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放眼未来
秦皇望着脖子上还带着血迹，但却毫无退却之意的秦霄忽然冷笑了一声：“所以呢？你不会觉得朕已经年迈体衰到就连这些事情都没有察觉吧？”
“这大秦的江山是他们与先皇一起打下来的，先皇赏赐了他们土地，给予了他们食邑，难道朕要把他们的封地通通剥夺了不成！”
秦霄摇了摇头，答道：“父皇误会儿臣的意思了，儿臣又怎会不知他们是建立大秦的功臣？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当年的勇猛作战，我大秦方才能够在咸阳立足，令诸国不敢轻易来犯！”
“如今的他们虽然已经成为了大秦的蠹虫，但凭借着功绩，他们也已经在大秦扎根了百年，早已根深蒂固。想要一口气将他们拔除其实不合常理，也并不现实。”
听到了秦霄如此冷静且透彻的分析，秦皇也是冷静了下来，问道：“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秦霄答道：“想必父皇也已经厌倦了每逢大事就需要向众臣募捐的日子，而这一次成皇出兵来犯正是让那些世家大族出血的好时机！”
秦皇眼前一亮，似乎是明白了秦霄的意思。
秦霄趁热打铁，紧接着说道：“在父皇的治理下，大秦已经太久没有战事了，久到让他们都忘记了，大秦在九州之中既没有盟友存在，也没有国力上的优势。”
“所以就算此次能够通过璇儿让成皇退兵，甚至还从成皇手中拿回了汉中城，对于大秦来说也不过是得到了短期的利好罢了。若不能遏制世家大族的势头，那么就算夺回了汉中，大秦的状况也不会因此而发生根本上的改变。”
“但若是能够利用好这一次成皇来犯的机会，那么我们不仅能够从那些世家大族哪里割下一大块肉，还能够遏制他们的势头，为下一步做好充分的准备。”
“下一步？还有下一步？”秦皇忽然皱紧眉头，眼中更是出现了一丝惊讶，原本他以为秦霄能够想到这里就已经十分不错了，但这似乎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没错！”秦霄点头答道，“儿臣认为，父皇这些年来的休养生息已经为大秦积攒了足够的实力，只不过有很大一部分被那些世家大族私自占有了而已。”
大秦的兵制为郡县征兵制，男子十七岁开始就根据战争需要，随时有可能被征集入伍。
其中各地方是不允许大规模的军队存在，只有负责守卫皇宫的御林军，以及拱卫京都咸阳的蓝田军方才能够在非战时保持相应的规模。
但蓝田军身为直属于中央的京师兵，这一次竟然会出现发不出军饷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各地的世家大族在各自征召私兵，拥有了各自的部曲，开始拥兵自重，当起“土皇帝”来了。
“如果要尽快壮大大秦的实力，那么削弱地方加强中央乃是势在必行之事，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拥有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
“大秦久未经历战事，将士们早已懈怠。但若能通过此次战事，将蓝田大营的将士们重新锤炼成一支强而有力的军队，届时即便是他们想要联起手来反抗，我们也能够一一镇压！”
“而这也儿臣为什么会说，想要成功化解大成这波攻势，璇儿至关重要的原因。”
秦霄望着眼前正频频点头的秦皇，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气，因为事情总算是回到了他所预设的轨迹当中。
自从秦霄接下筹措军粮的这一个任务开始，秦霄就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够将蓝田大营的十万京师兵牢牢地握在手里。
所以在听到成皇派兵来犯的那一刻，秦霄就已经想到了这是一个极好的练兵与树立军队威望机会。
如果他能够在为蓝田大营的将士们筹措到足够的粮草的同时，还率领他们击败大成的军队，成功夺回汉中城的话，那么自己将会成为这支军队中说一不二的头号人物！
“既然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这些，为何不第一时间与朕说清楚？”秦皇再次从秦霄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现在的秦霄与刚才那个与自己赌气的秦霄可谓判若两人，刚才的秦霄让自己恨铁不成钢，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不慎便让秦霄坠入深渊，再也无法回来。
但是现在的秦霄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仿佛站在他面前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枭雄！
“朕当时也不过是想要劝你……罢了！朕或许没有那个资格！”秦皇摇了摇头，止住了话头。
此时的秦霄心中也是百感交杂，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如果说秦霄提出要把公孙璇追回来没有一点私心存在，那肯定是假的。
昨夜的他们还在互诉衷肠，今天却要面临离别，而且秦霄有预感，如果这一次真的让公孙璇返回成都，那么下一次见面，恐怕就要隔着尸山血海了！
但是在秦皇说到“过分注重儿女情长之人，是注定成不了大事”的时候，那一句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其实秦霄对这个只存在于自己记忆中的母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而且记忆也已经十分模糊，他只能隐隐回想起一些残片，根本无法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只要一提起她的事情，秦霄的胸口便会条件反射般地缩紧，这时的秦霄便仿佛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从前那个桀骜不驯、横冲直撞的秦霄。
只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距离秦霄踏进御书房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虽然从咸阳到汉中需要数天的时间，但他晚出发一个时辰，那么就会晚一个时辰找到公孙璇，不管是于公于私，秦霄都不希望公孙璇发生任何意外。
“父皇，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最重要的是活好当下，而不是一直缅怀过去。”秦霄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霄儿，你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就该让他过去……”秦皇点了点头，认可了秦霄的话，“曹公公，那道圣旨拿过来吧。”
在秦皇的命令下，曹公公把那道命秦霄率军出征的圣旨放在了桌面上。
秦皇拿起玉玺，没有一丝犹豫地盖在了上面，同时他还拿出了一枚虎符，一同交到了秦霄的手中。
“霄儿，父皇老了，这十多年来没能率领大秦走向辉煌，但父皇希望，未来你可以让大秦屹立于九州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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