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警示

伯府。如玉将写好的信封好交给霍影：“一定亲自送到姐姐手中。”

“王妃放心。”霍影收好信，躬身退出。

“您是想提醒娘娘小心？”立夏倒了杯茶给她，有些不解，“方家虽嚣张，可到底没什么根基，空仗人势。”

“眼下的确算不得什么。”如玉道，皇上根本没把方家放在眼里，安抚厚赏也全是因着方采意那一点余情，“只是姐姐如今养着小皇子，她们到底是小皇子的血亲，若不好好管一管，怕将来小皇子长大了难做。”

“也是”立夏点点头，“有这样的外家，不是给小皇子拖后拖么。”

正说着，外头人禀报，说方夫人来拜访，想见一见如玉。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如玉起身，她早料到方夫人会来，有镇北王压着，方家嚣张不起来，可不是就要走怀柔路线，来求一求她这个“故人”了？

“请方夫人去偏殿。”如玉吩咐，“再叫沈乙把那些证据拿来。”

萧谨弋派人搜集的罪证不少，方二和方才义只是其中两个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方夫人既然来了，如玉便要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方夫人在丫头的引领下入内，抬眼便见一个妙龄女子，打扮的并不十分华贵，甚至还没有她弟媳珠翠满头，却通身透着股贵气。

“许久不见二姑娘了，姑娘可还记着我么？”方夫人展颜，就要去握如玉的手。

立夏不动声色的挡开，示意她坐：“如今该唤一声王妃了。”

“瞧我这记性！”方夫人作势懊恼，“二姑娘可不是王妃了么，可我还总记着您做姑娘时的样子。”

她顿了顿，觑着如玉的脸色，又道：“从前看您和采意那样好，真真是情意深重，只可惜采意她……”

说着以帕掩面，哀哀啜泣起来。

如玉看不惯她装腔作势的模样，直接道：“既如此舍不得，方贵人身故的时候，怎没见你们去送？”

方夫人抽泣的声音一顿，有些心虚：“深宫内苑，我们这样的小民打心眼里敬畏，实是不敢冒犯。”

“既知自家的身份，为何又要仗势欺人，甚至以皇亲国戚自居呢？”

如玉此言一出，方夫人面上一凛，那些个哀戚神色立刻就不见了。

这般语气说辞看起来对自家十分不利，要如何说才能求得她帮忙？方夫人脑中快速思量。

如玉不疾不徐，端起茶盏轻啜。

半晌，终于等到对方开口：“王妃如此说，怕是对方家有所误会，实在不是外面传的那般。如今方家好几位男丁都被衙门羁押了，还请王妃看在昔日情分，还有小皇子的面上，替方家做主。”

“误会？”如玉放下茶盏，轻轻拿起旁边的一沓纸，念：“今年三月，方明义强占元家庄六十八亩水田，后又侵吞周围小农散户的田产，共计一百一十八亩；四月，方三老爷与人斗马，毁损摊贩数十，并撞伤人二十余，重伤者落下终身残疾；五月，方明氏纵容家仆打死丫鬟，此人并非方家死契奴仆，方家无权决定其生死，属草菅人命；六月……”

如玉一口气念了好几张，都是方家人这一年来仗势欺人、侵吞财产的事情，桩桩件件清楚明白。

有些是方夫人知道的，有些甚至连她都是头次听说。

方夫人越听脸色越沉，眼看着如玉还要啥继续念下去，终于忍不住打断：“够了，王妃所谓何意？”

如玉放下纸，清了清嗓子：“这一桩桩一件件，具是证据确凿，查明白了的。方夫人还说我有所误会吗？”

方夫人脸色冷的吓人。

如玉依旧平静：“方家仗着方贵人得宠，做出如此行径，早该惩戒，你们若还想好好活着，就回去约束好族人亲戚，否则……”

如玉拍了拍桌上厚厚的一沓文书：“这些罪证，便会一一送到县太爷案上。”

“我们是皇亲国戚！”方夫人凶相毕露，再装不下去，“王妃真要如此绝情吗？您可别忘了，小皇子还在娘娘跟前养着呢，他身上可流着我方家的血。”

“若不是顾虑着小皇子，你以为我会管你们？”如玉神色冷下来，“皇上重视子嗣，更不会看到自己的儿子有这样不堪的外家，若是这些东西送到圣上面前，你说他是念着亲戚情分饶恕你们呢？还是一了百了，斩草除根来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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