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观众
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在蓝色幽光的衬托下听起来格外空灵而恐怖。
他说：“既然你醒了，那就好办了，沈警官，我可是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昏暗的灯光看太不清楚，但沈亮还是努力眯起眼，他分辨出，是左前方有脚步的声音。
不多一会，他的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高筒靴子，顺着牛皮靴面、扎紧的携带、马裤、野战服依次往上看后，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唐柏年那张万年没有情绪，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扭曲的奇怪脸庞上。
唐柏年任由沈亮观察了一会，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沈警官，终于又见面了，你动作好慢啊，我都快急死了。”
“唐老板，”沈亮一点也不意外，沉着声音，“果然是你。”
“是啊，果然是我。沈警官早就撞到我了，居然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把我抓起来，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小失望呢。”
唐柏年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在这种藐视众生的目光下，沈亮想到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在外头奔跑忙碌着的兄弟，还有背负着悲伤命运的亲人，他们每个人的命运和努力，都被眼前的男人不值一提地，狠狠践踏在脚底。
沈亮温和的茶黑色眼眸，此刻透出了狠戾的情绪。
“唐老板专注于演技，不去娱乐圈发展可惜了。”
“哧——”中年男人从齿间漏出一个奚落的声音，“好了沈警官，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说话注意点分寸，要知道，现在的你可是我的阶下囚。”
说着，唐柏年就踢了一下垂在地上的锁链，锁链发出哐铛的沉闷声音。
“你们那么多警察，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查出我就是幕后主使，真的，你们应该反省一下啊。而且若不是我觉得没意思，故意改变了行事方法，恐怕你们到现在还在外面团团转呢。”
沈亮索性从地上坐了起来，脚踝牵着铁链子是好一阵动静。
“这也是因为唐老板坏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的计划那么特殊，光是能理解就废了好一番功夫，接下来的结案报告，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写呢。”
“哈哈哈，”唐柏年听了这句讽刺的话，似乎很是舒坦，“说得好，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给你们人间的这些小喽喽上一课，你们可看好了，以后遇上我这样的人呢，就绕着点走，因为你们的那些动作在我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是幼稚可笑。”
“这个，唐老板，恐怕我不能答应你。只要你犯法，我们就得管，犯事1次要管，犯事100次也是一样管。”
唐柏年斜了一脸好整以暇，似乎完全不在意做了阶下囚的沈亮一眼，忽地呲牙，露出一口森森的整齐白牙。
“很好，希望你保持初心，说到做到哦。呵，不过在我看来呢，你就是不甘心嘛，想在嘴上讨些便宜吧？哎呀呀老是用你们那正义凌然的一套，我说你腻味不腻味？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我偏在你们面前做点什么，你能拿我怎么办。”
见唐柏年要走，沈亮脸一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只是两脚之间的铁链太短，一下子就制约了他的行动范围。
“唐老板，不是说要看我怎么办呢？那你别走呀。而且，我还是再劝你一句，早点投降的好。你的通缉令已经发布在各个机场、火车站和海关，高速路乍道，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绝对不可能逃出去的。”
唐柏年翻白眼：“谁说我要逃啦？”
“什么？”
“你们不是都已经知道我是谁，我的目的了嘛？说话还那么绕干什么，听的我烦！”
唐柏年突然一声低呵，他眼睛里跟随声音射出了恐怖的光，令沈亮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光是唐柏年的表情，就让后背竖起了寒毛。
沈亮思考了一下局势，恐怕自己一个人斗不过他，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
他很久没说话，想起了老魏说的故事，和唐柏年的妻子杨柳茵。
所以现在，他不能被唐柏年牵着鼻子走，要主动寻找机会，反将一军。
“唐思茵是不是在这里。”
“当然啰，我的闺女，可是接下来的关键人物呢。”
“你果然，是准备用唐思茵换杨柳茵的命……”
唐柏年笑嘻嘻地咂嘴：“对。”
沈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样直接对承认，也是心宕了一下。可是他尽量摆出处变不惊的脸，克制住心里的慌乱，淡然望着表情阴森的唐柏年。
“我要见她。”
“那当然要啦，你是我请过来的贵客，我这么一场大戏，一定需要有见证人的，不然你以为我费那么大功夫绑你来干嘛，你又没用。”
唐柏年高高兴兴地咧开嘴：“别急哦，你很快就能见到‘我闺女’了。”
说完，唐柏年就朝着沈亮走了几步。
沈亮看见，唐柏年突然抬起了手，就着昏暗的灯光，瞧见攥在他手心里的，是一把榔头，沈亮下意识地下蹲格挡，抓起地上的铁链，双手高举以它为盾，就迎头硬吃下了唐柏年突然的敲击。
唐柏年好生地愣住了，他没想到沈亮反应那么快，他还保持着抽打榔头的动作，发出“啧”的一声惋惜叹声。
“沈警官，你想不想见我‘闺女’？想的话你就配合一点。”
沈亮脸色难看，自下而上地，怒视唐柏年。
“唐老板别开玩笑，你这一下谁受的住，怕是我见不到唐思茵，而是去见阎王了。”
“有道理哦，谁说不是呢。”
唐柏年阴沉地扯了扯嘴，稍稍抬起了一些榔头，沈亮才放下了一丝警惕，突然唐柏年又猛地发力，榔头是往下地下一扔，可是随后另一只手探出来，立刻接住榔头，手持木柄，横里就往他腹部狠劲地抽打了一下。
腹部柔软，那一下子令沈亮五脏六腑都搅合在了一起，喉咙里散发出甜味，跟着眼前猛地一团黑。他闷哼了一下，就直接一头栽倒，撞地时发出轰地一记声音，手还想挣扎，但随后几秒钟里也软塌塌地耷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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