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谢谢
姜绾一打开门，就和站在玄关处的少年对上了视线，她视线上移，少年的刘海被修剪过，昨天过长的刘海变的清爽，露出他精致漂亮的眉眼。
比起宋朝霖绮丽的眉眼，顾鹤州眉眼更加的灵动，水润的黑眸透露着纯然，少年感十足，身上穿着的暖黄色的卫衣，倒是衬得他苍白的面色多了些暖色，看着也没有那么颓丧。
姜绾被面前的顾鹤州小小惊艳了下，她眨了眨眼，看着面上直直盯着自己的少年，想到他的遭遇，听顾姐的意思，顾鹤州应该比较排斥陌生人的靠近。
想到这，姜绾放轻了声音询问：“饿了吧？咱们先吃饭？”
顾鹤州视线直直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没有了头发的遮挡，面前女人的样貌在眼前变的越发的清晰，小巧白皙的脸蛋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让她看上去沉稳了不少，身上一如既往散发着让他觉得舒适的白光。
紧绷的神经在她的出现变的放松，女人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仿佛温暖的泉水浸润着全身，顾鹤州说不上在自己的什么感觉，酥酥麻麻的感觉流遍四肢百骸，手脚变的酥软无力。
他有些恍惚，下意识跟着女人的脚步朝着餐厅走去。
姜绾将手里打包的饭菜一一摆上桌，盖子被一个个打开，饭菜的香气瞬间充斥整个餐厅。
顾鹤州随着女人动作看向桌子，饭菜热腾腾冒着白烟，香菜和葱花点缀在上面让人食欲大开。
“昨天看你好像很喜欢吃这几道菜的样子。”姜绾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里的筷子，正准备递给对面站着的顾鹤州。
顾鹤州抬头，看向对面低头摆弄手里饭菜的女人，心里涌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吃到一颗甜蜜的糖果，顾鹤州舔了舔唇，像是从口中察觉出一点甜蜜的感觉。
姜绾一抬头，对面站着的少年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到顾鹤州似乎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姜绾手腕一转，打算将手里的筷子搁在桌子上，一只苍白修长的的手伸了过来，接过了姜绾手里的筷子。
两人手指不自觉的触碰在一起，手指触碰到顾鹤州带着凉意的手指，姜绾一愣，她一惊里吗抬眸看向对面的顾鹤州，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顾姐之前说，顾鹤州很反感陌生人的触碰，之前严重的时候，会控制不住的感到恶心和呕吐。
姜绾心不由的悬起，视线紧紧盯着对面的少年，见他神色自然，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缓缓放下心来，她弯了弯唇：“吃饭吧。”
顾鹤州闻言默默坐下，低头沉默的吃着碗里的饭菜，餐厅安静极了，姜绾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昨天和顾鹤州吃饭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两人分坐餐桌两边，低头安静的吃着饭菜，至少气氛还不算尴尬。
吃完饭，顾姐还没有回来，顾鹤州似乎也不喜欢和人交流，两人见面两次，说过的话姜绾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姜绾拿起上次看的杂志，走向沙发，身后响起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少年跟了上来，想到上次少年也是坐在客厅的书桌边，安静垂眸写写画画。
她慢慢收回视线，大概也是去客厅的吧？
顾鹤州视线在女人柔和的侧脸上流连，想到自己桌上的画，原本还算满意的作品，在这一瞬间他觉的也不是那么完美了。
他走到自己的书桌前，翻开昨天的画作，画纸上，女人的身姿跃然纸上，顾鹤州看着看着，眉头不由得蹙起，看着手中的作品越发的不满。
不对，这个感觉不对。
“姜老师……我想画你……可以吗？”
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少年，声音带着点点嘶哑，似乎还不是很适应，与此同时，姜绾脑海里响起一声熟悉的电子音。
【威信值+500】
姜绾翻书的手一顿，看向不远处的少年。
他站在柔和的灯光下，没有了刘海的遮挡，姜绾能清楚的看到顾鹤州的反应，他很认真，并不是在说笑。
