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条生路
在听完了甘兴的这一番讲述之后，公孙羽点了点头，但他和高立牧二人的脸色仍旧保持着凝重，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放松，仿佛甘兴口中所说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只不过这一切公孙羽并未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他对着甘兴说道：“甘使者所言，我都已经明白了，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需要与高将军做一些准备，还请甘使者先行下去休息吧，这一路赶过来想必你也已经累了。”
“来人！带甘使者下去休息，务必要好生款待！”
甘兴闻言愣了一下，但旋即便明白公孙羽这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又或者说是不相信秦霄的方案能够成功拿下白水关，所以才要在此刻支开自己。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甘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殿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倘若错过了最佳的动身时间，那么此计极有可能被敌军察觉！”
“若您实在信不过甘某所言，担心会因此遭受更大的损失，那么您大可以让甘某率五百人前去，待到我等登上白水关的城墙之后，殿下与将军再率大军前来支援便是！”
公孙羽闻言心中一凛，似乎并没有想到甘兴竟然会如此劝说他，但是他随后便想起甘兴此前曾经提及他乃是一名将领，这也就是说他并非作为一名说客前来，而是为了传递信息，让他们配合汉中内部的进攻而来！
“还望甘统领切勿着急，我并不是在怀疑你，而是有一些细节是需要我与大将军探讨之后方能作出决定。既然有了攻克白水关的希望，那么我是绝不可能就这么白白错过的！”
甘兴见公孙羽不仅仅改变了对他的称呼，同时也对他做出了许诺，当即也不再久留，而是对着公孙羽和高立牧躬身行礼之后，离开了他们所在的大帐。
在甘兴撤离离去之后，高立牧方才开口问道：“殿下您真的打算按照那人所言行事吗？”
公孙羽闻言回头望向高立牧，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回答道：“老实说，我并没有要被秦霄牵着鼻子走的打算。”
“只不过在做出决断之前，我更想听一听你对该计策的想法，想知道在大将军的眼中，若战况真的如他所言那样进展，我们是否有机会将白水关攻克，并重新收入囊中？”
高立牧注意到了，公孙羽可以在最后停顿了一下，这是在向他强调，能否把白水关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其实和能否攻克白水关一样重要，甚至于还在攻克白水关之上！
因为如果汉中内的情况当真和甘兴所言一致的话，那么如今的成皇最多也只不过是作为人质被扣押在汉中城内。
但是由于大成十五年来对汉中的经营和建设，秦霄若采取卑劣的手段取得汉中，那么势必会引起底下百姓的恐慌与猜忌，继而对他后续的统治产生极为不好的影响。
所以公孙羽有极为充分的理由怀疑，秦霄这是在用协助成皇收复汉中为名，逐步将整个汉中乃至于白水关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就算这汉中都交给秦霄，这白水关也绝不能被秦霄握在手里。
一旦白水关被秦霄握在手中，那就相当于把自己的退路交给了他人，倘若秦霄在他们进入汉中之后，来了一个反手不认人，那么他们将会彻底成为瓮中之鳖，将会任由秦霄宰割！
想到这里，高立牧不禁为之感到深深的担忧，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前段时间为何没有听从公孙羽的意见，在制造出云梯之后便恢复对白水关的进攻，如此一来还有可能抢在秦霄之前救出成皇，把主动权握在他们的手里！
只不过高立牧也明白，事到如今后悔了已经没用了，他开口回答道：“既然殿下都已经这么问了，那么末将就畅所欲言了。”
“倘若秦军当真能如甘兴所言的那般，将白水关大半守军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北面的话，那么我们由南面发起突袭，的确是有极大概率可以直接登上城墙，继而一举拿下白水关。”
“但我认为，白水关的守军不可能彻底放松对我们的警惕，他们甚至于不需要留下多少人，只需要留下一百人左右来警惕我们，便能轻松防下我等的进攻。”
听到这里，公孙云不禁出声问道道：“那么按照大将军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按兵不动，静待秦军与白水关守军死磕。待到我们的攻城器械完工之后再行进攻？”
“并非如此。”高立牧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得不承认的是，那甘兴所言是有几分道理的。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既然有了拿下白水关的可能，那么作出一点尝试也不是未尝不可。”
“只不过若是殿下想要在秦军主攻的情况下，将白水关掌握在我们手中，那么就需要进行一定的设计了……”
说到这里，高立牧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征求着公孙羽的意见。
公孙羽当然也已经注意到了高立牧的暗示——如果再往下说，那么就很有可能是背叛盟约的话了！
此刻公孙羽的内心无比纠结，虽然他知道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的道理，但是白水对于大成而言乃是要害所在，是无论如何都要握在手里的！
不然即便他们此战能顺利结束，成皇也得以重返成都，他们在成都也无法睡得一个安稳的觉！
犹豫了许久之后，公孙羽沉声应道：“大将军心中有什么谋划就都说出来吧，至于执行与否，执行之后产生的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高立牧闻言微微颔首，随即来到了公孙羽的耳旁轻声说道：“正如白水关于我们的重要性一样，阳平关对于秦霄而言亦为要害之地，若失了阳平关，那么即便秦霄得了汉中，也无法与关中联结。”
“而我军在阳平关外也屯驻了三万军队，细细算来他们应该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只需要在秦军发起进攻的同时，也让阳平关的三万人对阳平关发起进攻！”
“如此一来我们的手中便有了一个重要的筹码，同时也在汉中打开了一道缺口，抑或者说是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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