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银装素裹挂灯笼
银装素裹,云池院中的积雪堆叠起来,来回走动的婢子行路都有些难。
青时前些日子剪的红花纸正贴在木窗正中,今年是牛年,她还剪了大青牛样式的窗纸贴在偏阁门前,霎是可爱。
阁内烧着火炭,是不是“啪嗒”作响,大手在女郎的发丝交缠,最终自她手里拿来石榴花簪钗上固定,“去瞧瞧看,如何?”
只见镜中人面容娇好,蛾眉皓齿,红唇微弯,水盈盈的眼睛笑成月牙儿,如春日里波光粼粼的湖水。
“你进步不少。”青时满意地点点头。
贺今舟笑出声,捉了她手过来,问她“今日除夕,可有什么想要的?”
“要什么...让我想想。”
青时将手指抵在下颌,从软榻上跳下去,刚下去就听那人道“穿鞋没?”这儿就算看不见也能猜她所作所为,青时只好折回来,重又套上鞋,再走至南侧的窗边。
门一拉开,冷风呼呼的吹进来,将青时额前的发吹至脸侧,几颗雪粒吹来,落于她的眼睫。
那人的声音隐有不满,“你要的就是在窗前吹冷风?”
青时不理他,揉了揉眼睛,只见窗外雪白一片,整个云池一股肃穆寂寥之感。他一直以来就是如此,甚么除夕春节,于他来说都无足紧要,连带着云池的下人都跟着蔫蔫。
“过来。”他又出声。
“来了。”
青时伸手将窗关上,正瞧又有阵风灌进来,叫她冷的斯哈了一声。
她才跑回去,双手立即叫他拢住,往掌心呼气。似觉不解气,在青时掌心掐了一把,待青时道声痛,他才道“从没见你乖觉过。”
青时回道“我想好要什么了。”
“什么?”他轻轻问她。
青时其实在开窗那一刻就有了想法,她想要让这战火停止。
雍州造反的队伍联合符胤的党派,打着“灭贺贼,扶幼帝”的旗号,连带起周边的州县,集结成势。
王奎带着兵部的人跟饶州的甘树宜前往平定,秋去冬来,已是春节期间,那边仍然僵持不下,尸骨满地,将士无家可归。
可青时没办法将心里想法说出,他心有宏图大业,她若说想让雍州停战,那种话好比天方夜谭,可笑荒谬。
“我要你陪我在这云池挂灯笼。这里连春节都是死气沉沉,我不喜欢。”青时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手覆在他唇上。
“就这个么?”他张开唇咬住她的手指。
“嗯。”青时应声,他朝外面喊婢子进来更医。待二人一个披上墨狐披风,一个着雪白貂毛披风。一黑一白行至雪地间。
“贺今舟,你小心些。”
走在前头的青时回头叫他,直呼大名,已叫身边的婢子见怪不怪。
“不打紧。”他闷声回她,眼前漆黑不片,但听着她声音在旁,便不觉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拉着吾。”
青时气呼呼地倒回来,牵起他的手。“早说拉你,你又逞强说不用。”
贺今舟笑着,两人吵吵闹闹已到云池的大门口。
青时接过婢子手中的红灯笼,踮脚要挂,却怎么也够不着。
“要不拿个梯子罢,晓琴,你.....呀!”
青时正跟晓琴说着话,就听贺今舟爽郎的笑声,身子已被他托举起。
她两腿被他一直臂膀牢牢的架住,臀坐在他肩,因着是突如其来,她被吓了一跳,身子摇摇晃晃。
“你放我下来!贺今舟!”
他即刻用另外一只手给她固定住,笑道“不必麻烦拿梯子,这样也能挂着。”
青时仰头一瞧,确实是,他身量够高,此刻她举手便能碰到门框。
只是这姿势实在不雅,青时已看到有几个小婢子偷偷捂嘴笑。
她轻轻捏了他耳朵一下,道“往前走一点,不对不对,往左..”
