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不是神仙
谢安虽然能听见这话，却找不到这声音到底从何而来。
一时间更难辨神鬼。
楼问钗见他眼中满是疑惑混沌，便大概晓得他这是只能听见，却看不见了。
饶是如此，也足够叫她兴奋了。
“谢安，我是楼问钗——”她连忙解释道，“先前我在梦里也能时时看见你们，只是你们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没想到今儿你却能听见我说话。”
“楼……”谢安听了这话，眼倏地就亮了起来。
他从未同人说过老天爷就是楼问钗的话，这个世上自然只有自己一个知道，如今见她这么说，必然就是她了。
谢安虽看不见，却还是拱手作揖，笑道：“没想到竟然是神仙，要是日后能够在梦里头说话，也就省些功夫了，就是不知神仙突然显灵，可是有什么神谕？”
“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神仙。”
楼问钗听了他的话，不禁撇了撇嘴。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阴差阳错才帮了一把手，也算是给自己积德，可要是真的担了神仙的名，反倒是她不自谦，白忙活一通。
不过转头，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离了悬臂城，也不跟我说一声。”
楼问钗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这问话里竟然添了几分娇嗔。
“我……”这事是谢安不占理。
他那日迟迟都没有等到楼问钗的回信，还以为是她因为自己送簪子的事情恼了自己，便也没脸再说离开的事儿了。
却没想到，她并没有怨恨自己。
“陛下召我进京，我没办法，只能快些启程，只是在江城落脚，遇到了一些别的变故，只怕是要多耽搁两日了。”谢安连声解释。
楼问钗原本不过是随口问问，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同自己说的这般细，心里头不禁涌了一股暖流。
她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刚入梦的时候听到的谢安的话，连忙问道：“那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谢安并不隐瞒，而是将赵家沟的事情细细说了。
楼问钗的脸色都不大好了。
她竟是没想到代孕这件事既然在千百年前的朝代就已经发生过了。
“谢安，她们都是一些苦命人，虽然现在为她们出头，也很难再弥补她们这么多年来的屈辱，可你要是真的替她们发了声，说不定能够叫以后的人免于此难，想来也会谢你的。”
这件事情她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够不管不顾的。
谢安却是面露难色。
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不想管，只是凭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只怕是帮不上多大的忙。
楼问钗自是看到了他的脸色，也知道这天底下官官相护，要是这江城太守有别的靠山，自然也是为难了谢安的。
“这个姜有荣是什么来历，朝堂上都是什么人替他说话？”她连忙问道。
谢安摇了摇头。
他也想叫人去京城打听一番，可却询问无门，派出去的人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另从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楼问钗正准备开口，却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江令舟。
江令舟在屋子里头打量了一圈儿，却发现除了谢安，并没有旁人，不禁纳罕：“我刚才在外头听见你这屋里头有声音，还以为你在跟别人说话……”
“江军医。”楼问钗喊道。
可对方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仍旧去看谢安：“姜有荣那边儿派人来了，叫咱们赶紧过去赴宴，我只怕今日是个鸿门宴，你要不要带着谢二谢三一起过去，好歹有个照应。”
楼问钗见他这样，便晓得只有谢安一个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了。
她索性也就不再多嘴，而是静静听着两人说话。
“倘若真的是鸿门宴，那边将整个谢家军都带过去，只怕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就这么赤条条的去。”谢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江令舟，你别太担心，我虽然不知姜有荣的心思，可我会尽可能的保护好你。”
这话叫江令舟瞬间红了眼眶。
他跟着谢安这么多年，可以说几乎没有讨到什么好处，甚至还一直会受到排挤。
饶是如此，他还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谢安，便是因着谢安对他的这份用心了。
“好了，谢二回来了，我还想问问他关于京城的情况，你就先去外头等我吧。”谢安挥了挥手，先叫他出去了，却并不急着叫谢二进来，而是皱了皱眉头，在屋子里头扫视了一圈。
他倏地开口：“楼小姐，你还在吗？”
“我在。”楼问钗正靠在窗边吹风，听到声音自然就立刻看了过来，“你也别再称呼我什么楼小姐了，叫我问钗吧，既然你们知道姜有荣没安好心，做什么还过去，找个借口推脱了不就是了。”
谢安却是抿着嘴不说话。
这一下子叫楼问钗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继续道：“你们自有苦衷，我也不多问，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那就赶紧过去吧，要是去的晚了，反而给了他拿捏你们的机会”
她自然是不想叫谢安走的。
这里虽然是她的梦，可他自己却并不能直接改变梦境的发展方向，甚至不到天亮自然醒，自己也没有办法回到现实世界去，总是被困在这里，自然也是百无聊赖的。
她先前在悬壁城的时候，也希望过自己能够到更远的地方去，却发现自己只能在谢安的附近徘徊，根本就不能去别的地方。
谢安自然是听出了她这话里头的不情愿。
又想着自己要是突然走了，只剩她一个人在这里，许是有些无聊的。
他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楼问钗嘟嘴撒娇的模样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倏忽开口：“那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楼问钗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笑，眼睛里却还是立刻就带了光。
“好啊！”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外头的谢二便进来了。
谢二一进门也是在屋子里头细细打量了一圈，仍旧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却没有多问，而是回禀道：“属下还没到京城便收到了陛下的旨意，准将军在江城多耽搁些时日，十天半个月的也无妨。”
“另外，属下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赵家沟，发现昨天那个女子被人给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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