姜绾有些意外顾鹤州会愿意主动和她说话，也意外突然弹出的任务进度，上次也是这样猝不及防，姜绾都有些摸不准这个任务的界定范围到底是怎样的了。
【001，这是什么情况，顾鹤州应该不算是我的学生吧？】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你是老师的原因？】脑海里001的声音也带着点不确定。
顾鹤州安静的等待着女人的回答，墙上的挂钟指针一分一秒的转动着，他感觉到心中升起一点点燥，像是吃饭时吃到了辣椒，心口有些火辣辣的。
姜绾看向安静等待的少年，张了张唇，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她叹了口气妥协：“……可以，我需要怎么做。”
心口的燥热一扫而空，顾鹤州眉眼顿时飞扬起来，往日无神的黑眸在灯光的照应下显出几分光彩：“…不…不需要，你就坐在那就好了。”
少年语速加快，像是担心姜绾会返回，顾鹤州忙拿起画笔和画纸。
姜绾对上少年的视线，手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放在那，索性直接靠在沙发上，她看向不远处的顾鹤州询问：“……我这样可以吗？”
顾鹤州点点头，悄悄将凳子挪进了些，看着两人间缩短的距离，顾鹤州抿了下唇，嘴里仿佛又泛起甜滋滋的味道。
客厅再次陷入安静，只有笔尖触碰画纸的沙沙声，落在身上的视线虽然频繁，却不让人感到不自在，姜绾靠在沙发上顶着手里的翻开的杂志，耳边沙沙的白噪音在此刻像是安眠曲，姜绾有些昏昏欲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慢慢下坠，挣扎无果，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手里翻开的杂志从腿上滑落，落在沙发上，姜绾歪靠在沙发上，呼吸均匀。
顾鹤州缓缓放下手中的画笔，动作轻巧的将东西放下，缓步朝着女人走去。
沙发上女人呼吸平稳，黑框眼镜下的眼镜紧闭着，只能看到女人纤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几下，顾鹤州缓缓靠近，贴着女人的腿边蹲下，鼻尖萦绕着女人身上的馨香。
顾鹤州视线徐徐落在女人垂落在沙发上的手上，她的手生的很漂亮，葱白的手指自然蜷起，柔和的灯光下，指尖泛着粉意。
他缓缓抬手，手指虚虚悬在她掌心，脑海里浮现起刚刚两人指尖相碰的触感，顾鹤州心脏跳快了几拍。
“姜老师……我可以碰一下吗？”
少年清亮的嗓音染上喑哑，在柔和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暧昧。
回答顾鹤州的只有女人平稳的呼吸，他抿唇，手指一点点触碰上女人的指尖，指腹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顾鹤州手指颤了颤，仿佛触电一般，电流顺着两人相触的肌肤迅速席卷顾鹤州的四肢百骸。
周围的空气在这这一刻变的燥热起来，顾鹤州喉结滚动几下，指尖缓缓向下，贴着女人的手指，两人的手掌嵌合，掌心相贴的一瞬，顾鹤州似乎都能听到他如雷的心跳。
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顾鹤州感受着十指紧扣带来的陌生又奇妙的感觉，身体像是被一寸寸唤醒的枯木。
……
蓝天草坪，清凉的微风，姜绾惬意的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只是下一秒，熊熊烈火席卷而来，柔软舒适的草坪消失，燥热的火焰缠绕上身体。
姜绾不适的皱眉，眼睫颤抖想要从梦中挣脱，顾鹤州觉察到女人的异常，这才如梦初醒般回神，他迅速抽回手，掌心早已潮热一片。
他呆呆的看向自己的手掌，灯光下，泛着水光。
顾琳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儿子呆呆的蹲在姜绾身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心里一紧忙出声：“小鹤——”
纠缠姜绾许久的噩梦被这一声打破，姜绾猛然睁开眼，被头顶的灯光晃了下眼，她下意识伸手挡了挡，意识逐渐回笼，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顾姐回来了。
姜绾直起身，险些被蹲在一旁的顾鹤州吓了一跳。
少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小绾，你没事吧？”
姜绾回头看向急步走来的顾姐，她缓缓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刚刚睡着了，就是小鹤他……”
