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不理你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越野车已经疾驰在西郊宽阔的路面上了,远处那群山掩映下的别墅群,白墙绿瓦,飞檐翘角,在那片葱郁的树木间若隐若现。
拐了个弯,越野车驶向了通向青云山脚下的一条小道。
不得不说,这里真地是宁静而美好,到处都是美景,一排排参天的棕榈树,一片片碧绿青翠的树林子,还有绿色锦缎一样的小山坡,山上到处都是红的白的各种颜色花儿。
市区里绿化最好的别墅区,也抵不过这里十分之一的美好。
我关掉了车内的冷气,打开了车窗,逐渐适应了突然从车窗涌进来的热烘烘的气流后,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暗香袭人。
仲夏的风掠过树丛中的片片绿叶,不远处的小山坡已经披上了夕阳的橙红色,太阳已经接触了到远处的山脉,天边被火烧云渲染得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仿佛是染了颜色的惊涛骇浪。
晚风仿佛带着隐形的翅膀,带着我的心在飞,向前飞,飞向那层层叠叠的绿色的海洋,飞向我心爱的女人。
一条溪流自山坡上蜿蜒向前流经,溪边的草地上开满了各种叫不上名儿来的野花,一丛丛,一簇簇,花团锦簇。
日将即落,有许多蝴蝶还在花丛中忙碌,上下蹁跹,流连忘返。
溪水里还有蛙鸣声,那“呱呱呱”的叫声在山坡与山坡之间回响,更增添了这片世外桃源的宁静。
而我的心情就在这美景中,蓬勃发展,期待见到夕儿的那一刻。
越野车很快驶入林家那条私家道上了,在道边白桦树的环保中穿梭蜿蜒向前。
玫瑰庄园大门口的保安都认识我,以后夕儿就叮嘱过他们,不用阻拦,不用通报,直接让我进去就是。
越野车驶入了玫瑰庄园,周遭的一切熟悉中带着一种陌生感。
夕阳渲染下的玫瑰庄园美得像一个童话,如诗如画,如梦似幻,不太真实。
还有一种田园诗歌般的安宁感。
前方路边的一道树木构成的绿色屏障后面的宽广草坪上传来嬉闹声。
越野车驶出了绿色屏障,我循声望去。
远处碧绿的草坪上有个白色的身影在奔跑,围绕着龙爪槐,一边奔跑一边银铃般地笑着,边奔跑边回头冲着一个方向嬉笑说。
“快出来……别吓我,再吓我,我不理你了……”
我熟悉的倩影,那熟悉的动听的声音,我知道是夕儿。
我以为夕儿在跟她妹在闹,心想看来夕儿今天心情不错,女人是非常情绪化的生物,当她们心情好的时候,一切都好说。
我把车停了下来,推开门要下车。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一颗茂密的龙爪槐树后突然窜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夕儿抓住了。
夕儿想逃,却被那个男人伸手逮住了,俩人笑闹着,一起滚到在草坪上
我的身体僵在车座上,手臂僵在在车门上,像是被人突然间抽出了筋骨,僵硬地定在了车上。
同夕儿滚到草坪上的那个人竟是欧阳泽!
一把锋利的刀用力擦入了我的心脏!它掏空了我的心脏!我感觉鲜血从心脏的裂口里喷涌而出。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怒火在我心腔里燃烧,熊熊燃烧起来,似乎要把我的心化为灰烬。
远处碧绿的草坪上的嬉闹声依然继续,俩人在那里滚做一团。
我呆呆地望着他们,他们的嬉笑声在我耳边不断放大,好像他们就在我耳边嬉闹一样。
双眼一热,鼻子一算,两行痛苦的泪水从我眼眶里寂静地滑落下来。
泪流入我的嘴里,异常地咸,异常地苦涩。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调转车头往回行驶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车驶出玫瑰庄园的,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空了,好像这具肉身已经不再是我自己的了。
人啊!是一种多么自以为是的生物啊!
