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回 等你有那个本事来硬的再说
“沐浴什么?”蒋怀赋压根儿没有耐心,再次伸手:“给我过来!”
赵嫤往后闪了半步,聆风挡在了他身前:“大少爷,请自重。”
“滚开!”蒋怀赋呵斥,又竖着眉毛朝着赵嫤道:“赵嫤,你是我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敢不让我碰?”
“你有那能耐吗?”赵嫤上下扫了他一眼。
“赵嫤!”
蒋怀赋自然被激怒了,脸红脖子粗地喘气。
他从前常在勾栏瓦肆厮混,一众兄弟都捧着他,可以说,他从小到大都是没吃过亏的。
如今在赵嫤跟前,连连吃亏,且常被揭短。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更不懂什么叫忍气吞声,只能每次都被赵嫤气得暴跳如雷。
聆风轻而易举地将他摁在了地上:“大少爷,冷静些。”
“赵嫤,你敢这么对我?”蒋怀赋抬头,红着眼睛瞪着赵嫤:“别以为你有这样婢女有什么了不起,信不信我给你来硬的?”
“那就等你有那个本事来硬的再说。”赵嫤上下扫了他一眼,肆意笑了一声,一语双关。
“你……你!”蒋怀赋双目赤红,羞愤的几欲昏死过去。
赵嫤不再理会他,转身进了里间:“将他带进来。”
聆风便扯着蒋怀赋后领,将人拖了进去。
里间,惜时已经将一床被褥丢在了地上。
“你要留下来,就睡在这儿。”赵嫤望向蒋怀赋,伸手指了指被褥。
“你让我睡地上?”蒋怀赋推开聆风的手,站直了身子,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不然呢?”赵嫤在床沿处坐下,含笑望着他。
“你自己怎么不睡!”蒋怀赋恨不得扑上去给她两巴掌,但聆风就在身侧,他不敢。
“聆风,过来。”赵嫤朝着聆风招手。
“姑娘。”聆风上前,躬身听令。
“以后,你陪我睡。”赵嫤拍了拍床沿。
“是。”聆风应了。
“取衣裙来吧,我要沐浴。”赵嫤站起身,笑看了蒋怀赋一眼:“奉劝你一句,若是不想与蒋诚一般挨闷棍,便老实些。”
“我就知道,是你打的蒋诚!”
蒋怀赋早有猜测,这会儿听她亲口承认了,不由往前一步。
蒋诚因为那件事情,一直记恨他们母子。
若是将这个真相告诉蒋诚,那蒋诚就又能跟他们一条心,来对付赵嫤了。
他想着,隐隐激动,这么久,总算找到一次机会可以反制这个贱人了。
“不是你,自然就是我。”赵嫤眉眼含着几分笑意:“这么浅显的道理,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没想明白?”
她说罢了,便去屏风后了。
蒋怀赋看着她肆无忌惮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去与蒋诚说出实情,但又惦记看着赵嫤的事,怕他一走立刻有野男人来,最终还是决定等白日再去。
翌日,赵嫤睁眼,便见聆风守在身侧。
“你没睡?”赵嫤坐起身,问了一句。
“奴婢每日天亮便醒。”聆风回了一句,朝着外面招呼惜雨她们进来。
“跟着我不必这么辛苦,我睡你也睡,也好养足精神。”赵嫤下了床。
“是。”聆风低头应了,心下感动,姑娘真是体谅。
“姑娘。”惜时忍不住道:“奴婢听说,晋阳王妃带着那周姑娘来了,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在前厅招待呢,光早点就派了三四批人去买。”
“周金玉不是卧病在床吗?”赵嫤垂眸看她们给她系衣带。
“假的呗。”惜时道:“要么就是好了,奴婢听说人还是大夫人请回来的呢,大夫人可真会做人情。”
赵嫤思量着,不曾言语。
“姑娘。”惜雨有些忧心道:“蒋怀赋一早便去了蒋诚那处,怕是去说挨闷棍的事了……”
“不用管他。”赵嫤下了踏板,路过蒋怀赋铺在地上的被褥时,用脚踢了一下。
惜时与聆风都悄悄笑了,姑娘有时候当真是可爱的紧。
赵嫤用早饭时,蒋王氏派的人来了,说是请她到前厅去,晋阳王妃要与她说话。
赵嫤自然应了,但还是细嚼慢咽地用了早饭才动身。
“娘,就是她。”周金玉依偎在母亲周袁氏,指着赵嫤娇娇地开口,满面控诉。
周袁氏抬眸端详赵嫤。
“王妃,婆母,婶娘。”赵嫤见了礼,也不等她们招呼,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也扫了一眼周袁氏。
周袁氏生得柔美,周身也有几分王妃的气度,能看出年轻时应当是个美人。
周金玉容貌有六七分肖似其母,一瞧便是亲生的。
但她从周袁氏的脸上,并未找出周彧的影子,周彧长得好像一点也不像母亲。
“赵嫤,起来。”蒋王氏不悦地开口:“都是长辈,你坐着像什么话?”
