，他也没有步步紧逼，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来警局是你自己选的还是分配的？”
这回倒是没有饭菜堵嘴了：“分配到警局的，我本来不愿意来，但听说特警队挺厉害，就想来看两眼，没想到……”
“没想到遇到我了？”方波往他怀里扔了一瓶水，轻斥道，“还和人家队长动手，无组织无纪律！”
梁红英嘿嘿笑了两声，也没反驳：“哥你不知道，那天你叫我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怎么名正言顺的不留在那里，我还以为我幻听了，没想到转过来真的是你。”
顿了顿，有些不满意：“早知道你在警局的话我就直接去找你了，在特警队闹了一回，他们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像是想揍我一样。”
“揍你是应该的。”方波无语，“来重案组还想走吗？”
梁红英摇摇头：“不走，重案组的感觉比特警队好多了。”
方波将视线转回周灵瑜家的窗口，“重案组好在哪？”
“好就好在那俩组长都不好惹。”
听见他的嘟囔，方波一挑眉：“怎么说？”
“陆组长说话少，你们说的时候他都只是听，感觉心不在焉的，可偏偏就能一心两用，听着你们说的想着他自己的。要他说话的时候呢，又没一句废话，我就喜欢这种干脆利落的。那个姜副组长一个女娃，温柔，对人好，长得还漂亮，但她身上有一种不知道咋说的气场。跟这样的人干活有意思，能学东西。”说这话时，梁红英的表情是重案组其他人至今未见过的严肃。
方波难得的笑了一声，点点头：“行，退伍不退步，直觉很准。”
梁红英还以为方波会顺着他的话再多说些什么内幕，可他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等了等怪没趣的，又继续低下头扒饭。
反正教官在，他只要知道红烧肉真香就行了。
几人简单吃了个晚饭后便各自回家，陆琰去找刘哥结账，上车时手上还拎了杯鸳鸯奶茶。
姜明霜接过来试了试，眼神瞬间明亮：“好正宗！”
“刘哥觉得刚才说那些吓到你了，特意用祖传秘方做的给你赔罪。”陆琰单手扶额，眼中染了明显的笑意。
她也笑了出来：“一定是我太可爱了，和你们这些凶狠的刑警格格不入！”
“你确实可爱。”陆琰看她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不敢和自己对视，解了刚系上的安全带凑过去，“但我哪里凶狠了？”
“你不凶狠的话，楚利他们怎么会那么怕你。”姜明霜假装硬气的瞪他一眼。
“我没干什么。”陆琰认真解释，“他刚来那一年交错了一份给检察院的重要文件，我也只是罚他给办公室大扫除一次而已。”
那好像也不算什么重罚，姜明霜想。
陆琰又凑近一点，低声道：“不过，我让子平验收的，还和他说要公正无私。”
“……”
韩子平平时就有洁癖，再加上痕检的工作习惯，在办公室大扫除这件事上必定格外认真，张楚利却恰恰和他相反，大大咧咧的打扫一次卫生，没有十次以上返工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细致活最能培养耐性，又能让他反思到自己的错误，不失为一件好事。张楚利自己也算是想明白了，否则也不会对陆琰又爱又恨。
姜明霜这里想的出神，陆琰却没有多少心思在张楚利身上。正准备趁她不注意占个便宜，姜明霜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拿出来一看居然就是他们正在谈论的人之一。
“子平？”姜明霜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捂在陆琰脸上防止他乱来，“有事吗？”
那边很安静，只有韩子平的声音：“副组，我在你家门口，祁玉也在。”
被这么一提醒，她忽然想起今天让祁玉搬到她家去住的事，早上把人给韩子平之后，自己就和陆琰忙着案子，都忘记问问情况了。
“噢对，我是和祁玉说去我家住的，她的指纹可以开我家的锁，你们直接进去就好。”姜明霜以为韩子平是想来征求她的同意，“外面天气挺冷的，你不着急走的话就一起进去陪她一会儿吧，我马上就回去了。”
“好的。”韩子平停了一秒，“但是我是为了另一件事……”
陆琰离得近，也听见了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脸色瞬间严肃。
“你家的门把手上又出现了那张卡片，Ann，I'm waiting for you to come to me.Boss.”（Ann，我在等你走向我。——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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