……
次日上午起来后,我发现自己的脸色发黄,双眼充满里血丝,浑身都虚弱无力。
我像个幽灵一样从铺上滑下来,像个幽灵一样拉开门走出卧室。
在客厅里差点撞上了顾彤。
见我这幅样子,顾彤吓了一跳。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她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说。
我幽灵般地看着她,用一种幽灵般的声调道:“病入膏盲了……”
“怎么了?哥……哪里不舒服啊?”顾彤依然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说。
我抬手用力在自己的心口捶打了两下道:“这里……”
“哥是胃不舒服么?”顾彤定睛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有气无力道:“你的喂长在心脏这里的?”我连瞪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脏不舒服?哥,你……心脏怎么了?”顾彤定睛看着我问。
我道:“心脏坏了……”
说着我转身朝卫生间门口慢慢走去,鞋底擦着地板,像是拖着自己的脚在走,走得也很幽灵般的
“到底怎么了?哥,你别吓我呀……”顾彤在我身后追问。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卫生间,走到洗漱镜面前,拿起剃须刀,目光空洞无神地看着镜中的男人
“哥,你说呀,说话呀!”顾彤跟到卫生间门口,扶着门框看着我追问。
我回头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道:“放心……还死不了……”
“心脏病?……哥,要不我上午陪你去医院吧?……”顾彤定睛看着我说。
我一边剃须,一边道:“去医院有什么用……”
“做个什么心电图、心脏彩超之类的呀!”顾彤说。
我道:“心电图有什么用……”继续剃须,剃须刀铲除胡茬时的“刺啦刺啦”地响着
“看看你的心脏怎么了?”顾彤说。
我捏剃须刀的手腕顿了一下,又幽灵般道:“心脏坏了……”
“哥,你干吗这幅样子?你、你会吓坏我的呀!”顾彤倚在门口不无忧虑地看着我说。
我关掉剃须刀,蓦地回头盯着她道:“我死不了的啊!”
顾彤眨巴着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过了好几秒钟,她才伸手在门上拍了一下道:“哥!你是不是神经方面出了问题啊?”
当我再次回头欲要训斥她一顿时,顾彤赶紧低下头,转身走开了,走得也像幽灵般的。
幽灵般的洗完漱,幽灵般地吃完早餐,幽灵般地离开家,幽灵般地驾车来到公司。
在公司门口,我幽灵般地看见了一个幽灵般的老男人。
那老男人跟邢敏是从街边那辆黑色奔驰车上走下来的,还是老男人很绅士地为邢敏拉开了车门。
我认的这个老男人,是上次跟邢敏在一起的那个老男人,邢敏跟我说他们是亲戚的关系,那个老男人好像是她一个叔叔什么的。
我把越野车停在公司门口的停车场,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看见我时,老男人和邢敏都显得很不自然,就像以前他们看见我那次一样,神态举止不自然,眼神还躲躲闪闪,好像我的出现撞破了他们之间的什么秘密似的。
“哥……”邢敏主动抬手向我招呼,笑得很不自然的,“这是我叔……一个远房的叔……”
这种介绍有点刻意的成分,仿佛邢敏是在刻意强调这个老男人是她叔这个事实。当然,也可能是无心之举,怕我有什么误解。有个这么有钱的叔自然是好事了。希望她这个远房的叔能对她家有所照顾吧?
那老男人也笑得很不自然,不过还是比较礼貌地抬手向我打了招呼。
我也挥手向他们招呼了一声,因为没心情,我就掉头朝公司门口走去了。
心里却总觉得那个老男人的样子怪怪的,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奇怪了,可感觉就是怪怪的。但邢敏介绍得很清楚,这是她一个远房的叔,难道我还怀疑这话么?难道这个男人是不是邢敏的叔,我会比邢敏更清楚么?
我知道就算我今天来到公司,我也是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心神不宁,注意力总不集中,这种幽灵般的状态肯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如果非逼着自己去做什么,一定会把事情做坏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做好了。
如果我是医生,这种状态下我上手术台,一定会把病人的卵巢当阑尾给割下来的。如果我是律师,指不定我辩着辩着就开始帮对方的辩护律师了。如果我是出租车司机我很可能把客人送到目的的后,自己推开门下了车,把一张二十块的钱递给客人说“不用找了”。
差不多就一直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呆呆得望着电脑屏幕打开的夕儿的博客的页面。
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夕儿博客上的头像,她的笑脸,她的秀发,她的眼睛,她秀气的鼻子,还有她的嘴唇。
我手边是插满了烟蒂的烟灰缸,指间的烟头依然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烟雾。
电脑上的歌曲是我打开的,是一首我最近才发现且喜欢的歌曲,刀郎和白云演唱的《手心里的温柔》。
我伸手轻触电脑屏幕,用指腹轻轻抚着夕儿的笑脸,嘴里跟着刀郎一起轻轻唱着:
“爱到什么时候要爱到天长地久,
两个相爱的人,
一直到迟暮时候,
我牵着你的手,
我牵着你到白头,
牵到地老天荒,
看手心里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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