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陈年旧梗
宁安一行人进殿的时候，上一个来面试的小乐团正好离开。
清一色的男子，浓妆艳抹，妖艳非常。
走过来的时候，还朝着他们抛了一个媚眼。
林薄成和周偕两个人已经皱起了眉，难堪的脸色对这种现象表示无声的排斥。
封祁倒是面色如常。
毕竟现代人嘛，接受能力是很强的。
“走吧。”宁安看着几人的目光追随着那个乐团直到很远，随后才开口说道。
瞧瞧他们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在另一个长相颇为妖艳的小太监的带领下，一行人正式踏入甘露殿。
刚进殿，就差点被里边的金碧辉煌给闪了眼。
殿内很亮，不是自然光线，是夜明珠。
相比起苍兰城外边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大殿的穹顶上，缀着一颗人头大小的夜明珠。
十二根柱子撑起了穹顶，这粗大的柱子也是由暖玉制成，光是靠近就让人舒适。
柱子上雕刻着云纹和一种不知名的花的图案。
很繁杂，但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们有什么才艺啊？”
几人还在打量这个甘露殿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自大殿的主位响起，带着几分好奇。
是女皇。
宁安恋恋不舍的从这些价值连城的装饰上收回了目光，看向坐在大殿之上的女皇。
红色的长袍，延续了苍兰城一直以来的风格。
雍容华贵，繁杂多样。
长袍上绣着龙纹。
只是那夸张奢华的长袍，却是由一个少女撑起。
女皇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这一点宁安是真的没有想到。
不是说骄奢淫逸，强抢民男吗？
她寻思着怎么也该是一个身姿妖娆，身材劲爆的成熟女人。
“弹琴！”元乐表现出了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交叠，弯腰行了个礼。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挑不出半分毛病。
“嗯。”女皇直起了身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
大殿上准备了古琴，元乐坐了过去，轻轻的调试了两个音。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起势。
行云流水一般的音乐从指尖倾泻而出，似有高山磅礴，也有流水无涯。万丈豪情、恬淡自适，不同的感情融汇在琴声中，让人如梦似幻。
不消片刻，箫声起。
林薄成上前一步，拿起了自己的玉箫。
箫声悠扬，琴声沉稳。
两者交相辉映，水乳.交融。
周偕舞剑，毫无压力的加入进去。
“……”
“……”
只剩下宁安和封祁大眼瞪小眼。
封祁是真的没有任何才艺，宁安怀里抱着鼓却没有动手。
元乐选的这一首曲谱，虽然时而会有高昂的情愫，但以柔和缓慢的节拍居多。
鼓声无法融入进去。
宁安知道，元乐是故意的。
在展示自己技术精湛的同时，让她毫无发挥的余地。
这种孤立，做的还真是不动声色。
甘露殿里有很多人，大概都是乐师一类的。
宁安的注意力落在了女皇身侧的男人身上。
不似这个女尊社会的其他男人那般，穿着暴露妖娆。
男人很安静，静静的坐着，脊梁挺的笔直。
面若冠玉，却又让人瞧着便觉得正气凛然。
这就是王员外口中颇有几分才干的当朝太师？
宁安打量着男人的时候，这边的艺术表演已经结束了。
宁安回神时，正巧见林薄成和元乐在那儿深情对望呢，林薄成眼里的赞赏流露出来。
女皇面带微笑，似乎心情还不错。
“他们呢？”女皇夸奖了元乐一番，又将目光转向了宁安，问道。
目光似在狐狸身上停留了一瞬，眼里的趣味便多了几分。
“这位是我们乐团的帮工。”元乐比宁安先开口，拉着封祁的袖子回话。
显然，替封祁找补。
“长得倒是精致。”女皇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太师，随后说道。
宁安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一脸笑容的元乐。
女主敌意不用这么大吧！
