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暗流涌动
此时汉中城的城门已经再度开启，从汉中的城楼到各个城门之间，有着数十条由各色游艺队伍所组成的长龙来回穿梭，不时传来一阵阵嘹亮而激昂的鼓乐声，此起彼伏地响彻整座城市每一个角落。
此时就连那些平日里并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也被挤得水泄不通，一时间汉中城内各处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过好在秦霄早就于汉中的主要街道两旁，安排了数千名身穿轻便盔甲，腰系佩剑的秦军士兵列队在旁维持着秩序，所以此刻汉中城内虽然显得极为拥挤，但并没有出现混乱乃至于骚乱的状况。
而身为这一场大婚的主角之一，此时的秦霄已经穿着妥当，一身大红喜服将他这段时间在军营中磨砺出来的血腥与锐气尽数掩盖，浮现在他人眼中的是一副儒雅斯文、风度翩翩的形象。
虽然秦霄已经做好了前往刺史府迎亲的准备，但是在迎亲队伍正式出发之前，他却是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倒也不是说秦霄因为这一次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大婚而感到紧张，而是在这些天的大婚筹备过程中，他已经明显察觉到汉中城内四处皆有暗流正在涌动。
因为十五年前那一场战争的原因，如今汉中的百姓很大一部分都是从川蜀等地迁来此地定居的，而另外一小部分则是由当年大秦没来得及撤走的当地百姓和军队俘虏组成。
所以当这些人从川蜀等地迁来此处定居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便会抱在一起，同时对原本居住于此的大秦百姓和军队俘虏进行排挤，甚至会把他们直接当为奴隶使用。
久而久之这汉中境内虽然乍看一片祥和，但实际上却早已充满了不稳定因素，尤其是借着当时的风口成功登临高位的邓、冯、高三家人。
他们自从听到成皇颁下圣旨，将公孙璇嫁给秦霄并将汉中交予秦霄的时候，便立马采取了对策——大举派人前往汉中各级各地官员的住处，试探他们的口风并试图进行拉拢，以此来保障自己的利益。
而且他们在公孙羽和高立牧等人抵达汉中的第一时间，便已经在府中备好酒席宴请二人，大有纳投名状之意！
综合以上种种情况来分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场大婚很快就会出现意外了！
而此时大婚的另外一名主角——公孙璇也同样处于心神不宁当中。
因为她也不过是在两天前方才抵达汉中城，而且还是在与成皇的攀谈之中方才得知，要在两天后也即是今天举行大婚的消息，在此之前，她并未听闻过任何关于此事的消息。
一开始的公孙璇内心还是颇为惊喜的，毕竟自从决定留在秦霄身旁以来，她便再也没有奢望过自己出嫁之时能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毕竟秦霄早已迎娶了太子妃，而以九州的惯例来说，一国的太子迎娶侧妃之时是不能有太大的排场，只需要在皇室内部小范围举行就足够了。
而如今她却是从成皇的口中得知，秦霄竟然要在汉中为了迎娶她而举行大婚，这又怎能不让她心里暗自窃喜呢？
只不过在这一阵窃喜过后，公孙璇冷静下来时却发现，不管是对于秦霄，抑或者是成皇来说，这一场大婚不仅仅是两人结合那么简单！
其中还涉及了权力与土地的交接，所以这一场大婚的政治意义是远远大于实际意义的，同时也是不得不办的。
当公孙璇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尤其是到了大婚这天，她甚至开始怀疑秦霄是否从一开始就抱着如此目的，所以才会接近自己，容纳自己，保护自己……
“妹妹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一道温柔悦耳的声音忽然在公孙璇耳边响起，她心里一惊，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岑曦一双美目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岑曦缓缓走到了她的身后，伸出纤手为她抚平了眉间的褶皱，随后指着铜镜柔声说道：“妹妹这样看起来就美多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姐姐对妹妹可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听到岑曦这话，公孙璇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羞红，但不得不说的是，此时浮现在铜镜中的绝美面容在凤冠霞帔的点缀之下，更是显得惊心动魄、美不胜收，当真堪称仙姿玉貌，倾国倾城。
只不过此时的公孙璇并未因此而感到分毫的喜悦，她只是有些苦涩地轻咬红唇，低声说道：“姐姐，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并不希望举行这一场大婚……”
岑曦的脸上仍旧挂着那婉顺的微笑，她轻轻捏了捏公孙璇粉嫩的脸颊，然后柔声说道：“我知道妹妹你在担心什么，但你可有细细想过，殿下当真是那样的人吗？殿下当真只是为了得到汉中，所以才会向成皇陛下提议举办这一场大婚吗？”
经过岑曦这么一问，公孙璇不禁沉默下来，陷入了沉思与疑惑当中。
半晌之后，岑曦见公孙璇仍旧没有得出答案，便继续说道：“妹妹可还记得你最初留在广阳殿内之时，殿下对你可谓是避之不及，生怕与你碰面继而产生矛盾；在回宫路上遇到刺客之时，殿下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将你护在了身后；在你当初不辞而别之时，殿下更是没有丝毫犹豫地追了上去，身旁甚至连一名守卫都不曾拥有。”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殿下之所以会保护你，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乃成皇陛下所宠爱的公主，只要你还安好，便能给大秦，给殿下带来足够多的利益。”
“但妹妹可曾想过，殿下保护你的时候，又何须做到以身涉险的地步呢？倘若妹妹真的相信殿下的话，那么妹妹完全可以将一切顾虑都抛诸脑后，只当作不知情，把一切都交给殿下便是。殿下定然会将一切都处理妥当的。”
听到这里，公孙璇心中的疑云霎时消散了大半，脸上也重新绽开了一丝微笑。只不过当她抬起头准备回应岑曦的时候，却是忽然望见岑曦的眼中隐隐略过一丝黯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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