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你,芙蓉帐暖
长宁宫,寝殿。
容青烟的神色有些慌乱,脸红的透彻,却硬咬着牙道:
“如今,整个后宫怕是都已经知道,今晚箫明煜在这留宿,若是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会很麻烦,萧明煜更会起疑心,我……我没办法解释”
萧明泽不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容青烟等不到他的回答,眼睛里含着稀薄的泪花,面色惨白如纸,更有耻辱涌上心头,攸的收回了手,尴尬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想利用你,我只是……只是气糊涂了,我现在脑子很乱,我……王爷请回吧”
萧明泽反握住她的手,坐在床边,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轻轻柔柔的摩擦着,望着她一双泪眼,眸光染满动容之色。
“阿烟,你该知道我对你有多渴望,你说留下,我便不会走,但是,我不想你后悔,你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要干什么,是不是……真的要我留下”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到她,容青烟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痴痴的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滴落在箫明煜的掌心,似炭火一般滚烫。
萧明泽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安抚的揉着她的后脑勺。
“阿烟,不哭,先冷静一下”
容青烟缩在他怀里,闭上双眸,翻滚的恨意混着热泪在眼皮下涌动。
少许,她慢慢睁开眼睛,望着那根熄灭的蜡烛,眼波里荡着一丝薄凉寒意,闷声道:
“是我错了,太后赏赐的那两个宫女,我给她们足够的权利,让她们自由出入长宁宫,我等着她们犯错,我想看看太后会怎么用她们,我以为会等上几天,没想到刚来就给我送这么大一份见面礼”
萧明泽慢慢揉着她的发丝,默然片刻,低声道:“阿烟,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闻言,容青烟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被戾气点燃的黑色火焰。
“我有心与太后井水不犯河水,但她似乎没把我的退让放在眼里,既如此,她敢送来两个活人,明日我就敢敲锣打鼓还她一具尸体,她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萧明泽按着她因愤怒而起伏不定的身子,迟疑道:“阿烟觉得,这事跟太后有关?”
容青烟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贪婪的感受着他给予的温暖,支撑着自己不堪的疲惫,凝神片刻,摇摇头,道:
“太后没那么蠢,我知道她的秘密,她现在不敢整死我,我猜,她故意装病,应该是知道今晚胡媚儿会生事,但是应该不知道胡媚儿那蠢货敢闹这么大事”
顿了顿,唇角无声无息的扬起一抹嗜血凉意。
“但就算这件事她只是被蒙骗的旁观者,那两个宫女却是她送的,我自然要去找她讨个说法,而且,这事须得太后出面震慑,才能管住后宫那些碎嘴的”
萧明泽稍稍推开她,深邃的目光里带着一份独有的纵容,“阿烟,告诉我,你要如何做?”
容青烟正要回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王爷,你是怎么进来的?”
萧明泽道:“长宁宫的守卫多是胡成海的人,胡媚儿为了今晚的计划,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今晚的守卫全撤到了外面,殿里伺候的也被箫明煜赶出去了,小福子缠住了高成”
他解释的很详细,容青烟却也只是随耳一听,他们少时相识,她自然知道他的本事,就算宫外那些守卫戒备森严,他想来,也是来去自如。
不过,她想问的倒不是这个。
“今晚长宁宫这么松散,倒是难得的机会,王爷,蒙羽和蒙灵都在附近吗?”
萧明泽点头,“在,蒙灵跟姜裳在一起,蒙羽善隐藏,随喊随到,你若要用人,我现在就可以把人叫进来”
容青烟没说话,偏过头,看着依旧昏迷的箫明煜,良久,似是自言自语。
“他不仁,我便不义,他让我如此耻辱,我便把这份耻辱还给他”
说着,又朝萧明泽看去。
“太后送来的两个宫女,有个叫乌牙的,脾气容易急躁,事后也更容易利用”
顿了顿,略一思量,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冷意,转而轻声道:
“王爷让蒙羽把箫明煜带到偏殿,把乌牙送过去,让蒙灵成全他们的好事,给箫明煜烈一些的药,让他云里雾里,但是乌牙要保持清醒”
说完,吐了口浊气,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王爷……懂我的意思吗?”
萧明泽唇角含着笑,深情的眸光似春水。
“自然,就是让箫明煜以为,今晚他的计划是成功的,阿烟是这个意思吗?”
容青烟沉吟少许,幽幽道:“是,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催情香的事不能闹得太大,明日我去寿康宫闹,需要一个理由,乌牙就是这个理由”
萧明泽握一握她的手,“好,我这就去办”
容青烟在他放手前突然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的颤着。
“王爷,若是让箫明煜以为今晚的计划成功了,最重要的是……是……是落红”
萧明泽看着她再次羞红的脸,心念一动,捏捏她的指尖,“阿烟,落红的办法有很多种,你不必勉强自己”
容青烟抬眸看他,“落红是可以造假,可箫明煜十五岁就……他也算阅女无数,有没有行过床第之事,他应该……能看出来”
说完,见他依旧站着不动,眼中隐有泪意,“王爷拒绝了我两次,可是嫌弃我的身份?”
