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游
顾昙以为柳浩歧说要和好,好好过日子不过是安抚的话。
想要让她死心塌地听他们母子的摆布。
却不是想从那日之后,柳浩歧竟仿佛变了个人般,也不知他和曹氏怎么说的,曹氏果真没有立即回京。
就连对顾昙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其实曹氏心里不知多怄气。
唯一的儿子此后真的不好了,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甚至还差点丢了性命。
隐隐还和儿媳妇前未婚夫有关。
曹氏都不知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只心里把顾昙归结为扫把星那一行列。
见到顾昙后,上下审视一番,阴阳怪气地惋惜叹气:“浩歧说要和你好好过日子,有些事从前有过就算了。往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顾昙有些狐疑,什么叫从前有过就算了,往后自己看着办?
这是不准备压着她去和旁的男人生孩子了吗?
“夫人……”
“行了。”曹氏根本不给顾昙说话的机会,挥手打断:“好好服侍浩歧,可别辜负了他一片心意。”
“当年浩歧死活要娶你进门,看着也是个贤惠人,就是没什么福运和子嗣运,哎。”
似褒实贬的话好像利箭朝顾昙扎过来,看起来高高在上地恩威并施。
顾昙茫然地从曹氏的院子里出来,跨过门槛时差点就摔倒在地。
这就是主动权在旁人手里,低头折节的滋味。
没有娘家撑腰,孤苦无依的人在鼎盛家族里,可不就是任人拿捏的份。
只是,即使再坎坷的路,顾昙也要试着将它走平。
这就是生长在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女,血脉里带着的气性。
五年前的事,她一定要弄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前头有个巨大的深渊,她也要一只脚踏进去。
不过对于曹氏的话,顾昙还是有隐忧的。
她是亲眼目睹曹氏为了让她肚子鼓起来,是如何的处心积虑,用尽全力。
人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彻底改变,变成另一副样子?
故而她并未马上就和萧暄斩断契约。
不过萧暄总是逗弄她,那正好借着这段时间缓和一下。
春狩已经进入后半程,朝廷兴师动众率领数万人来到行宫,可不仅仅是游玩那么简单。
另外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进行军队的操练和作训。
作为太子自然是要被皇帝委以重任,和士兵们共同操戈。
故而这几日顾昙并未见到萧暄。
说实在的,她也是松了口气的。
他不来找她,她也不觉得他是将自己忘了。
萧暄整个人神出鬼没的,不论是在侯府还是在行宫里,他总能潜入到她的屋内。
现在这个情况,若是萧暄来了,她还真是拿不定对待他的主意。
赶也赶不得,哄也哄不得。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倒是柳浩歧,时不时地就到顾昙面前刷存在感,哪怕他的腿伤未愈,坐在软轿上,也要到她面前晃荡。
或是邀请她出去走走。
但顾昙兴致并不高。
柳浩歧每每心中一哽,面色泛黑,肺腑仿佛有火苗灼烧着,却又无可奈何。
因剩下的在行宫的时间不多,众人有的忙着回京琐事,也有呼朋唤友,趁着最后几日的功夫再玩耍一番。
女眷们同样如此,射猎的,打马球的,各种活动枚不胜举。
顾昙也被邀请参加了几次活动。
也结交了一二好友。
今日顾昙就是受其中一位好友的相约,要去行宫四周转转。
“阿昙姐姐,我们去那边吧。”徐佳敏指着行宫南面的一处矮坡,拉着顾昙就往那边走去。
说起徐佳敏,从前就和顾昙熟悉,是萧暄姨母的女儿。
当初先太子出事,萧暄的母家也跟着受牵连,有些离开京都回了老宅。
萧暄姨母一家就是如此,这次萧暄重新回京,并受封储君,因此把姨母一家也接回京都。
徐佳敏虽比顾昙小几岁,但感情却很不错,起初听说顾昙嫁给旁人了,还颇为遗憾。
顾昙跟着徐佳敏到了矮坡的亭子时,里头已经坐了许多的年轻姑娘。
见到徐佳敏,有人叫了起来:“敏姐儿,快些来这边坐。”
循声望去,竟是庆阳郡主,她高高兴兴朝徐佳敏挥手,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因徐家不在京都好几年,如今的许多年轻姑娘并不认识她。
只是见一向眼高于顶的庆阳郡主竟对她如此和气,又不由地高看一眼。
待听说是太子的表妹,一群人又变得更加客气。
原先巍然不动的闺秀们,纷纷起身,重新排了位置落座。
庆阳郡主这厢拉着徐佳敏坐下,好似没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顾昙一般,径直打开话匣子。
“刚刚让人去叫你出来玩,也没见你人影。”庆阳郡主嗔笑。
徐佳敏先是惊讶,接着看到一旁望着远处风景的顾昙,立即起身道:“我和阿昙姐姐出来了。你晚了一步呢。”
见顾昙没有座位,徐佳敏也就没有继续坐着,而是同顾昙一同站着与庆阳郡主说话。
庆阳郡主面色有些不太好,仿佛这才注意到顾昙一般。
“对不住,少夫人,我们未婚姑娘说的话题可能与你们成婚的不同。不如那边给您再摆一张桌子?”
这样一说,在场的贵女都好奇地望着顾昙。
“多谢郡主好意,不用那么麻烦,我看看就要回去了。”
顾昙微笑着拒绝了庆阳郡主的好意。
徐佳敏蹦蹦跳跳地到了顾昙身边,搂着她胳臂道:“我陪着阿昙姐姐。你们管自己聊天就好。”
庆阳郡主脸上笑容收起,心头虽鄙夷,却还是露出熟稔的笑。
“那怎么行。我答应了暄哥哥会照应你的。只要少夫人不嫌我们呱噪,愿意与我们围坐在一起,再好不过了。”
说着,她使了眼色,她的女婢立即调整好在场各人的座位,在庆阳郡主身侧加了一张凳子。
不仅如此,还左一个暄哥哥的吩咐,右一个不能让暄哥哥担心之类的话。
让人一眼就能听出她和太子之间关系亲密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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