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小偷
柳氏给买的五进院宽敞得多。
为了庆祝新迁大吉，拳馆的姐妹们买来不少食材准备办个乔迁宴。
只是席面还未开，厨娘就匆匆忙忙跑来告诉安榆晚：“昨儿个买的牛腱子不见了！”
坐在席上嗷嗷待哺的蓁宝如闻噩耗。
怒而冲出去把一只野狗扛了进来。
正在路边捡剩饭吃的野狗突然来到一处陌生地点，迷茫地“汪”了两声。
蓁宝把剩下的牛腱子递到野狗嘴边。
野狗流着哈喇子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囫囵吞下，蓁宝一巴掌呼了过去。
野狗耷拉着眼睛，呜呜两声。
“不是叫你现在吃。”蓁宝给它画大饼，“乖狗狗，只要嗅到偷牛腱子的凶手的气味，我就带你吃全肉宴。”
她倒要看看，什么东西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野狗眼睛瞪得牛大，甩着口水闻着味，撒开狗腿子离弦之箭般弹去后院。
以蓁宝为首的一众人也跟着追了上去。
野狗到处闻闻嗅嗅，狗尾巴甩啊甩，半柱香后终于在一处茂密的草丛停下。
安榆晚弯着腰走上前扒开草丛。
露出一个漏风的狗洞。
“啊！”蓁宝突然用拳击掌，在吓得众人一激灵后故作神秘道，“我知道犯人是谁啦。”
众人皆紧张道：“是谁？！”
蓁宝走了两步帮助思考。
指着漏风的狗洞道：“这是个狗洞，所以，犯人肯定是一只狗！”
众人面面相觑，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郡主这么一说，我简直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方才怎么就没想到犯人是狗呢？”
“郡主好聪明。”
连安榆晚也憋着笑道：“言之有理。”
蓁宝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她现在更想快点捉住偷肉的犯人。
直接蹲在狗洞子边道：“我不走啦，我要抓坏人，打得坏人哭爹喊娘。”
众姐妹是不可能留郡主一人抓小偷的，若是那野狗十分凶残，伤到郡主可怎么办？
于是，夜幕降临后，李氏在院落外脱下外衣，吭哧吭哧只着里衣从狗洞钻进拳馆，下半身还在外头，撑起上半身把腿挪进来的时候，抬眼猛地与十几双犀利明亮的眼睛对视。
尴尬的氛围在小小的狗洞边蔓延。
蓁宝怒道：“小偷！”
李氏慌乱地抬起手，脸涨得通红。
“我我我不是！”
安榆晚质问：“今日厨房的肉是不是你偷的？”
李氏支支吾吾，“不知道你说什么。”
“去。”安榆晚转头吩咐人，“把她露在外头的下半身裤子脱了，让过路百姓瞧瞧她的屁股瓣。”
“不要！”
李氏光想到光着屁股给人看的场面就臊得脸红，连声求饶，“错了错了！那两大块牛腱子是我偷的！”
她眼中含泪，瘪嘴道：“我也不想的，我家那口子说再不拿肉回去，就用棍子打死我，还打死我孩子，我本来想找你们帮忙的，没想到你们搬走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就拿了两块肉回去交差。”
安榆晚说：“所以你之前从拳馆拿回去，说要给儿女和公婆填饱肚子的饭菜全给了你丈夫？”
李氏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是男人，饭量本就比小孩、老人多，我想着他们饿会儿肚子也没事，当家的吃饱要紧。”
另一人冷笑道：“你不是说你们夫妻恩爱如初吗？他怎么又要打你了。”
李氏连忙道：“他说他已经在慢慢改了！”
安榆晚道：“这种话只有傻子会信。”
“那你要我怎么办？”李氏哽着喉咙，“在我们那，被休的女人是要受邻居指指点点的，我面皮薄，听不了人家拐着弯骂我。”
“你可以搬走。”
李氏忿忿不平，“说得轻松，哪来的钱搬？”
“你可以学了拳法，在你丈夫打你的时候打回去，他就不敢欺负你了。”
“那哪行啊？”李氏忙不迭摇头，“他是我男人，我舍不得。”
安榆晚道：“那你不准同他和离，死也不准，省得他再去祸害其他女子。”
李氏眼里满是指责之意。
“那我就要被他打死了！”
“打死活该。”蓁宝哼道，“你的命就是如此，一辈子也改不掉啦！”
李氏看着她们，语气央求。
“好歹姐妹一场，麻烦你们再给我一些肉菜吧，家里八张嘴巴等着吃饭，会饿死的！”
“不是你同衙门检举我的时候了。”安榆晚冷笑，“若不是郡主帮忙，我就坐牢的。”
李氏愧疚道：“这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
安榆晚想了想，拖长音道：“给我磕头……”
砰砰！
李氏用头撞地，连续磕了好几个，额头都差点磕破，一片红肿。
“能原谅我了么？”
安榆晚笑道：“我说的是给我磕头也不原谅，你怎么能不听人把话说完呢？”
李氏闻言，险些气晕过去。
“你怎能……怎能拿我逗乐子？！”
安榆晚冷道：“我还未解气呢！”
想起自己曾经同李氏彻夜长谈开解她，去衙门给她找公道，还暗中资助过她不少银子，掏心掏肺结果就换了这么个白眼狼，只是叫李氏磕头已经格外仁慈了。
“走吧，不必同这人浪费时间了。”
安榆晚带着拳馆众姐妹走了。
李氏还在后头喊：“我身子被狗洞卡住了，你们先把我拔出来啊！”
喊声回荡在空旷的后院，没人理会。
又过了半月，安榆晚去街上采买时，看到不远处有人群聚在一块议论纷纷。
她凑过去看热闹，因为长得高很容易就看见人群中心有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在对地上的女人拳打脚踢，打得女人惨叫连连。
她拨开人群走上前救人。
却在伸手瞬间看见了那女人的真容。
是李氏。
李氏满嘴是血，地上还掉着两颗牙齿，左眼横着一道伤疤，眼球无神，应当已经瞎了。
她的脸在地面摩擦蹭掉了好几块皮，沙砾尘土沾在裸露在外的皮肉上，看得人都疼。
李氏一见是安榆晚，眼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嘶声哀求道：“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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