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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死里逃生,要孩子还是要姜武


058  死里逃生,要孩子还是要姜武

宋妤儿权衡再三,为了腹中骨肉免受伤害,一咬牙,扶着腰屈身跪在地上。

厅中石地沁凉,她膝盖刚一碰上,就打了个寒颤,轻轻皱起眉来。

管事嬷嬷低头扫了她一眼,刻薄冷漠道,“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替你通报。”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宋妤儿恐怕生变,始终没敢妄动,忍着刻骨的痛挺直脊背跪着。

管事嬷嬷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再回来时,她见宋妤儿依旧跪的笔直,冷冷嗤了一声,“起来吧,跟我去后院见夫人。”

宋妤儿应了一声,跟在管事嬷嬷身后,低眉顺眼的出了正厅。经过抄手游廊,往后院而去。

管事嬷嬷领她进了一座叫福熙阁的正院,到廊檐下后,又等了小一刻钟,才被请进花厅。

花厅布置富丽堂皇,充斥着土乡绅的气息,宋妤儿一时想不出,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穿金戴银的年轻妇人从屏风后走出,在主位坐下,抬起头,挑剔的看了宋妤儿一眼,不屑道,“你就是宋妤儿?”

“正是!”宋妤儿抬头,眸光一闪,又反问了句,“不知夫人,你又是谁?”

“我啊……”妇人挑眉觑了宋妤儿一眼,得意道,“我是你娘。”

“我娘?”宋妤儿皱眉,敛容正色,接着清清冷冷道,“实不相瞒,我娘早在二十年前,就过世了。”

“呸,谁说我是那个死人!”妇人听宋妤儿将自己和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相提并论,立刻暴躁起来,抬眼就是一记狠瞪,吼道,“我是你后娘!”

“后娘?”宋妤儿眉头皱的越发紧,看着她,眼中不停闪过探究,良久后,道,“这么说,你嫁了我爹,我爹也在这里?”

“呶,这是你爹给我的信物,信不信由你。”妇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给宋妤儿过目。宋妤儿认得出,那正是她爹从不离身,平日藏得也极隐蔽的东西。

她喜极而泣,连声追问,“那我爹呢,他现在在哪里,可是就在这儿?”

妇人见宋妤儿相信,又妥帖的将玉佩收了起来,道,“你爹他……有旁的要事,出门去了。“

“出门去了?那……是又因为什么要事?又得几时才回来?”宋妤儿心一沉,忙又问。妇人看了她一眼,回忆道,“男人家的事情,具体我也不晓得,你爹离家之前,只说十分要紧,要我不要担心,等事情做成了,他会立刻回来。”

“既是如此,那我便等我爹回来再登门,夫人告辞!”说完,宋妤儿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慢着!”管事嬷嬷见她要走,第一时间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阻止道,“老爷人虽不在,却留话要将你交给夫人照看,没有夫人的允许,你绝不能离开此处。”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看。”宋妤儿回头,冷冷看了首位上的妇人一眼,一字一句道,“请你放我走。”

“嗬,你这丫头,脾气倒是不小。”妇人见她一脸冷漠,嘲讽的嗤笑了一句,缓了缓,又道,“放你走也不是不行,不过有样东西,你得留下。”

“什么东西?”宋妤儿急着去救姜武,想也不想的说道。

“就是你腹中那一团肉!”徐未摘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一个眼风扫过,从暗处又走出几个嬷嬷。

其中一个,竟是太尉府前院掌事金嬷嬷。

“金嬷嬷!”宋妤儿惊讶的喊了一声,好像落水的人捉住最后一块浮木一般,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道,“你也在这里?”

“是,奴婢是奉了老爷的命来伺候大小姐的。”金嬷嬷说着,从身后另一个嬷嬷手里接过一碗浓黑的汤药,递给宋妤儿,“大小姐听话,这是奴婢特意给您准备的,喝了它,您就可以离开这里,去救你该救的人了。”

“嬷嬷……”宋妤儿瞪大眼睛,有徐未摘刚才的话做铺垫,她就是傻子,也知道这药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没有金嬷嬷在,她还能将所有龌龊推给徐未摘,可金嬷嬷就站在她面前,她又知道她对她爹的衷心,一时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她爹的吩咐。

心绪杂乱如麻,她摇头往后退去。

她退一步,金嬷嬷就进一步。一直到她退无可退……

“大小姐,喝了它,你就可以去救姑爷了……”金嬷嬷冷漠又魔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宋妤儿心绪更乱。

