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贴脸找骂
门外传来杂乱脚步声和说笑时，汪凌风飞速的把游戏存档，调出楼上靶场的监控，端端正正的坐好。在玻璃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转身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各位考核顺利呀！”
都是千年的狐狸精，没有哪个看不出妲己真身的。
张楚利瞄一眼他屏幕，趁他不注意拿了包薯片就躲回自己的位置上：“游戏打的也顺利啊！”
“你你你别胡说！我这是监控不是吃鸡！”汪凌风看见陆琰在最后走进来，给张楚利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抽筋了。
陆琰不为所动：“我觉得八倍镜好用。”
“我今天运气不好只拿到了四……”汪凌风捂脸，“老大我错了。”
闻言，在旁边的饮水机上接水的方波摇摇头，深表同情。
“行了，不罚你。”陆琰回办公室时路过他的座位，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但要是被督察抓到了我不管。”
最近这段时间是警局的考核期，不时有宋展等局领导或者是暗访的督察前来，全局上下都收敛了很多。
与此同时，他们一年一度的资格考试也在进行，今天就是最后一项射击实训的测试，除了汪凌风这个特招来的文职不用参与之外，所有人都必须去楼上靶场参加考试。
“哎对了，周深，你今年发挥不行啊，怎么才9.1？”韩子平一边拿保温杯接水一边问。
周深虽然拿的是解剖刀，但到底在港区待了多年，射击成绩一直都远远领先局里的其他技术岗，今年似乎有些发挥失常。
闻言，张楚利也关心的看过去：“对啊老周，我都9.0呢，你去年可是比我高了0.4哎。”
“前三习惯了，也想做做第四。”或许是上周的跨省出差让周深有些疲惫，这几天总有些恹恹，回答一句便岔开话题，“madam还没回来吗？”
汪凌风切换了一下摄像头，发现二号场空无一人，也有些奇怪：“女警今天好像是体能加射击就行，副组昨天还和我说她只要测枪来着，她不会是忘了又去跑步了吧？”
张楚利嘴里的薯片差点喷出来：“你可拉倒吧，副组什么人咱们还不了解啊，她能那么爱运动的话太阳就从西边升了。”
此时正在局长办公室的姜明霜狠狠打了一个喷嚏，避开宋展凝视的目光，继续回答问题。
他们原本以为还是和之前几天一样可以说说笑笑着度过没案子的清闲日子，午饭前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周老师，这里就是……”
“重案组么，我知道。”
门口传来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只见一个年轻女人不请自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整齐警服的年轻小伙子。
韩子平最先反应：“周灵瑜？”
经他这一提醒，其他人这才把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和当时那个哭哭啼啼的受害者家属联系起来。
张楚利认出了后面那个刑侦队刚转正的小警察，叫道：“小李，我们这是重案组，不能随便把当事人家属带上来，你师傅没告诉你？”
小李也是一脸为难：“张哥，这是咱们局新来的心理顾问周老师，负责大家本年度的心理考核。刚刚她来报道遇到了我们孙队，孙队说让我带着熟悉一下环境，听说你们这边是重案，周老师就说想上来看看。我们看看就走，不好意思啊。”
周灵瑜置若未闻，环视四周也没看见想见的人，脸色有些不好：“琰哥哥呢？”
“这里没有哥哥妹妹，你走错了。”张楚利冷冷回答。
“哟，怎么都站着？”
姜明霜从门口进来，见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的座位上，随口问了一句，下一瞬就看清了周灵瑜的脸，明白过来：“周小姐？”
“你回来了？”周灵瑜指指副组办公室，“收拾东西吧，最多再几天我就来了。”
张楚利一拍桌子，活像头被侵犯领地的炸毛狮子：“说什么呢你！”
别人有没有发现他不知道，但他却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几个月来陆琰和姜明霜关系有明显变化，连带着陆琰的脾气都好了很多，现在但凡有个搅局的都是他的仇人。
周深连忙拉住怒气冲冲的张楚利，生怕他上去就打一架。
陆琰听见动静走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机，像是刚挂断电话的样子，看到外面的情况瞬间沉了脸。
“太闲了？”
见到想见的人，周灵瑜瞬间变了脸色，声音千娇百媚：“琰哥哥。”
陆琰侧身避开她想扑过来的身子，一脸冷漠：“报案走楼下。”
众人看着周灵瑜抽动的唇角，齐齐低头压下笑意，张楚利直接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小李刚进警局一年，没少听前辈们提起八楼的重案组，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陆琰本人。
