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焦糖布丁
“不知道，但我从小就喜欢。”姜明风联想到boss对自己这个习惯的关心，“怎么，吃布丁也犯法？”
陆琰摇了摇头，将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她也很喜欢。”
姜明霜的监视角度有些反光，但还是隐约能看出来那是一张自己喝奶茶的侧脸照片，没忍住嘟囔一句：“什么时候偷拍的啊，还把我的脸拍的像个小仓鼠。”
“哎这可不能怪组长，副组你的脸看起来确实手感挺好的。”没有意外的，汪凌风得到了他预想中的一个爆栗。
监控那边，姜明风凝视着那张侧脸与自己六分相像的照片，刚想伸出手指去碰一碰女孩的脸颊，陆琰却突然收回了手，冷声低斥：“但你差一点害死她。”
姜明风猛然抬头：“是你们要害死她！”他深吸一口气，收回手坐好，再次变得面无表情：“我真不明白一个大学副教授有什么能吸引她的，只要她愿意留在实验室，除了Boss之外，所有人都要对她低头。”
“她留在实验室做什么？是助纣为虐培养催眠杀手，还是直接动手杀人？”陆琰看着他，一字一句全是厉色，“姜明风，既然你一直都知道她是你妹妹，知道她是警察，你有考虑过她要怎么面对你吗？”
姜明风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倏然收紧，喉结上下滚动：“你想劝我离开boss，向你们投降？”
陆琰低头一哂：“我只是想问，如果作为警察牺牲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杀人凶手，会不会希望你自首？”
“……你胡说！”
眼看着姜明风情绪失控站起身来，姜明霜不顾陆琰叮嘱开门下车朝着那里跑过去。等她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过了几招拳脚，却都没有占到上风。
姜明霜冲过去想要挡在陆琰身前，姜明风的拳头一时收不住的朝她捶过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好在陆琰反应极快的揽过她护在胸前，用背硬接下那一拳。
沉闷的击打声响起，伴随着姜明霜的惊呼。
姜明风收了手后退两步，静静看着他们。
“你……。”隔着衣服，姜明霜并不能确定刚才那一拳究竟有没有让他受伤，只能紧张的望着他。
陆琰松开她，活动了一下肩膀轻声安抚她：“没事。”
周围安静几秒，姜明风打破了沉默：“Boss还在等你来。”
说完，他转身便走。姜明霜没有追，只是扬了声音叫他：“哥。”
话音落下，姜明风的脚步迟疑着停了下来，却没有转头看她。
“你知道爸妈可能是被boss害死的吗？”姜明霜吸吸鼻子，压下哽咽，“你知道有很多人这么些年一直在找你吗？”
“你完全可以来到boss身边与我们团聚。”姜明风不解，“他这么多年也一直在等你来。”
面对这样的固执，姜明霜有些难以置信，正当她想着还有什么可以说服姜明风的时候，陆琰那边已经在耳麦里收到了消息。
“陆组，时间快到了。”
陆琰眉头一皱，握住姜明霜的手腕，低声道：“该让他走了，如果他回去的时间比平时晚会打草惊蛇的。”
姜明霜最后与姜明风告别：“哥，早点回家。”
他们没有得到他的回话，只是目送着那个背影越行越远。
姜明霜眨眨眼：“你怎么好好的还和他打起来了？”
“他走过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的身形很眼熟。”陆琰顿了顿，“记得夏军案那个换装屋里遇到的男人吗？”
“你的意思是……”
陆琰将她的手放进口袋里捂着，说：“他的力度和出招惯性都和夏军案的那个人也很像。”
姜明霜气鼓鼓：“就因为这个你和他打一架还受伤了？”
这个问题让陆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男如他，也知道不能说是因为她突然跑过来打乱节奏才让姜明风真的有机会打伤他。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追踪器应该已经被他们塞到布袋子的夹层里了，去车上看看他到底要去哪儿。”
姜明霜点了点头，被他牵着朝特勤车走去。
姜明风心思沉沉的朝前走，准备去超市继续采买，刚走到路口，就有个人走过来将手上东西递给姜明风，那是这家超市提供的环保布兜，上面还印着超市的标志。
他打开看了看，发现都是自己平时常买的那几样，量也差不多，瞬间明白自己早已经是他们的目标。但不需要陆琰威胁或是交代他什么，今天这场见面也不会被他向boss提起。
想着，他脚步未停，走的是平时的那条路线。但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忽然变了方向，进了一家临街的大型商场。