很明显,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不喝药,她救不了姜武,喝了药,她保不住孩子。

“不,嬷嬷你不要逼我……”

宋妤儿感觉自己头要炸了,整个人都要疯了,她抱着头,颓然蹲下身子,不断呢喃,“嬷嬷你不要逼我,不要……”

她做不出选择,孩子她想要,姜武她也想救。两者中任何一个,她都无法放弃。“大小姐,你这样拖着,只会两样都失去。”金嬷嬷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苍老的声音犹如魔音,一点一点灌进宋妤儿耳中,“奴婢打小看着您长大,也不忍心如此对你,可这是老爷的吩咐,大小姐,您素来体恤下人,这一次一定也会体谅奴婢吧。”

“……”宋妤儿抱紧自己,堵住耳朵,她不想看,不想听,也不想做出选择。

可金嬷嬷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明明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此刻却像她的仇人一样,语气冰冷,步步紧逼道,“奴婢数三下,您再不做出选择,奴婢就替您选了……一、二……”夺命一般的数数声想起,很快三个数就数完了。

金嬷嬷冷冷的看了宋妤儿一眼,回头吩咐身后两个武嬷嬷,“将大小姐扶起来。”

这扶,自然不是一般的扶,而是死死的将宋妤儿制住。让她退不得,动不得。

金嬷嬷一把捏住宋妤儿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端起那晚浓黑的药汁就要往她嘴里灌。

宋妤儿在她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温情,有的只是厌恶、快意。

药汁眼看就要灌进去,最后一刻,宋妤儿突然用尽全力挣脱了她的钳制,大声道,“我选择保孩子,我要我腹中骨肉,我不要救姜武……”话落,她眼中有泪狂涌而出,憎恨的看向金嬷嬷,字字泣血道,“我只要我的孩儿……谁要是敢动他,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金嬷嬷看着她下巴上被自己捏出的淤痕,有片刻恍惚,随后,让人放开了她。回身朝徐未摘道,“自然大小姐要保孩子,那就请夫人先将她关起来吧。”

“刘管事!”徐未摘喊了管事嬷嬷一声,管事嬷嬷朝宋妤儿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姑娘跟我走。”

宋妤儿走之前,又恨恨的瞪了金嬷嬷一眼,然后才跟在刘管事身后,脚步虚浮的走开。

二人一走,金嬷嬷将其他人也斥了下去,花厅里就只剩下她和徐未摘。

徐未摘还算满意的看了金嬷嬷一眼,“等我儿封王,拜了大官,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夫人。”金嬷嬷颔首谢恩,顿了顿,又道,“夫人是个有福的。”

“我哪有什么福气!”徐未摘眼底闪过得意,嘴上却谦虚道,“跟了老爷这么多年,都没个名分,好容易添个儿子,又淘的厉害。”

“夫人这是先苦后甜,大运道在后面呢。”金嬷嬷拍了个马屁。

徐未摘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爱听的很,从腕上退下一只金手串,给了金嬷嬷,“那就承你吉言了……”

金嬷嬷笑着接下手串,“谢夫人赏赐。”

徐未摘笑着点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同金嬷嬷道,“出来有一会儿了,不知福宝醒了没。”

“奴婢陪夫人回房看看。”说着,她扶住徐未摘胳膊,往屏风后走去。

再说宋妤儿,她直接被管事嬷嬷带到福熙阁的耳房。交代了声不要随意走动,就挂上门锁离开了。

宋妤儿在绣墩子上坐下,无心打量这逼仄的小屋,心里头还有些惊魂未定,砰砰的跳着。

她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对于她爹,对于徐未摘,对于金嬷嬷,对于这座宅院……

可现在,却只能静静的等着。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她的内心如此焦灼。

外面,姜武还生死未卜。

九皇子在客栈说的话虽然好听,可谁都看的出来,那只是敷衍之词。姜武一旦到了九皇子府,想全须全尾的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宋妤儿原本风干的眼角又湿润起来。

“姜哥哥,是我对不起你。”想到自己方才做出的选择,她一时间心痛如绞,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悲戚道,“可我也没办法……姜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姜武被擒后,直接被带到了九皇子府地下刑室,五花大绑在刑架之上。

他从头到尾都清醒着,只是浑身无力。

九皇子楚贻廷坐在距离他五步不到的太师椅上,直接看向孙宝,懒散的问,“人我帮你弄来了,你想怎么出气?”“奴才怎么样都可以吗?”孙宝顶着张青青肿肿的脸,谄媚问道。

“只要不伤他性命,怎样都可以!”楚贻廷大方的说。

孙宝眼中划过一抹阴毒,“坏了他的子孙袋呢?”