顾姐这才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小鹤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刚刚那一幕还是把顾琳华吓的够呛，她看向姜绾，心中升起愧疚。
“这两天谢谢你啊，工作的事情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明天我自己可以赶回来。”
话音落地，呆滞的顾鹤州像是被触动了某种开关，他缓缓站起身看向自己的母亲：“姜老师，以后就不来了吗？”
【威信值+500】
姜绾对上少年直直看过来的眼神，竟然从里面看出了些失望。
顾琳华看了儿子一眼，顾鹤州的问题已经成了她的心病，所以在姜绾出现时，顾鹤州变现出不同的时候，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不管不顾的想要攀上去，却忘记考虑这块浮木是否能承受的住。
她真是昏了头了，顾琳华内心苦笑了声，缓缓开口：“嗯，妈妈工作也结束了，这段时间就不麻烦姜老师了。”
顾琳华说完，看向一旁站着的姜绾，轻声道：“小绾，我送你出去，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两人一起朝着门口走去，身后却再次响起少年的声音。
“姜老师，我的画还能找你吗？”
两人的脚步皆是一顿，姜绾回头看了顾鹤州，轻轻点了点头，顾鹤州的眼神瞬间染上光彩，姜绾慢慢收回视线跟着顾琳华出了门。
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光线一寸寸暗淡下去，姜绾不经意回头，站在玄关处的顾鹤州视线一直看着着边，仿佛从未移开。
「咔哒」一声，门彻底关上，楼道的感应灯顺势亮起，悠悠发着光驱散楼道的黑暗。
“谢谢你。”
姜绾有些想笑，她看向身旁的顾琳华：“顾姐，你今天已经说了的很多谢谢了。”
顾琳华摇摇头：“不一样的，小绾，谢谢你。”
姜绾一愣，被顾姐一本正经的语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空气静默几秒，她这次调笑着开口：“顾姐还是真谢我，那这几天要麻烦你再帮我物色几个学生了。”
顾琳华一愣，有些疑惑：“宋家的家教你推了？”
姜绾摇摇头：“没有，那个学生身体不太好，所以请假了。”
顾琳华点点头：“好，我帮你留意着。”
“谢谢顾姐。”
两人在楼道口分别，姜绾看了眼时间，离着和舞蹈老师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正好打车过去。
……
等到姜绾从舞蹈工作室出来，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大腿根一片酸麻，双腿软的像是煮熟的面条一样，姜绾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摔在地上。
姜绾拖着软塌塌的双体，慢慢朝外走去，白天还不觉得，等到晚上姜绾这才发现这个舞蹈工作室位置有些偏，要走出一段才能搭车。
这一块似乎是老街区，白天看着很是热闹繁华，到了晚上，头顶的路灯晃悠悠的，懒散的发着光，姜绾心里有点毛毛的。
尤其是在路过一个巷子口时，隐约传来几声隐忍的闷哼，姜绾后脖颈一凉。
【001，这个世界应该没有鬼吧？】
【没有的宿主。】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绾这才觉得踏实了些，她正打算加快脚步离开这个地方，就听到几声痛苦的呻吟声。
姜绾脚步一顿，好像是有人在里面。
私立医院。
晚风灌进窗户，洁白的窗帘被风扬起在房间里舞动。
护士呆楞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手里的病历本掉落在地，「啪嗒」的声响唤醒了她的思绪，也顾不上地上的东西，转身去了院长办公室。
……
手臂传来剧痛，男人却像是无知无觉，拳头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让人听着一阵阵牙酸，缠斗的几人都没有听到悄声靠近的脚步声。
突然，一道白光袭来，劈开了巷子的黑暗，原本漆黑无光的巷子被照亮，几人被光线晃了眼，手里挥打的动作被迫停下。
“你们在干什么？”
姜绾看着巷子里的几人，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紧张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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