汪凌风摩挲着下巴因为熬夜冒出来的胡茬，很是不解：“他去商场干什么？”
“三号，跟进去。”陆琰拿起对讲吩咐，“四号，我要商场实时监控。”
“明白。”
随着那边答应声传来，九宫格的小屏幕上有两个开始晃动，几分钟后，其中一个屏幕上显示出了商场监控室的情况。
“目标可能前往三楼。”那个便衣不敢跟的太近，只能远远的确认范围。
陆琰呼叫四号：“看三楼的情况。”
这个商场的地理位置还算不错，平时人流量也挺大，好在陆琰这次挑的都是追踪的老手，所以四号很快就找到了人。
“3-52A商铺，品牌男装。”
视频视角移到那里，姜明霜有些迷惑的看着挑选衣服的姜明风：“按理来说他刚刚和我们接触完，不应该会有购物的心情的。”
陆琰看了一下服装厅内的布局，沉吟一瞬：“三号，进去挑两三条裤子，不用太认真，然后去右边那间试衣间。”
被称作三号的便衣听到声音，从容的走进那家店里，像一个独自来购物的普通男人一样，问了几句导购便拿了三条长裤进了试衣间。
厅内不止他们两位顾客，姜明风看起来并没有起疑，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的进了仅剩的一间试衣间。
汪凌风将连着三号的听筒紧紧贴在耳边：“好像只有换衣服的声音，不像在和boss通风报信。”
几分钟后，姜明风穿着新衣服走出来，从钱包里掏出钱递给导购，两手空空的离开。
“拿上衣服，出门右拐。”
三号应了一声：“是。”将隔壁姜明风换下来的衣服飞快塞进袋子里，出门转头看去，果然见到了姜明风的身影：“他进电梯了。”
此时他已经来不及跟上去，陆琰便让二号等在电梯口附近。
姜明风从一楼电梯出来，迎面来了一个外卖小哥，手里提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袋子。二号不远不近的缀在他后面跟他走到大路上，趁着车流声遮掩，偏头凑近衣领上的微型麦克风请示：“他往既定路线走了，还跟吗？”
“跟。”姜明霜紧紧皱眉，“反正他也发现了，不如就跟上去看看他到底住在哪里。”
陆琰却摆了摆手，吩咐道：“不跟了，回吧。”
“为什么不跟了？就算接下来的路段都有监控，那也只能到小区外面啊？”汪凌风一边切换着路上的摄像头一边问。
陆琰双手抱胸靠在车壁上：“他没发现身上有东西，换衣服，换菜，只是他的习惯反应。要是他发现了，一定会想办法抓出跟踪的人挑衅或者利用追踪器做些事情的。”
姜明霜抬眸看过去：“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确定他们究竟在哪一户？”
boss狡猾的选择那处小区，主要还是看中了它的安保功能。小区内部的监控和业主信息除了位于最里面的物业服务中心可以调看之外，并没有联通街道居委会，这意味着如果陆琰要知道具体的门牌就只有进入服务中心调取或者尾随。但他们并不知道boss究竟对小区物业掌握到什么地步，万一走漏了风声让他们再次逃走，那对重案组来说无疑是增添了很大的工作量，所以只能用这样最原始的刑侦办法一步一步的缩小范围。
陆琰看着屏幕上姜明风前进的身影，顿了顿，问道：“如果你是姜明风，会不会和boss说这件事？”
“如果我是姜明风？”姜明霜愣了一下，双手手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呼出一口气，确认的说出回答，“不会，但我会试探他。”
“那如果你是boss，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姜明霜比刚才还要纠结：“boss的行为很难预判，他的心理情况太复杂了。大约是……敷衍过去吧。可能还会加深对我哥哥的控制，比如让他相信我们是在挑拨离间。”
“进小区了。”汪凌风双手移开键盘，转头看向两人，“陆哥，我有个办法。他们没见过我，要不我就假装业主去一趟服务中心，找个机会给他们电脑装个挂，就能有他们的内部资料了。”
陆琰想了想，还是没同意：“姜明风也是计算机高手，你偷溜进去没有时间确认安全性，这样太冒险。”拍了拍他的肩膀：“该着急的是boss不是我们。通知便衣同事可以撤了，我们回局里和楚利他们碰个头。”
三人下了车，将位置还给执勤特警，汪凌风一蹦一跳的下来，手上还拿着顺来的两瓶橙汁。
他递给姜明霜一瓶，伸了个懒腰：“嘿，终于轮到我查他们岗了！”
“一会儿给你买热巧，别喝冰的。”陆琰说着，拿走了姜明霜手上的那瓶橙汁丢回汪凌风怀里，反手给姜明霜开了副驾车门，俯身仔细看了看她泛红眼角，抬手抹了抹脸颊，轻声道，“再加一个焦糖布丁，嗯？”
姜明霜乖巧点头，视线追随他的身影在车前绕了一圈回到驾驶位上，朝市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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