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走商

　　赵梁当先生四天，过了五个春宵，本来有点乐不思蜀，还想继续和惠儿黏糊，不过有人来找，就走了，他没说要带走惠儿，惠儿也当一般的客人相送，一句不舍，一句想要跟着的话都没说，最后赵梁是带着阴沉的脸走的。

　　其实惠儿觉得，若是自己开口了，赵梁也是会带她走的，可是却落了下乘，之后的日子也不会有多好。再说她的弟弟都还小，她当然不会离开家了。等赵梁一走，惠儿就开始研究医术，复习这几天赵梁教自己的秦国文字了。接着就去山上打猎采药了。山果子也得采，自己要酿酒，家里的那些果子太甜了，可实在是舍不得给酿酒了，村里的孩子都想吃到他们家的苹果橘子什么的，村里的老人也都喜欢，惠儿就只能上山采摘山果酿酒了，这是家里的进项。

　　最近空间里的商品没有什么，惠儿试着卖自己的果酒，可惜价格不高，也就算了了。只能继续卖药材，至于蓝田玉，倒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再去收购。之后没多久，村里又回来了两个伤兵，一个瘸了腿，一个断了左手，惠儿看着村里的老弱残兵，实在是跟着忧心。她现在不缺钱，甚至有不少钱，这些年她积攒了有百金了，很长时间了，她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想出去看看，这秦国穷困，民风不开化，经济更是无从谈起，大家能吃饱了肚子就不错了，惠儿想去给村里人换些粮食，这些年村里人多多少少都会采药了。

　　今年和往年有些不同，惠儿自己在山上种植了不少花卉，到了花季就让弟弟和村里人帮着把花瓣都摘下来放到地窖里，有空就榨汁，用陶瓮寄存起来。别人只当她是在做药，实际上惠儿是另外有打算。

　　春天的时候，惠儿在空间上买了到了上等的珍珠粉，还有杏仁、桃仁、白芨、白术、大黄等药材，还有雪莲和蜂蜜。另外还有上等的蚕丝，惠儿就有了想法，她要做粉底霜和散粉，另外还能做润肤膏和去皱养颜的面脂，这些东西虽然在栎阳也能买出好价钱，但是却换不来他们村里和族里最需要的粮食。

　　这次上山，惠儿挖到了红参，成色和年份都非常不错，另外还挖到不少好东西，正好能用在化妆品上。回到家里，惠儿就开始做散粉，这是最容易做的。做成了，就找了一个在空间上买来的螺钿小圆盒子装好，放上一个棉质的粉扑，带着去找村长了。

　　惠儿提出的事情太大的，获得的利益大，冒险也是肯定的，但是能给村里和族里换粮食，可以让村里人都能穿上新衣，这有了粮食，村里人也能空出土地来种植地瓜，这东西可比粮食产出多，更能顶饿啊，可是族里和国府都不当个事，他们也就不能用村里的好田地种。

　　只是惠儿说要去魏国或者齐国卖了胭脂水粉，在秦国，一小盒的胭脂就要一金，因为擅长做胭脂，有材料做胭脂的都是遥远的燕国。但是惠儿做的粉真的很好，村子媳妇是女人，稀罕的不行，白老大又找来村里的族里，也带了一些女眷过来，毕竟这胭脂什么的，虽然村里的女人都不用，可都是见识过的。妻子一个族里的媳妇时候过前任族长的小妾的，见识过这东西。

　　经过鉴定，这胭脂是顶顶好的，若是卖到城里，肯定能得不少金，惠儿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一来外面兵荒马乱，二来到了别的国家，怕被歹人算计迫害，不仅可能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还可能没命。事情都僵持在这里了。

　　惠儿笑了笑，说道，

　　“我自己去，带着两个弟弟也没有什么大用，不过咱们村里本来也不缺人，给我分几个，剩下的伙计，村里的女人也能做，宋大娘家的孩子，村子家的小鹿，几个族老家也有几个半大小子，干活虽然不行，可是带着刀和弓弩，一般人也不会是对手。若是换了粮食回来，村里那点收成，还真不是事，若是今年成了，来年咱们也能分出土地来种植棉花。”

　　看着其他族老和村长吵吵嚷嚷的商议，惠儿坐到白老大的媳妇身边，开始小声的嘀咕，说道，

　　“开春就是抢水的日子了，怕是今年也难免，族长要是让咱们出人，怕是很难再拒绝了。再说也可能征兵，若是十七八的爷们，参军回来活着的几率也大些，这么小，都不到15，还不算成年，去了，能活着回来，那都是天赐的福气了。”

