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眼神锐利
话锋一转，龚荣又笑道：“督公，听说那云间楼的席小姐已经嫁人去了江南，真是让人惋惜。不过延春馆最近来了几位异域小美人，姿色出众，过几天，我带你过去瞧瞧？”
李霖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那改天再说吧，今日之事办妥，便是大功一件。”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文华殿内，给这庄严的殿堂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毕竟寒冬刚去，初春不久，大殿内还有些寒气，还需要炉火。
首辅李阳正在边喝茶边看报，这已经成为大多数官员的日常生活习惯了。
他们看得正是《大乾日报》，这报纸上的内容涵盖了方方面面，也包含了市井文化，也是官员了解底层百姓生活的一种途径。
在内阁的授意之下，朝廷也办了《大夏日报》这种官方传媒，但都是些歌功颂德的文章，要不就是圣人说教的文章以及儒生解读的文章，实在是空洞乏味，反而少有人问津，连官员们都不爱看。
然而，今日李阳的目光在浏览至某一版面时，突然凝固，手中的茶杯险些失手落下。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报纸上赫然刊登着一则标题：“朝廷久拖军饷和赏赐，京城边军人心惶惶”。
现在朝廷理事的是内阁，显然这文章直指他们内阁，等于有人戳着内阁的鼻子骂人。
一旁的杨建见状，急忙凑上前来，扫了一眼报纸，亦是怒不可遏：
“这个龚荣，怎敢如此胆大妄为！莫非是受了皇甫元那老家伙的贿赂？”
李阳怒哼一声，将报纸重重拍在桌上：“此等言论，分明是在挑拨文武官员的关系，动摇国本！杨公，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处置？”
杨建立刻建议：“此等乱臣贼子，理应立即捉拿归案，以正视听！”
李义则显得更为冷静，摇了摇头，说道：“杨公少安毋躁，龚荣毕竟是李霖的人。如今我们与李霖虽有龃龉，但尚未到彻底决裂的地步。边军之事，李霖也曾出力不少，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李阳闻言，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李霖……他究竟意欲何为？”
李义继续分析：“首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或许，我们可以先找李霖谈一谈，看看他究竟有何打算。毕竟当初，当初边军听话，也是他从中斡旋。”
李阳沉思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也好，那便由我去会一会他。哼，他虽是阉人，但他毕竟为朝廷出了力！”
突然，传来了一道冷笑声。
李阳眼神一凛，看向龚晖，道：“龚大人，你笑什么？”
龚晖见李阳目光转向自己，连忙收敛笑容，正色道：
“李公，非是下官失态，只是……您身为首辅，地位尊崇，李霖不过一介宦官，按理说，确应是他前来拜见才是。您怎么能自降身份去见他呢，这于礼不合。”
李阳闻言，微微颔首，道：“不错，那就让人传个条子让他过来吧。”
在东厂中，李霖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案之中。
这时，一名小太监穿过长廊，径直来到李霖的身前，轻声道：“李督公，李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李霖闻言，冷笑一声，心中暗自思量：“这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
然而，他的表情却瞬间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淡淡地道：“那好，我现在便过去。”
李霖来到了文华殿前。
刚踏入门槛，一股阴冷之气便迎面扑来。
李霖走到李阳面前，微微行礼道：“首辅大人，您找我？”
李阳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太监搬来一把雕花椅子放在李霖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客套：
“李督公，请坐。”
待李霖坐下后，李阳这才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李霖：“李督公，皇甫元是不是找过你了？”
面对这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李霖并未选择隐瞒，而是坦然承认：
“已经找过了，他说边军归心似箭，一直渴望着回到边境，但朝廷至今尚未发放赏赐。如今，军心又有些不稳了。”
李阳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道：“李督公，你也知道朝廷现在的处境。先帝的丧事刚刚办完，又要筹备新帝的登基大典，哪还有多余的银子呢？”
李霖接过太监递过来的热茶，轻轻吹了口气，然后缓缓饮下，道：
“银子嘛，挤一挤还是有的。就算没银子，我们也可以提升他们的官阶，这也是一种激励。但是，另一件事，希望首辅大人能够三思而后行。”
说到这里，李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整个文华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李阳缓缓举起茶杯，不急不缓地啜饮了一口，笑道：
“李督公，你我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李霖闻言，眼神一凛，随即直言不讳地说道：“李首辅，我听说内阁有意巡视九边？”
李阳的眼神瞬间凝聚，轻轻放下茶杯，道：“确实有此意。”
这五个字，简短却掷地有声。
李霖微微一笑，继续道：“那朝廷是准备派文官去，还是派内臣去呢？”
李阳神色一顿，似犹豫片刻后，缓缓开口：“那李督公觉得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询问，又似乎是在试探李霖的立场。
李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觉得还是派内臣去比较好。毕竟这是大夏的规矩。万一派文官去，在九边那里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不妙。”
突然，龚晖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不屑地道：“李督公，你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了？能出什么事情？”
李霖轻轻摇头，目光如炬：“我并非危言耸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内阁巡视九边，不就是因为边军此次擅自入京吗？不过他们也是受人蛊惑！”
“啪！”
就在这时，杨建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李督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心眼小，报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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