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从地铁站到学校,坐车半小时,骑车时间大概要翻倍。

共享单车刚出来的时候,江染也用过,确实很方便,扫码就可以解锁,用完后,停放在指定区域就可。

江染掏出手机扫了一辆,刚要把它推出来,顾辞新却忽然凑过来,俯身帮他调了调座椅,“高一点,骑着舒服。”

江染:“我会调。”

“嗯。”顾辞新一贯的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温和,“我知道,你最厉害。”

江染:“”

很正常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再掉进江染耳朵里,总觉得变了味儿。

和想象的差不多,骑上车,也没觉得多冷,江染骑得不快,连帽衫的拉绳被风微微吹起,明灭成片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形成不断变化的斑驳光影。

顾辞新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他们在人行道穿梭,偶有去学校的公交车暂停,七八点的时间,没什么人走动,两个人都没说话,一路上都是寂静和沉默。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染却觉得顾辞新很开心。

虽然对方表情一贯的冷淡,但仔细看过去,嘴角却是轻扬的,也许是今天的天气好,也许是刚刚的那杯拿铁味道很不错,又也许是现在的气氛实在前所未见的舒适,江染也忍不住笑了下。

“休息一会吧。”

旁边的人先开了口,江染点点头,起初他觉得这个天气骑车也许会冷,但没有骑多久,后背就冒了一层细密的汗,他停下来,从背包里抽出水喝了两口,然后对上了顾辞新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江染总觉得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他手里的这瓶水。

“你的,喝完了吗?”

“嗯。”

“你渴吗?”江染说,“我们再去买一瓶?”

说着他看了看周围,除了公路高架,就是成片的树,并没有便利店,他掏出手机,“我导航找一下。”

“不用。”顾辞新收回视线,低头拨弄了一下车上的铃铛。

清脆的铃声划破了寂静,回音渐行渐远,直到全部消失。

一只矿泉水瓶递了过来,“要么?”

顾辞新抬起头。

江染把水往前又送了送,“你要么?”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他垂着眼睛,声音很轻,“不过没多少了。”

顾辞新勾了下唇,“要。”

清凉的水灌进喉咙里,顾辞新觉得整个人都恢复过来了,他把空掉的矿泉水瓶放进车篓里,问,“你刚刚笑什么?”

“什么?”

顾辞新偏过头看他,“我说,你在笑什么?骑车的时候。”

江染怔了下,反应过来后,耳朵着起了被抓包的火,他抿了下唇,“我,有吗?”

“有。”顾辞新说,“我看见了。”

江染:“”

“因为我看见你笑了。”他认命的回答,话出了口,他才发现这答案有点不对劲,于是他问,“那你在笑什么呢?”

“因为我笑了?”顾辞新敛着眼睫,没回答问题,“你看见我笑,所以也笑了。”

他太会抓重点,让人措手不及。

江染没说话,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食指骨节,半晌,算是应答的嗯了声。

顾辞新很轻的扬了下嘴角,“知道了,走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便利店。”

“”

他们骑了不到十分钟,就从全是树和高架的无人区到了居民住所,顾辞新锁好车,“我去买水,你要什么?”

江染也停了下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便利店虽小东西却多,江染拿了一瓶水,准备结账的时候,顾辞新抢先一步扫了码。

“还你一瓶。”

江染:“”

他们在便利店没停留太长时间,买了东西就出去,然后便愣在了门口。

他们来时,骑的两辆自行车,只剩一辆停在门口了。

目测来看,存留的那个是顾辞新的,因为车篓里还放着他们刚刚喝完的空瓶子。

顾辞新反应比较正常,他把空瓶塞进背包,接着冲江染抬了下下巴,“走吧。”

走吧?

走哪?

车都没了,怎么走?