一旁的蒋陈氏今儿个是不打算开口了,往日向着赵嫤,不过是想捞点好处。
但为了那点好处,得罪晋阳王妃,那可不值当,所以,她今儿个只瞧瞧热闹便是。
“周姑娘不是晚辈吗?”赵嫤笑看了一眼周金玉:“她还坐了上首呢。”
“你能跟周姑娘比?”蒋王氏声音拔高了些:“叫你来,是给周姑娘赔罪的,还不快起来?”
“不知我何罪之有?”赵嫤不仅坐着纹丝未动,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蒋王氏自然不曾命人给她上茶,她出门,这些东西都是有专人跟着侍奉的。
“你让婢女将周姑娘丢入水中,多少人亲眼所见。”蒋王氏坐直身子道:“怎么,你还想抵赖不成?”
她拿赵嫤没法子,总算有人替她收拾赵嫤了,她眉宇间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意思。
“那也是周姑娘自己做错事情在先。”赵嫤把玩着茶盏的盖子,姿态闲适随意。
“不过是一只猫儿罢了。”周袁氏慢言细语地说话了,言谈听着很有教养,但语气间又隐着几分傲慢:“我这女儿,早产了一个余月,打小身子便弱,从没有哪一日离了汤药的。
大少夫人就算有气,也不该拿我女儿的身子开玩笑。”
她语气并不激烈,但也没少了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事先问过令千金。”赵嫤弯眸扫了一眼周金玉:“事情是周姑娘亲口认下的。”
“本来就是那只猫太吵了!”周金玉觉得她的笑好似一种挑衅,晃着自家母亲的手臂:“娘,我扔了那只烦人的猫有什么不对的?
放久了,那猫还会让我咳嗽。”
“你稍安勿躁。”周袁氏拍着她的手宽慰,眼睛看着赵嫤:“玉儿即使是认下了,你也不必叫人将她丢下河。
一只猫儿罢了,何况并没有淹死。”
“周姑娘不也没淹死吗?”赵嫤轻笑着反问了一句。
周袁氏不曾料到,她会这么说话,一时叫她呛住了。
但她怎么说也是王妃,还是沉得住气的,并未高声呵斥赵嫤。
“我只不过是让周姑娘也尝尝那猫儿所受的苦罢了。”赵嫤靠在椅背上,抬起脚翘上了小杌子。
“我女儿身子弱,大少夫人怎能下那样的狠手?
小惩大诫便可。”周袁氏皱眉开口。
“那周姑娘若是哪日杀了人,是不是也可以说一句‘身子弱’便可轻松揭过?”赵嫤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母女:“画舫不是晋阳王府的,只要不是官府明文禁带的东西,我都可以带到画舫上去。
周姑娘既然身子弱受不住,便不要出门,该好生在家养着才是。”
“强词夺理。”周袁氏摁住要开口的周金玉,看向蒋王氏:“我不与晚辈理论,还是请大夫人给我个说法吧。”
赵嫤嘴皮子再利索又如何?
她只管向蒋王氏施压,自然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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