楚贻廷听他这么问,先是一愣,而后又一笑,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冲姜武道,“上次凌迟之刑给你逃了过去,这次你休想再逃……不过本宫不会伤你的性命,本宫只要你身下那咕噜玩意儿!”说着,朝孙宝使了个眼色。表示这活儿就交给他了。

孙宝答应一声,眼珠子转了转,又提议,“爷,所幸他也逃不了,不若我们先玩玩别的,等玩够了再毁了他那话儿?”

“你做主就好。”楚贻廷知道,孙宝这东西做正经事不怎么行,可捞偏门却在行的很,也没多嘴什么,只是歪在一旁,准备看戏。姜武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看向孙宝的眼神,冰冷不已。

孙宝被他看得有几分羞恼,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在他身上留下显眼的伤口。

勾唇思量了片刻,让人取了一包银针过来。信手捻起几根朝姜武走近。

“定国侯,此时此刻,不知道您有没有后悔,方才在酒楼里对我不留情面呢?”他笑嘻嘻的问,眼睛里淬了怨毒。

姜武明显不愿意跟小人多嘴,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孙宝见状,眼里的怨毒更甚,口中说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现在也怪不了我”,然后将手高高抬起,将姜武胸口扎去。

银针尽数没入他的体肤,姜武疼白了脸,却扔不声不吭。

“看来您是不疼!”孙宝冷冷一笑,目光如毒蛇一般依附在姜武的身上,猛地将银针抽出,又扎向他的肚子。

姜武从军多年,饮食不规律,胃一直不大好,如今再受这般刺激,疼痛更是放大了许多倍。他额头冒出汗来,一滴一滴砸下!

“看来,你的胃不太好……”孙宝说着,想了片刻,突然回头,吩咐一旁的侍卫,“去,煮碗天椒水来,记住,天椒多加十倍!”

“是,孙管家。”侍卫领命离开。

姜武目光一变,天椒这东西,他知道,正式平安县所出的特产,被称为椒王,普普通通小小一段,就能顶平常辣椒好几斤的辣度……天椒水一直是审讯利器,基本上,一碗下去就能要了人半条命,可孙宝,他竟然想用十倍的辣度来害他……当真是毒辣的很。

“怎么,怕了?”察觉到姜武眼中怒意加深,孙宝昂起下巴,鼻青脸肿的脸更加得意。姜武强忍着不与他做口舌之争。只在心底暗暗盼望,宋妤儿能快些带人来救他。不然的话,他就算有命出去,胃也毁了。

“姜武,你还想着婉婉会带人来救你吗?”坐在一旁的楚贻廷像是看出姜武的心理,出言讽刺了一句,“那你可就想多了,本宫猜,她现在怕是自顾不暇!”

“你对我娘子做了什么?”姜武从楚贻廷口中听到婉婉二字,心火瞬间窜起,要是他现在还有力气,他肯定得一脚把他踹飞。他的娘子,何时轮到他来献殷勤。真是脏了婉婉这个名字。

“我能对她做什么,不过是另有人觊觎她,不想让她腹中的孩儿出生。”楚贻廷说一半留一半。他就喜欢看姜武着急的样子。

果然,下一刻,姜武脸色变得铁青。

“谁,到底是谁!”他寒声问道,眸间一片血红,如嗜血修罗一般。楚贻廷再没说话,而是吩咐身边的另一个侍卫,“去看看,天椒水怎么还没有煮好。”

“是,主子!”侍卫闻言离开。

一炷香后,两个侍卫端着天椒水进来。

孙宝接过通红的汤汁看了一下,没有立刻喂给姜武,而是问去煮辣椒水的侍卫,“量,怎么看着不够?”

“回孙管家的话,府上天椒不多了,卑职怕……”

“你不是怕别的,你是同情定国侯对吗?”孙宝突然对侍卫发难,将侍卫说的无语后,又转向楚贻廷,谄媚道,“爷,您也看到了,沈越他竟然违抗奴才,同情您要处置的人……”

“有同情心是好事。”楚贻廷将一切看在眼里,冲沈越如沐春风的一笑,又轻轻柔柔道,“不过,你既然同情他,就送佛送到西吧,这一碗天椒水,赏你了。”“王爷饶命!”沈越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会落到这个下场,当即跪倒在地,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卑职再也不敢了。”

“可惜呢!”楚贻廷轻轻笑了笑,“在本宫这里,只有永不犯错和斩草除根,没有犯一次错!不过,本宫今日心情好,就给你个选择,一,喝了这天椒水,二,自裁谢罪。你选一个,请便!”