直折腾了他几下,才将灯笼挂住,心道如今同他是一个比一个稚气些。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下,虽看不到,能感觉女郎现是很高兴,虽然她常爱同他拌嘴惹他生气,从不忍让。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同她待在一处,他心绪便会平静许多。她一高兴,他也就跟着心情好上不少。
青时心觉这云池多了些灯笼就是不一样,红光印照在冰雪地里,终于让这肃穆之感消散,多了些家常温馨之意。
“晓琴,这些你们分去挂着,就挂东西院里那几颗树上。”
晓琴应下后带着婢子分开挂灯笼去了。
青时心里满意自己想出来的点子,叫云池都更有生机了些。
她嘿嘿笑了几声,侧过脸,才发觉那人的脸已近在迟尺,冰凉的唇贴在她唇上,唇瓣碾转间,火热的舌儿已在交缠。
青时感觉到他冰冷的两只手此刻捧住她的脸颊,他鼻高,亲吻间总能咯着她,曾经她抱怨过几次,他便学会侧着脸。这人确实挺好学的...包括那些个避火图各种各样的姿势,他看不见,便要她一一说于他听。
待吻过后,他伸指腹擦她嘴角的银丝,道“回去罢,今日晨间不是还说给吾包了饺子?”
待饺子端上时,外头雪也越下越大,东西院上的树被雪盖的不见枝叶。
“侯爷快尝尝罢,娘子亲自包的。”晓琴今日得允回了趟梨花镇,见了兄弟姊妹,心里异常高兴,笑脸盈盈。
贺今舟执起筷夹了一个,张口咬下,却觉牙关紧崩,吐出一枚铜板来。
“一个就中,侯爷这是好福气啊!”
局内的婢子惊呼一声,鼓起掌来。
坐于对面的青时睁大眼睛,“怎么这么快,晓琴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贺今舟嘴角绽放出笑容,道声赏。
一旁的京樵笑着将袋里的银钱赏下,从前从未想过这样其乐融融的场面会在云池出现。
晓琴嘿嘿笑着道“侯爷今年是要行运。青时姐也快试试!”
青时随意自碗中夹起放入口中,感觉这饺子沉甸甸,待咬下,吐出来才知是两个铜板。
青时满露疑色,道“这又是何意?”
晓琴身后的婢子道“这寓意多子多福!娘子今年该会有喜!”
贺今舟脸上的笑意更深,转头又叫京樵赏下银钱。
青时脸红了一半,忿忿道“我呸,怎得他是有运,我就是有喜?若他吃着这两个铜板,你们又如何说?”
晓琴捂着嘴在旁笑,道“青时姐别耍赖,这缘分天定,如今就是你吃了两个,侯爷吃了一个。”
“晓琴你何时成贺今舟门下的人了!?”
.....寝居内热热闹闹,吵了半晌,至夜深才安静下,婢子们欢天喜地地拿着银钱回房歇息,自此次娘子和侯爷的关系好转,他们也跟着吃了不少好处,如今无有一个不盼望着二人两情长久。
青时终于在能躺在榻上时,贺今舟因为晚间那个多子多福心起苗头,二人折腾过两回才歇息下。
他侧过身去捧住她小腹,沉声道“怎总不见动静。”
“那神医不是说了么,是我身子不扎实,孩儿不好要。你真信了她们哄你的话啊?”她末尾那句是在嘲笑他,又哼了一声。“你这样的位置,身边自然尽是你想听的话。没一个我中意的。”
贺今舟闻言一点不恼,早被她锻炼的铜墙铁壁,手顺着她小腹往下,沉吟道“既知吾想听什么,却从来不见你说。”
“我说的还不少么?”
青时抓住他手,又吻了吻他的面。道“而且回回都是真心的。”
贺今舟收了手,将被褥盖上,这才跟她一道歇下。
五更天时,青时迷迷糊糊睡梦中,忽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京樵的声音在门外,有些焦急。
“爷,王大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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