　　“你的意思是说，把村里没成年的孩子都带去？那要是出危险……再说，这也太明显了。”白老大就有没成年的儿子小鹿，是白老大现存的儿子当中的老大，能躲过上次征兵，已经算是幸运了。当娘的巴不得儿子永远不当兵呢！但是老秦的男人不去当兵，那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惠儿小声说道，“婶子也和几个族老家的女人们说说，不是说不让他们上战场，而是等大些去，这一次跟着我去走商，怎么也比参加私斗，上战场要安全的多。再说，还得带上些成人，能骑马拿刀就行，若是有人有怨言，就说是带着他们去历练。这件事情，不是只做一次，若是想自己的儿子将来成才去战场，就不会反对。”

　　惠儿回家就开始准备材料，到时候这件事情成了，惠儿一方面得画出图案，让村里人制成木头盒子，还得雕花，还得密封。秦国本来就产漆树，这不是问题，自己要大量的做脂粉，村里人也会帮忙，材料她会准备好，但是不打算让人知道成分，尤其是珍珠粉。另外还得订购小陶器瓶子，这个也是一笔钱，而且要出门，得准备马车拉货，准备干粮，还得找个有外出经验的人。村子白老大还得去族长那里说说这件事情，得族长允许，他们离开才不会被追责，他们生在秦国，这里是他们的根，他们也做不惯别过的人，即使迁居到别国，也无法真正的融入进去，更别说出人头地，不受欺负都不可能。但是惠儿的意思是他们终究会回来的，大家的顾虑也就没有了。

　　惠儿很有把握，这个提议一定会得到支持，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惠儿就借了村里的马车，带着两个弟弟去购买各种需要的药材，还订购了非常精致小巧的陶制小瓶子，瓶子有两种，一种留着放润肤乳，瓶身上印着桃花，还有一个秦国文字当中的‘白’字，另外一种也是有字，不过瓶身上印着的是兰花图样。这个要放洗面奶，比另外一个大两圈。

　　之后惠儿还定了许多的牛奶，让人直接送到她家去。蜂蜜也买了许多，还又一些工具，比如大木桶和木盆。都带会村里。而其他人一看这个阵势，更是赶紧催促村长和族老们赶紧定下来这件事情，白老大的犹豫也抵不过媳妇的枕头风，最后还是同意了，带着两个族老去找族长商量这件事情，还带去了上次惠儿拿去的香粉。族长夫人很是喜欢，听说要去换粮食和兵器回来，也就同意了。白老大按照惠儿说的那样，答应一半收获都交给族里，这才算是成了。

　　接下来白老大就开始张罗人手的事情，村里的几个半大小子都去，再找了两个出过远门的，宋大爷也是谈生意的好手，这一次也在名单里，当然还有宋大娘，他们家的两个儿子也带上了。

　　有了族里的支持，这商队的规模就大了，村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来帮忙了。会木匠的做盒子，雕花上漆，这上漆和密封有些难，所有还是族里派了人来帮忙。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商品就齐了，装了整整十个马车，村里出了男丁36人，女子包括惠儿在内有4个人，族里出了64个人，还出了100金，就是作为启动资金，有人带路，还有几个是有出门经验的，在入冬之前就出发了，他们第一站就是去魏国安邑。

　　带队的队长叫陈贺，跑过商，也上过战场，有出行经验，这个人很是油滑，知道惠儿在这次生意中所起到的作用，所以很是优待。有十车的物资，还有两辆马车，这都是族里支持的，而因为这些车，加上提供的马，还有给的100金，族里的分成涨到了八成。

　　村里人都觉得可惜，可是惠儿的本意就是要带走两个弟弟和村里没有长大的孩子，所以这些都不算什么。惠儿准备的干粮是杂粮碾碎成粉做成的煎饼，家里的汤锅、炒锅和蒸锅都带上了。还有炒好的米粉，用开水一冲就是一碗粥，还有一些菜干和肉，天气寒冷，这些肉能吃很久。货物有十辆车，还有一辆车放他们的粮食，一辆车给女人坐，当然，是轮流坐，一般的时间还是骑马的。这样速度快。他们希望赶到过年之前到达魏国的安邑，这样才能买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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