本来应该抓紧机会多看几眼，现在却只想转身就跑——
陆哥哪是什么高岭之花，这简直就是冰山雪莲啊！
“陆、陆组长对不起，周老师是刚报道的心理顾问，孙队让带着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他小心翼翼的解释一句，转头劝周灵瑜，“周老师，要不咱们还是先下楼吧？重案组这边不太适合参观的，看看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下楼？怎么，重案组不是刑侦队的？还是说，我作为被聘请的心理顾问不能来重案组看看？”周灵瑜咄咄逼人。
陆琰没理她，直接对小李说：“重案组不是旅游景点，不要什么人都往这里带。”
小李点头，小声对周灵瑜解释：“周老师，重案组虽然是咱刑侦队的，但是是局长直接领导，咱们看看就行了，别吵呀，要不还是下去吧。”
“下去也行，反正我就是来和姜大教授通个气。”周灵瑜双手抱胸，目光微瞪，看向姜明霜，“没本事的人别占着位子，趁早让出来，免得到时候丢人。”
“你有多大本事？”方波忍不住反问。
周灵瑜得意的笑了笑：“我留学的学校可不是一般学心理的人能进的，而且我们是实践派不是理论派，对破案更有帮助。不像某些人，站上个讲台就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了，拿着本书能破案吗？”
汪凌风手速飞快的查阅，看到了那份和姜明霜都不在一个档次上的简历之后，干脆利落的翻了个白眼给她：“呵呵。”
“周灵瑜，”陆琰语声沉沉，“你还没资格说我的人。我只警告这一次，如果你还不离开，后果自负。”
区区一个心理顾问，怎么可能压得住他。
见他们一人一句把周灵瑜怼的无话可说，姜明霜眨了眨眼，准备回办公室继续写论文。可没想到周灵瑜居然还绕过方波他们，挡在她面前：“我话没说完呢你走什么！”
姜明霜叹了口气：“那你说。”
“你是不是想近水楼台霸占琰哥哥？”
她是真没想到周灵瑜会问的这么直接，一时没注意到陆琰盯着她的视线，回答道：“我们之间确实有误会，你要是愿意解开，就找个心情平静的时候来找我，不愿意就算了，我无所谓。”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你能不能坐到我的位置上，我有个建议给你。”
“什么？”周灵瑜果然追问。
“把在这里丢人现眼的时间拿去好好精进业务水平，否则，你今年要求加入心理学会的申请也不会被通过。周小姐应该很看重学会成员的身份吧，否则也不会一连交了四份材料，对不对？”
话罢，她转身就走，不想再与周灵瑜多纠缠。
周灵瑜气的不行：“原来是你一直卡我的申请！”
陆琰扯了一把她的手臂不让她追上去，冷声道：“离她远点。”
“简历空空白白，”汪凌风摇摇头，“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小李见场面实在闹得太大，正想着要不把人拖走回头再来道歉，没想到周灵瑜倒是先冲出了重案组，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撂下句“狠话”：“那我去找局长，我倒要看看你们听不听他的话！”
别说是重案组了，整个警局都知道陆琰和姜明霜是宋展的爱将，他怎么都不可能因为周灵瑜几句胡言乱语就来说他们什么。
韩子平嗤笑一声：“被陆哥和副组怼了还不够还要去找宋局，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图什么？”
周深喝了口看戏时晾凉的茶水，从容接话：“南墙嘛，只撞一次怎么能够？”
众人笑出了声，气氛又恢复到十几分钟前的样子。
陆琰深深看了一眼隔壁办公室里的姜明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自从那日周灵瑜来过之后，姜明霜和陆琰之间的气氛总有些微妙。
或者说，是陆琰单方面觉得姜明霜有些奇怪。
虽然之前如果组里没案子，姜明霜不会整日都待在组里，但最近她出现的时间却是越来越短，他几次想找她都扑了个空。
倒是周灵瑜次次都能把他堵在办公室里，和孙队说了也不管用，让他颇为火大。
组长一冷漠，整个重案组都陷入了低气压，平日里常救他们于水火的副组长姜明霜今早却只来打了个卡，在办公室里略坐坐便离开。
她走后，所有人更是把呼吸声压低，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就算是写案卷也是轻手轻脚的对待键盘，生怕吵到了办公室里的人。
而低气压源头的陆琰则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一脸冷漠的看着陆珏给他发过来的公司报表。换做平时，他根本不会搭理这种事情，只是现在他心情烦闷，不想碰案卷也不想闲着，这才主动找陆珏拿了陆氏的季度报表来“充实”眼睛。
进度条拉到底，他正准备给陆珏回个消息，屏幕在他手指碰上之前亮起，上面是来自周深的消息：
[sir，法医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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