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作孽
紫衣女子狠狠打了个嗝，站起来，对着卫琳琅猛扇了一巴掌，“好大的蚊子！”
卫琳琅喝的最少，本想存着几分清醒的时候，让婢女把几人都带走，独留乔染一人露丑，但这一巴掌太狠，直接把她打晕了。
红衣的翁莎莎双颊绯红，把卫琳琅拖到地上，“杜哥哥，让我好好怜惜你……”
绿衣女子解开外衣，在花园中奔跑，“我是蝴蝶，我要飞。”
乔染弯得像柳叶的眉毛高高扬了起来，就在黄衣女子站上桌台，朝着主座高喊“众爱卿平身，朕……”的时候，她忙将人拽下来，并接一句，“正是花好月圆时，还不快把几位小姐带走！”
婢女们都看傻了。
几位小姐上一秒还正襟危坐，怎么片刻的功夫，都像换了个人！
婢女们抱住奔跑的绿衣小姐，按住拍蚊子的紫衣小姐，捂住了黄衣小姐的嘴，但卫琳琅被翁莎莎死死拽住衣服，压在身下，越要分开两人，翁莎莎就越癫狂。
“杜哥哥，没人能将我们分开，当初你明明先捡到的是我的手帕，为什么最后要和那个贱人在一起！
看着你们一点点相爱，我假装祝福，假装为你们讨公道，但心里恨透了！”
翁莎莎撕扯卫琳琅的衣服，眼里透着兴奋。
婢女们抢人，和翁莎莎扭打乱成一团。
席间男女的目光全被吸引过去。
角落里的杜靖文，吃了口西瓜，喃道，“喜欢本世子早说啊，本世子也不是不能怜惜你，何必闹成这般，有辱斯文。”
他旁边的男子同样身着锦衣华服，颇为羡慕，“有女人当众为你扭打，世子果然好本事。”
杜靖文擦了擦嘴，“女人多了也麻烦。”
旁边的男子，穿过众人看向席间的方向，“兄弟我帮你解决掉一个麻烦，如何？”
杜靖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又回头盯着郭汉，“用不着，别多管闲事。”
乔染是他的女人，哪怕弄死她，也轮不着别的男人插手。
郭汉悻悻的没再多话，可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席间的一抹丽色。
乔染推测卫琳琅在紫苏茶里下了某种能够致幻的药物，卫琳琅或许想看到她出现幻觉发癫发狂，才迟迟没有离开。
可惜卫琳琅并不知道，她自小体质特殊，不论什么毒物，在她身体里都只能发挥千分之一的效果，即便是她曾经喝过的剧毒鸩酒，最终也不过吐口黑血。
卫琳琅自作孽，活该她在自家宴会丢尽颜面。
乔染能及时制止黄衣女子大逆不道的话，已算仁至义尽。
卫国公闻讯赶过来的时候，卫琳琅身上已经没多少衣物遮挡了，卫国公压抑怒火提早让宴会散场。
宾客们走后，下人端着盒糕点，急匆匆跑来，“老爷，宁王派人送来一盒糕点。”
装着糕点的木盒上有国公府的标志，应是从国公府里送出去的。
下人继续转达，“这是小姐亲手下厨制作，送给宁王的乞巧礼，宁王说，让您尝一口。”
卫国公本是一腔怒气堵在胸口，可见到女儿为了讨好宁王，竟然亲自下厨，胸口的怒火渐渐柔软起来。
国公府和三皇子都需要宁王的支持，他好不容请陛下开口，给了琳琅一次机会，看来她把握的很好。
只不过，宁王把糕点退回来是何意思？
卫国公拿起糕点品尝，味道极佳，他皱眉将两个嫡子叫过来，“琳琅亲手做的糕点，你们尝尝有何问题？”
两个嫡子吃完，也觉得自家妹妹的厨艺不错。
可……琳琅会下厨吗？怎么没听他们娘亲说过。
卫国公摸不透宁王的意思，将后院的妻妾们传来，让她们都吃一块找出问题。
国公府有一位正妻，六位妾室，刚好将糕点全部吃完。
满院子的人细细咀嚼品尝，卫琳琅缓缓清醒，猛地发现自己送给萧赫的糕点，正拿在父亲、母亲和姨娘们的手上！
她两眼一翻，装死，除了装死她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卫国公越嚼越口干舌燥，七个妻妾越吃越心火燥热。
卫国公的两个嫡子低头看自己的下半身，哪里还不明白！
他们的好妹妹，居然在糕点里下了烈性媚药！
黑云穿过弯月，国公府内，梨花盛开，海棠树稀稀摇晃。
乔染坐在马车上，隐约听到身后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她掀开窗牖的帘子，望了眼国公府，觉得自己多少也受到点致幻药的影响。
马车行驶到巷口转弯，车夫速度忽然变慢，压低声音道，“姑娘，有尾巴跟着。”
“看到是谁了吗？”乔染垂眸低问。
车夫握紧缰绳，那抹身影他化成灰都认识，“老熟人了，你们躲在附近，我去引开他们。”
刚拐入巷口，那伙人还没有跟过来。
乔染带着迎秋轻声跳下马车，她拦在马前，“赵哥，万事小心！”
车夫的脸从阴影中一点点露出来，他瞎了只眼，脸上还有道可怖的长疤，“我的命是姑娘救的，姑娘事情没办成前，我不会死。”
乔染和迎秋藏在草垛后面，果然，马车行驶不久后，就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过去，瞧着手上都有刀。
迎秋有些担心，“姑娘，他们是谁，赵哥会不会有危险？”
乔染通过赵哥的表情，猜到他们是谁，“如果是那伙人，谁怕谁还不一定。”
她想起北凉人的钥匙，对迎秋开口，“你先回去，父亲、母亲问起来，你就说世子留我去逛灯市，他们……会很高兴。”
在乔父乔母心中，名节远不及利益来的真切。
迎秋连赵哥都担心，更不放心自家姑娘，但乔染要去的地方或许更危险，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
她与迎秋在巷口分开。
半个时辰后，她来到万通钱庄，将十字钥匙放到柜台上，柜台后面的伙计盯着她打量了会，将她引到招待贵客的里屋。
很快，钱庄掌柜亲自接待了她。
乔染戴着面巾，不过掌柜的并没有在意她的容貌，而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出一句暗语，“阿萨瑞恩。”
乔染听出这是北凉人语言。
掌柜见她对不出暗号，拍了拍手，顿时十几个壮汉走出来，“小姑娘，别以为什么人拿着钥匙都能来我万通钱庄，你的命，已经被钥匙的主人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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