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告白
霍行涧眼眸有片刻的松动，“你想去？”
慕瓷点头，“我好像记不清楚具体位置了，你这些年有回去过吗？”
霍行涧沉默了片刻，“没有。”
“现在方便去吗？”
慕瓷目光略带希冀的看向霍行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也想去小时候玩过的地方看看，我记得你家门口有一颗很大很大的银杏树，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霍行涧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你确定要去？”
慕瓷点头。
霍行涧嗯了一声，“记得，我带你去。”
根据记忆中的位置，霍行涧把车开到了楚家老宅。
老旧欧式铁门后面，建筑已然被杂草淹没。
门上了锁，无人打开过。
慕瓷看着上面沾了铜锈的铁锁，似乎还是几十年前的风格。
她道，“还能打开吗？”
霍行涧目光落在旁边地上的石头上，“能。”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石头。
慕瓷第一时间拦住，“你干什么？”
“撬锁。”
霍行涧语气四平八稳，他似乎没有过多犹豫，就把石头砸向了门锁。
门锁早已老化，没用多少力就打开了。
正门口的石子路已经被杂草淹没，看不清楚原本的路径。
霍行涧朝她伸手，“我带你进去。”
慕瓷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记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就在这条石子路上玩耍。
她搭上他的手。
霍行涧站在慕瓷前面，帮她拨弄开两侧的杂草，清理出来一条路。
等到正门口，慕瓷就看到了那颗银杏树。
高大挺拔，一如从前。
慕瓷顺着石子路走过去，看到了银杏树上隐约还有用小刀雕刻出来的纹路。
很小很小的一行字，刻在树根上面不远处。
【南瓷长大以后要嫁给彦哥哥，做彦哥哥的新娘子！】
——沈南瓷。
慕瓷蹲下身看着那行字，下意识伸手触摸上面的纹路，好似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无数零碎的片段从过往回忆中倒带。
小小的沈南瓷穿着小洋裙，用小刀在树上刻字。
楚彦走过来，一脸傲娇，“你在做什么？”
小南瓷忙紧张的用小手捂住自己刻的字，不满撇嘴，“彦哥哥不许看！快把头转过去！”
楚彦穿着背带裤，奶呼呼的脸上满是无奈。
“树木也是有生命的，你不能乱写乱画。”
他走过去，把小南瓷的手拽下来，却在看到上面那行字的之后，耳根红成了晚霞。
小南瓷傲娇抬起下巴，“都说了不许看！是你自己要看的！”
楚彦害羞不已，起身就跑。
小南瓷起身，小跑跟在楚彦身后，“彦哥哥！你别跑啊！南瓷以后长大，可是要做彦哥哥的新娘子的！”
两个熟悉的身影在花园里面奔跑，成为了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而在那段时光里，他们有家人，有爱人。
一切都刚刚好。
慕瓷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指节微微蜷缩了下，“原来，一直都是我忘了。”
她亲手许下承诺，却又在长大后忘的一干二净。
多年后再重逢，她完全不记得他。
霍行涧站在她身侧，挡住了外面吹过来的冷风。
“没忘。”
他静静的看着她，“当年沈家发生变故后不久，我就想过要把你接过来，但是没想到楚家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影响。”
他阴差阳错留在了霍家。
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为了能让自己顺利成为霍家二少爷，有将近三年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在大众视线眼前出现过。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楚彦，只有霍行涧。
慕瓷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心里涌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对不起。”
她垂下眼睑，声音有些哽咽，“楚家原本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的。”
沈锦荣和楚柏昌虽是故交，可如果楚柏昌选择明哲保身，那么楚家时至今日，仍旧会是上流社会人人称道的对象。
可偏偏，他淌进了沈家这趟浑水。
霍行涧盯着她，“为什么要置身事外？”
慕瓷一愣了，抬头。
霍行涧上前一步，抬手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揩掉她眼角的眼泪。
“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嗓音沉沉，“等沈建成的事情结束，我陪你搬来桐城，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工作我就帮你开律所，想种花我就帮你打理花园，想出去旅游，我就陪你一起去，到时候我可以陪你一起做康复，一起诊疗，把从前的沈南瓷，一点一点的找回来。”
一阵风吹过，银杏叶落在慕瓷的肩膀。
霍行涧伸手抚去，低头亲吻她的眉心，温柔缱绻。
“阿瓷，不要怕，嗯？”
他的声音低哑，却带着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慕瓷感受着男人熟悉的温度，还有身上那股崖柏气息，心脏软的一塌糊涂。
她沉默了许久，“好。”
有那么一瞬间，感情战胜了理智。
晚霞消失在天空尽头，慕瓷和霍行涧站在银杏树旁，身后是老旧别墅做背景，像极了电影里男女主结尾的画面。
浪漫，又唯美。
因为没有钥匙，两个人进不去主别墅，只能在外面闲逛。
他们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慕瓷抱着膝盖，“要是小阿辞在就好了，肯定很热闹。”
霍行涧挑眉，“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慕瓷一愣，回头看他。
“之前司衍告诉我，说正常的恋爱流程，是两个人相遇，然后通过接触之后彼此喜欢，再经过一段暧昧期之后，互相表白后，确认男女朋友的关系。”
霍行涧坐在慕瓷身后上一层台阶上，腿跟她齐平落在最下面的台阶。
“我之前觉得，这样的流程太繁琐。”
他笑着看她，“但现在发现，我们两个人好像从遇见开始……就缺乏这种正常的恋爱流程。”
慕瓷睫毛颤了颤，“所以？这件事……跟阿辞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霍行涧手搭上她的腰，“趁着阿辞现在年纪还小，刚好你跟我又有时间，我们可以把之前没有完成的流程，都补回来。”
慕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能补？”
“当然，”霍行涧朝着她伸手，“你跟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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