元乐亲昵的拉着宁安的手，把小仙女的人设贯彻到底：“这位是我师姐，她擅长敲鼓。”
“展示一下吧。”女皇开口。
宁安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与元乐的距离，拿出了鼓槌。
“给陛下来一段自我介绍。”宁安挑眉，声音温和却不失力量，丝毫没有怯场。
封祁背后默默给宁安点了个赞。
站在宁安肩膀上的裴懿灵活的跳了下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自我介绍？”女皇对宁安的兴致似乎一直很高。
“咳咳！”宁安清了清嗓子，手中的鼓槌富有节奏感的一次又一次落下。
同时，宁安开口了。
颇有几分惊天动地的架势。
“我是淮南的，淮南韶山的。韶山凌云宗，凌云宗飘渺峰。飘渺峰是这样叫，师尊叫作渣男。背信叫作无奈，弃义叫作明智。承诺转头就忘，新人不请自来……”
抖腿、点头，45°侧脸。
封祁真的是憋不住了。
这熟悉的旋律，朗朗上口，他甚至都能跟唱。
这一波文化输出，他真的会是目瞪口呆。
“师妹叫作绿茶，垂泪叫作心机。善良叫作圣母，自责叫作卖萌，天真叫作白莲花。”
“师徒比翼齐飞，不闻旧人垂泪。”
“咚！”
最后一锤落下，青衫少女笑颜如花地站直了身子。
整个甘露殿的人着了魔似的还在追寻着鼓点的节奏点头。
“哈...哈哈哈……”封祁的笑声成了打开这一局面的第一声。
不行了不行了！
当着面这么骂人的，还骂的如此富有节奏感。
猖狂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引来一阵回声。
半晌，封祁才发现除了他其他人安静如鸡。
“哈哈...哈。”封祁干笑了两声，“给小师妹配个音。”
大殿里的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开始窃窃私语，实在是这个魔性的节奏带给他们的冲击力太大了！
哪怕是现在，脑海中都挥之不去。
再喝一百碗孟婆汤都不行。
魔性洗脑程度，堪比年度史诗级歌曲——温暖了四季。
元乐脸色难看。
虽然她没听懂宁安唱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但背信弃义这四个字她还是拼凑的出来，这个女人就是在讽刺她和师尊！
林薄成面色也有些奇怪。
他早就听闻清虚仙尊收掌门之女为关门弟子，没想到他见到时便已经成了元乐，其中弯弯绕绕他从未深思。
想必不是那么简单。
周偕？周偕心中也猛然沉重起来。
比翼齐飞...
情绪仙尊和小师妹真的是那种关系吗？他临走时就在宗门里听到了种种流言。
清虚仙尊风光霁月，两袖清风，又是剑道翘楚……
唉，世间感情千万种，爱而不得是一种啊！
人生在世，贵在有自知之明，总要学会放弃。
唉，祭奠他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的爱情啊。
元乐一望，就见周偕和林薄成的表情都算不上好看，心中一慌，连忙凑上前去。
“师姐，你是不是还在责怪我。”
元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几分可爱。
一双鹿眼微红，水汽氤氲着蒙上一层水雾，惹人怜爱。
所有人都看着元乐，想起了方才朗朗上口的歌谣。
她哭了！她哭了！她垂泪了！
“这都是我的错。”元乐抹了一把眼泪，如若扶风柳，在风中摇曳着。
她说了！
她终于说了！
万众瞩目中，她终于自责了。
“呀！小师妹你哭什么，我说的不是你啊！”宁安故作惊讶，一副慌乱的模样，“这是我家乡的歌谣。”
元乐嘴角抽搐。
这个贱人！骂她还在狡辩！
都说出凌云宗了，哪里是什么家乡歌谣！
等等。
元乐一怔。
这个宁安是...掌门之女来着。
“好好好！”上座的女皇拍着手，一连叫了三个好字。
“凌云宗果然是个风水宝地，文化底蕴十分丰厚。”
“奇人轶事真是引人惊叹啊！”
“你叫什么名字？”
宁安抬头看着女皇，女皇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辉，比头顶的夜明珠还要夺目。
如果没认错的话，这大概就是八卦之光！
“宁安。”
【叮！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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