顾辞新见他呆愣在原地,骑上车到他旁边停下,“上来,我带你。”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江染忙摇摇头,“不用,我们打车回去吧,我来叫。”

他说完就点开手机软件,接着腕骨被人抓住了。

“没多远。”顾辞新声音懒洋洋的,“打车太浪费,上来。”

江染视线往下偏了几分,看了看这个说着浪费却踩了双限量款球鞋的人,“我来打,不要你出车费的。”

“懒得等了。”顾辞新拿过他手中的书袋,放进了车篓里,“着急回去睡觉。”

江染皱着眉头,在被自行车还是出租车载之间反复思量了下,最终认命上了车。

“抓好。”顾辞新说,“我车技可能不怎么好。”

其实被自行车载并没有多舒服,腿长到鞋底时不时都在和土地亲密摩擦,全然没有小时候那种被车座上人护在身后的感觉了。

不,其实还是有的。

这种感觉其实有点虚无缥缈。

他一手抓着顾辞新的衣服一手拎着背包,明明不太舒服,但风却温柔了,不再迎着他,而是先越过前面的人,再吻上他的侧脸。

顾辞新中途换了条路,到学校确实要更近一些,只不过没有刚刚的大马路顺畅,路上会有小石子,江染为保平衡,一只手半环住了对方的腰。

等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们已经到学校里面了。

本以为顾辞新会在校门口就停下来,可没想到对方轻轻松松的骑进了大门,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的往宿舍方向去。

大概意识到刚刚的小路泥泞,所以顾辞新这一次选择了宽敞且人多的致远广场。

宿舍门禁是十一点,尽管如此,这个点的广场人也不多,但只要经过一两个人,就会下意识的放慢脚步,把目光投向他们。

江染就是在不断打量的目光中心虚的撤了手,还好进了学校之后,也只要几分钟就到宿舍楼了。

两个人一起上楼的时候,也在沉默,江染忽然发现,课堂上的顾辞新好像远比私底下要活泼,小动作不断,小纸条很多,小零食更是能塞满他的口袋。

以前他们没当同桌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这个人就像看上去的那样冷淡,可后来他又觉得,人不可貌相,但到了现在,他又觉得他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人。

“早点睡。”直到寝室门口,顾辞新才率先划开沉默。

“好。”江染应,“你也是。”

“我还有点事,可能不回来了。”顾辞新说。

他抬起头,走廊的灯光不亮,但印在人的眼底,却是一片星光,明亮的让人不能拒绝。

对方在等他回答。

半晌,他说,“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等到顾辞新转身下了楼,江染才后知后觉。

他没有进宿舍,却跟着他一起上来了。

是为了,送他吗?

冲过澡,江染才拿起手机,看里面的未读。

盛楠到底没去吃饭,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他都说了那样的话,双方的父母怎么也没法安安静静坐下来吃饭。

其实他是有点抱歉的,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该牵扯到父母,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将感情方面的事跟父母说太多的原因,一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二是不想他们难堪。

但那一会,他是真的不开心了。

他理解,于吴非莱的妈妈来说,顾辞新是不熟悉的人,可就那样明目张胆的把对方排挤在外,有些过分了。

盛楠询问了他什么时候去修改性别的事情,两人一致觉得等他过敏症好一些之后不迟,回复完后,他才去看其他的消息,班群里一如既往的闲聊,江染翻了两眼,退出页面,再接着,是吴非莱。

他和以前一样,点进去,清了消息就退出。

再离开页面的瞬间,他看见了对方的最后一条消息。

【你是不是真的和顾辞新在一起了?】

他顿了下,手动拉黑了。

当初说过,因为父母的原因,不会拉黑对方,但现在,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门口忽然传来了动静,是顾辞新。

江染愣了下,“怎么了?你忘带东西了?”

问完他才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就算忘带东西,也不用来敲他的门,他刚要问有什么事,顾辞新把手中的外卖袋子放在他桌上。

“给你买的,趁热吃。”

江染眨了眨眼睛,然后一点点瞪大了。

“你不是没吃饭吗?”顾辞新笑着说,“抱歉,我忘了我们在书店喝过咖啡。”

他看了一眼外卖袋,“吃两口,别饿着就行,不然扔了也可以。”

江染张了张嘴巴,刚要说话,顾辞新抬手挑了下他微湿的头发,“别发呆,我走了。”

