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说一遍你没见过
宋凝玥累了，她不愿争辩，不想再挣扎。
既然已深陷泥潭，与其徒劳挣扎，不如安静承受，或许还能为孩子撑起一片天，让她活下去。
顾砚辞发现她的抗拒，心里的怒火与焦躁愈发旺盛，他报复性地加重了力道，期盼着她能如往常般向他低头求饶。
他刻意而为，却没见她呻吟或求饶。
他不懂，当一个人心中的失望积攒至极，面对无望的未来，就会变得如同失去灵魂的傀儡，心门紧闭，对外界的一切都漠然以对。
这场无言的宣泄中，只有病房里那张旧床发出吱吱呀呀的抗议声。
夕阳西下，天边被晚霞染得绚烂，浪漫而遥远。
阴暗的病房，气息里还残留着一丝丝难以名状的氛围，却仍旧冰冷沉寂。
顾砚辞穿戴整齐，皱眉望着床上那个依然紧闭双眸不言语的宋凝玥。
他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想法，只觉得宋凝玥的沉默让他心神不宁，烦躁不已。
可一旦开口，两人之间就像干柴遇到烈火，一点就着，无法收拾。
沉默许久，他终是转身走向门边。
“宋凝玥，我的立场没变。要离婚，行，你什么也别带走，悠悠是我的，别的免谈。”
门轻轻合上。
没有以往的粗鲁摔门，顾砚辞异常平静的离开，这反而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出所料，第二天薛临带着人把她们送到医院后，拿出了一份轻薄的合同，是离婚协议书还有一箱书，摆在宋凝玥面前。
“夫人，顾总说这是您最后的选择机会，一旦决定，就不能反悔了。”
薛临先把离婚协议递给她，严肃地说：“这份协议，顾总已经签字，并经过专业法院的证明。如果您签了，不仅拿不到顾总一分钱，也永远不能见到小姐，哪怕她成年后。如果发现您私下见小姐，顾家会追究您的违约责任。”
他一字一句，生怕她没听明白。
然而，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从见到那份离婚协议开始，宋凝玥就没考虑过接受。
那个精于算计，冷酷无情的男人，怎会轻易放过她？
在她还没为宋清澜诞下健康的孩子前，即便签了离婚协议，顾砚辞也会有别的法子将她软禁。
“这些书也是他的意思？”
“夫人，如果不愿意离婚，顾总向您利用养病的时间，学习一些公司业务的常识，直接去顾氏的企业上班！”
宋凝玥的目光转向那一堆东西。
薛临耐心讲解，她静静听着，手悄悄将离婚协议塞到了床垫下。
“夫人，给你的资料内容广泛，读起来可能费劲，但对您将来在公司工作大有裨益。”
介绍完所有书籍，薛临根据多年工作经验给出了肯定。
宋凝玥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假装犹豫：“但是我有别的选择吗？”
“夫人，您了解顾总的个性，他的决定无人能改。”
“……我明白了。”
女子眼眸温柔，看起来对工作并不热衷。
这让薛临有些意外。
要是夫人能外出工作，顾总对她的盯梢想必会松懈些，她自己也多了份换个环境透气的机会。
这么好的事，怎么夫人反而一脸愁云？
薛临琢磨不透，但没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急忙带着人离开，回去向顾砚辞汇报情况。
“都交代完了？”
办公室里，顾砚辞埋首于文件，冷冷地问薛临。
“都讲明白了，夫人决定过来入职。”
“嗯。”
虽然早料到宋凝玥的选择，但直到亲耳听见女人不离婚了，顾砚辞紧绷的心弦才真正松弛下来。
突然，他想起一事，猛地抬头叫住薛临：“那份协议书呢？”
“顾总，对不起我马上去取回来。”
薛临这才意识到离婚协议忘拿了，连忙弯腰道歉，转身赶回医院。
进了病房，他客气地说明来意。
宋凝玥一如既往，沉默着摇头，表示没见过，随后低头抱起悠悠，和她说起了安徒生的童话。
薛临不疑有他，即刻吩咐人查看监控，四处搜寻协议下落。
在他想来，那份对她毫无好处的离婚协议，宋凝玥不至于笨到留下。
况且，看宋凝玥这些年柔弱的表现，她也没那个胆子私藏协议。
薛临一行人找至天黑，直至顾砚辞现身，他们才停下。
“顾总，我该死，我把那份协议弄丢了。”
“她怎么说？”
“夫人说没看见。”
“呵，宋凝玥说没看见，你们也信？”
顾砚辞冷笑一声，寒气逼人，直接推门进病房，直截了当地问宋凝玥：“你把东西放哪儿了？”
“我没看见，不明白你的意思。”
女子语调平和，甚至头也没抬。
她看似平静，实则手心已湿漉漉的，心跳如鼓，几乎要跳出喉咙。
虽然她拒绝签署离婚协议，但是她没有放弃离婚这个打算。
协议上有顾砚辞亲手写的名字，留着将来必有用！
“宋凝玥，别演了，这套在我这儿不管用！你可以糊弄别人，但我这关过不去！”
顾砚辞居高临下，目光如刃。
“我已经说了，我没看见！”
宋凝玥攥紧被子里的拳头，倔强地望向他。
两人对峙，互不让步。
顾砚辞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错怪了宋凝玥，难道他真的没见到那份协议。
但每次想要相信时，宋清澜出车祸的画面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砚辞哥，书上说，姐姐的表现其实也是一种心理问题。她习惯性撒谎，把自己装扮成受害者，只是想获得更多关爱和注意。”
“砚辞哥，像凝玥姐这样从小被宠大的千金，你觉得她真的可怜吗？不过一些小把戏，我们心里明白就好，给她留点面子吧。”
“砚辞哥，你有没有发现事情太巧合了吗？”
宋清澜的话在顾砚辞耳边回响，他的眼神愈发锋利。
“宋凝玥，我问你你到底见没见过那份协议？”
“没有。”
宋凝玥心里盘算着，表面上却使劲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事到如今，她绝不能松口，藏的地方任凭谁也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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