“王爷!”沈越悲愤的叫了一声。

楚贻廷摆手,“既然你狠不下这个心,那本宫就亲自帮你选了……”说着,正要让人将他拿下。

却见沈越在他下令之前,站起身抢过孙宝手中的天椒水,如饮酒一般,红着脸,流着泪,一饮而尽。

一碗天椒水下去,他完全说不出话来,嘴唇通红,肿成腊肠模样。“下去吧。”楚贻廷见他认罚,也没追究,朝他挥了挥手。

沈越离开地下刑室,背影凄怆又踉跄。姜武不由多看两眼。

孙宝停顿了下,又吩咐另一个侍卫再去煮天椒水。

被吩咐的侍卫不敢耽搁,立刻退了下去……

孙宝趁着这空挡,又在姜武胃上扎了不少针。

姜武疼急,要是目光能杀死人,那孙宝定然已经不眠不休的死了千八百次。

“怎么还不来……”扎了有十几轮后,孙宝低低呢喃了声。

正着急着,地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停下手里动作,正要上前去迎那加量的天椒水,结果从外面走进来的却是福康。“郡王爷?”孙宝一惊,下意识的往楚贻廷身后退去。

楚贻廷同时起身,走向福康,拱了拱手,“表兄来我府上,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本王是来带定国侯走的。”说着,走上前去,要亲手给姜武松绑。

楚贻廷站在原地,眼中有暗光闪过,正要让人动手将福康也拿下,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斩草除根。

谁知,福康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他动手前,先一步说道,“来表弟府上前,本王正好和舅舅说了一声。”顿顿,又道,“外面,也有一些舅舅派来保护本王的暗卫。”

“呵呵,表兄欢喜就好,这里的人随您处置。”楚贻廷一咬牙,最后选择明哲保身。

福康没说话,不紧不慢的将姜武松了绑,问他,“需要我让人进来扶着你吗?”“多谢,不需要。”姜武咬牙说了两句,又交代了声“这里交给你”,便快步离开,往外走去,

福康也知道宋妤儿如今下落不明,没有阻止他。而是转身又看向楚贻廷,问,“姜夫人呢?”

“表兄说什么,我怎么有些不明白?”楚贻廷腆着脸,装糊涂,言笑晏晏的。

福康没有和他多话,直接指向孙宝,威胁道,“你后院能有三个侧妃,他功不可没罢!”

“表兄!”楚贻廷脸色大变。

福康又问,“你说还是不说,姜夫人究竟在哪里!”

楚贻廷吃不准福康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只能一咬牙,切齿道,“在康阳坊,金鱼巷徐府。”

“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让你后悔一辈子!”福康又虎着脸甩了一句狠话,然后才离开。他一走,楚贻廷以为这事就算过去。

可稍后,又有两个暗卫下来,当着他的面将孙宝打晕要带走。

他想阻止,可暗卫却道,“郡王爷要的人,卑职必须带走。否则郡王一怒之下,怕会做出一些对九皇子不利的事。”

“得,带走带走吧!”楚贻廷烦躁的摆手。

可怜孙宝,就这么被卖了。

等他醒来,已经在刑部大牢,面前站着熟悉的人,那人手里还端着一碗加量的天椒水。

“沈……沈越,你放过我好吗?”

沈越说不出话来,只是冷笑,然后掰开孙宝的嘴,就往里灌去。

孙宝挣扎着不肯喝,可沈越力气过大,到底还是灌了多半碗进去。

孙宝喝完,嗓子又辣又疼,几乎要废掉,那嘴唇,比沈越当初肿的更厉害。

沈越看着扔仍觉得不满意,又让人拿了银针,一把一把往孙宝身上刺。

孙宝发出沙哑的猪一般的叫声,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下过。

沈越发泄够了,才甩开银针朝外走去。

外面,福康也在,他拍了拍沈越的肩膀,“你是个不错的,嗓子本王会找太医替你医治……治好后,你想带你妹妹回乡下也行,想留在京城跟了定国侯也行。”

“……”沈越听福康这么说,点头表示感谢。

福康颔首,“你妹妹在刑部衙门,本王这就让人带你也过去。”说着,他朝身后衙役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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