顾辞新走后,江染拆开了外卖盒子。

里面装的是粥和几个小菜,不知道是包装的好,还是送的人速度快,掀开的时候,还冒着热腾腾的气,泛着香味的因子窜进鼻腔中,江染真的觉得饿了。

晚上不宜吃的太过,这样的清粥小菜最好。

江染顺手点开了一部片子,等到电影结束,已经过十一点了,微信上除了群消息,其他的都很安静。

他关了电脑,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挂出来,上床睡去。

江染是被疼醒的。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但那个时候,疼只是一点点,完全在忍受范围以内,可渐渐地,疼痛开始加重,从脊椎开始,一直到四肢百骸,血液流过的地方,都带着烈火般的灼烧感。

他实在太疼了,被迫开了灯。

手背上漫了一大块红印,像是从手臂上蔓延至下,他拖着身体下床看了眼,脖颈处全红了,一直到后背,腺体纹路附近最严重,在光洁的皮肤上,染了一层鲜艳的血红。

今天他在剧院待的时间不短,那里环境密封,在场的alpha和oga不知道有多少。

他过敏了。

从睡梦中被疼醒的滋味太难受了,就连抓杯沿的力气都小了不少,他慌忙从背包里拿了药服下,可痛感只是减轻了一点点,与剧烈相比之下,实在称不上好转,他摸着椅子坐下,视线扫过瓶身。

止疼。

江染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他吃错药了。

他疼的浑身都在发抖,仅存的理智和身体的渴求告诉他,他现在很需要一个人,而那个人就在一门之隔的那边。

他拿上手机,拨通对方的号码,恍惚间,他发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给顾辞新打电话。

明明是那么危急存亡的时刻,他却偏偏想起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等不了太久,连衣服都没有拿,就去对面敲门,可忽然,他想起,顾辞新今天不会回来。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就像浩瀚又晦暗的宇宙中一闪即过的星光,连存在的时长都没法用单位计量,可难过,还是瞬间灌满心口。

他顿了下,电话接通了。

“喂?”

江染:“”

要他说什么?

说他痛,需要他的帮助,说他难受,因为对方说过,跟他提要求,不应想那么久。

可没用。

就算他真的主动了,就算他真的需要了,可是对方也不在。

“江染?”

“我”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可开了口,呼吸都是乱的,“你还没睡吗?”

“没。”顾辞新答的很快,“在计算机室,和陆行舟他们一起。”

察觉到他声音不对,他语气中多了分急迫,“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

江染咬了下嘴唇,刚刚不理智时想到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闷得他心口都要炸了。

“江小染?”

顾辞新第一次这么叫他,声音又软又轻。

如果是平时,他大概会觉得不适,但oga虚弱的时候,总是百般依赖alpha,他被叫的眼眶忍不住发酸。

“我好疼。”

被掩藏起来的柔软,只轻轻撕开一个口,就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了。

“太疼了,我想找你的。”

“但你不在。”

他说的很快,就好像如果他不说出来,过了这个时间,后面的话他就再开不了口。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他低下头,把自己藏在膝弯里,“感觉这样会好一点。”

“好。”顾辞新回答的很简单,“你说,我听着。”

下一秒听筒里传来什么东西的碰撞声,以及陆行舟和其他人的声音。

可惜疼痛有点影响感官,他听不太清楚。

百分之百的契合,好像确实很有用,江染扣着手机,把衣柜里他藏了很久的那件毛衣拿了出来。

上面还有一点点alpha的味道。

“我把你的毛衣找出来了。”江染上了床,整个人蜷成一团,毛衣被他卷进怀里,手机切换了免提,他闭了闭眼睛,想试着尽量睡过去,等到天亮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在太疼了。

毛衣上的信息素很淡,似有若无的萦绕在鼻尖,他轻轻的嗅了嗅,然后抱紧,“特别好闻,很香。”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下,但声音却像是混在风中一样杂乱,“你喜欢吗?”

“喜欢。”江染疼的唔了声,意识都模糊了,但回答却很诚实,“特别喜欢。”

“江染,你听我说。”顾辞新声音有点喘,“你躺在床上等两分钟,只两分钟,时间一到,你就出来,好吗?我不挂电话?”