箫明煜看着她,眸中隐有无数神采流转,默了少许,轻声道:
“阿烟,我只问你一句,若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我,你会不会有这个念头?”
“自然不会,因为是你,我才……”
容青烟几乎是下意识回答,说了一半忽而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嘴,把头埋在膝盖里,再不敢抬头瞧他。
萧明泽唇角的弧度几乎压不住,整个人若手中发簪上的明珠,熠熠生辉,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亦散发出温润夺目的光彩。
容青烟迟迟听不到动静,以为他已经走了,刚把脑袋从膝盖间抬起来,萧明泽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两人的鼻尖只隔着半个指头的距离。
她红着脸,下意识往后靠的时候,脑袋被一双大手按住,慌乱的瞪着眼,大气都不敢喘。
萧明泽声音沙哑的厉害,眼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疯狂燃烧。
“阿烟,不管你想做什么,利用也好,欺骗也罢,我都愿意,但是,若今晚你没推开我,我会舍不得放手”
容青烟心尖一颤,恍惚间,他的唇已经压过来,无暇再思考,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胸口溢满了无措的窒息感。
萧明泽抱住她瘫软的身子,在她窒息前离开了她的唇瓣,然后用被子紧紧裹住了她的身子。
容青烟使劲的睁了睁眼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王爷,你……”
萧明泽的唇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低笑道:“既然要以真乱假,那就把戏做全”
言落,小心翼翼扶着她躺下,然后用被子完完全全的遮住,“乖,等我一会”
他翻身下床将帷帘放下,走到窗前,伸手在窗户上敲了一声,须臾,一个黑衣男子无声无息的从窗外跳进来,来人正是蒙羽。
“王爷”
萧明泽一改方才的温润,脸上罩了一层阴鹜之色,低声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蒙羽的嘴角狠狠抽搐,欲多问一句,抬头却对上一张满是戾气的冷颜,立时不敢多言。
大步朝箫明煜走去,弯身将人拉起来,搀着他从窗户闪身离去,悄无声息,萧明泽关上窗户,急步朝床榻走去。
容青烟两手抓着被子忐忑不安,耳边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越发紧张和后悔。
冲动了,当真是冲动了,她怎会突然说那样的话。
思绪正杂乱,被子已经被人掀开,萧明泽侧身躺在她旁边,握住她颤颤巍巍的手,目光直直的锁住她的眼睛。
“阿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再迟一会,我便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听起来极为性感,容青烟身体微微一颤,脑中闪过万般念头。
眼前的俊颜越靠越近,过往的一切也越发清晰。
当年在山洞中的那个身影,燎原一般闯入她心中,灼烧的厉害,似乎又回到那年,她冷的几乎僵硬,他褪去衣衫与她肌肤相贴,以体温帮她驱寒。
只是,那时她尚在昏迷,只觉被他碰触的身体滚烫似火,却始终未看清他的脸,她曾以为,那人是萧明煜。
如今,眼前这张俊脸与山洞中那张模糊的脸越来越接近,直至……完全重合。
空气太暧昧,锦衾太光滑,容青烟心尖一麻。
萧明泽小心翼翼的往上试探,她的身体开始颤栗。
两人皆是生涩且懵懂,也不知谁先放出了心底压不住的欲望,吻,越吻越烈,身体,越来越烫,夜色,越来越深……
静谧的长宁宫内,一场绮色欢梦,痛苦或缠绵,殿中带着异样的哭腔和呻吟越发清晰,远远守在殿外的宫女们个个垂下脑袋,脸色潮红。
小福子朝四周看了看,然后跑到高成身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贼兮兮道:“师父,皇上可真厉害啊”
高成听出他话音里的暧昧,直接黑了脸,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轻咳两声,压着声音斥责道:
“小崽子,如今都是长宁宫的掌事公公了,还是这么没个规矩,再口无遮拦,仔细你的脑袋!”
小福子揉着被打疼的脑袋陪着笑脸,指着四周春心荡漾的宫女道:
“师父,您不能只训我啊,您瞧瞧,她们一个个伸长了耳朵偷听呢,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呢,心思没一个单纯的”
高成一愣,赶紧甩着拂尘训斥,“哎呦,都把耳朵遮起来,不许听!”
说罢,又觉得不对,忙招招手让人再撤远了些,“再走远点,快,走远点”
小福子给高成捶捶背,嬉皮笑脸道:
“师父,夜还长着呢,您先回去打个盹,我在这守着,如今我在长宁宫当差,皇后娘娘对我好像不太满意,正好凑这个机会,您让我好好表现表现呗”
见高成迟疑,小福子眼珠子一转,压着声音道:“娘娘看重我,我才能事无巨细把长宁宫的消息递给师父,师父说,这话对不对”
高成原想着拒绝,后来一听他后面的话,便拍着他的肩膀道:
“行吧,你在这看着吧,皇后仁慈宽厚,只要你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
小福子忙不迭的点点头,然后目送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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