江染没太懂他的意思,可电话接下来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料互相摩擦,又像是含着风声的呜咽。

他顿了下,点开了时钟的秒表。

两分钟而已,不过是120秒。

江染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寝室已经关门了,他们的舍管严格,过了时间根本不会让进来,但莫名的,他就是想去相信,不管对方说了什么,本能都会让他觉得可以相信。

时间很快就过,他开了门。

走廊的声控灯亮起又暗灭,对面的寝室还在安静的沉睡,他眨了眨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他疼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身体受不住的往下跌。

整颗心脏落入了冰点。

电话就在此时挂断。

走廊上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他来不及抬眼,只能听见“砰”的一声,是门撞在墙上的声音。

清冽的信息素张牙舞爪似的灌进他的感官,他被人拦腰抱起。

对方力气很大,隔着衣服的手掌像要把他骨头捏碎,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就像是海盗船上的游客,一颗心脏被揉捏的生疼,生理和心里的双重刺激让他红了眼眶,乱了视线。

湿润的眼角被人轻轻的抹了下,可很快,眼泪还是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他抓着对方的衣服,尽量控制着语气,可话说出来,尾音都变了调。

“我以为,你不在。”

“是不在。”顾辞新抹了下他的睫毛,声音不能更轻,“但现在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致敬文案的一章!

然后宝贝们我重新修改了一下预收,改掉了些设定,你们看看,喜欢的收藏一下啦!爱你们嗷!

一:

《震惊!我竟然成了自己的替身》

楚辞的男朋友劈腿了,对象是后者喜欢了多年的白月光。

失恋后的楚辞因缘巧合睡了个大帅哥,两人在某方面契合度非常高,对方帅气多金,还是霸道总裁那一挂的,楚辞挺满意,自此过上了夜夜笙歌的快乐生活。

某天,楚辞忽然发现自己名下多了几套房。

楚辞:?

-

陆寻最近包了一个小情儿,人长得好看,性格更是清冷禁欲,简直和他幼年心里的那个白月光一模一样,可对方和他心里的白月光是在太像了,看着对方的脸,他分分钟都要沦陷。

于是他起草了一份合约,打算和小情人正式谈一下包养期间的身心归属问题。

合约前脚刚扔给快递员,陆寻就瞥见垫在沙发脚下小情儿学生时代的证件,上面的少年清秀稚嫩,右边姓名那一栏,和他喜欢了十几年的人的名字一字不差。

陆寻:????!!!!uu跑腿!快给朕追!

-

小剧场:

某天,跑路了的前男友忽然哭着回来求和,楚辞这才知道,原来渣男白月光心里早就有人了。

而那人居然就是和自己日夜笙歌的陆寻!

楚辞震惊,当场赠送一副对联。

说好拜拜就拜拜,你的下一个注定不乖。

横批:有点精彩

陆寻:傻狗快走开

二:

《和死对头不可描述后我失忆了》

一中有两位传奇。

谢怀星,标准beta,嚣张跋扈,身高一米八,打起架来毫不手软,却因为眼角的一颗风情万种的泪痣被奉为校花。

大家都知道,校花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个清冷孤傲智商八百八,各科奖项拿到手软,每周都顶着一张帅脸站在国旗下分享学习心得,被全校同学奉为校草的纯种alpha段听恒。

直到有一天,谢怀星忽然分化成了oga,和段听恒高契合度的信息素撞在了一起。

一夜醉生梦死后,谢怀星因为分化后遗症脑子晕了。

段听恒看着一脸迷茫的谢怀星,挑眉哄骗:乖,我是你男朋友。

谢怀星信了,两人谈起了恋爱。

-

谢怀星失忆了,不过没关系,他的校草男朋友对他特别好,经常带着他到处追忆他们相爱的时光,虽然谢怀星本人一点印象也没有,谢怀星觉得很抱歉,但男朋友表示没关系。

(反正也是编的)

没多久后,男朋友向他求婚了,两人正准备步入礼堂的前一晚,谢怀星忽然恢复了记忆,并且完全忘记了他分化的事情。

慌的一批段听恒:老婆你看看我

拎起拳头谢怀星:艹,段听恒你要不要脸,你叫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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