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获赠草原八百里
“你是当年在墨山国远郊偷袭我突厥铁骑的大隋军一员？”
“咦，你到底是谁？”
“老子就是突厥将军阙特的孙辈！”
“原来你是小阙特！”
狄仁杰这下明白了。
怪不得他与当年的突厥将军阙特同样矮小身材，果然是有着血脉传承。
这一次在龟兹镇遇到，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哎，小阙特，我想打问一下，你的祖父是否还健在？”
“管得着吗？”
“不要误会啊！狄某主要是想打听当年楼兰公主阿依古丽是否针对去了突厥汗国？”
“什么楼兰公主？”
“难道你的祖父没有给你们讲述过，突厥铁骑与大隋军在墨山国一战的来由？”
小阙特冷笑道：“当然讲过。我突厥铁骑与大隋军在墨山国深夜遭遇，双方展开一场血战。面对数倍于己的大隋军，我的祖父英勇无敌，以寡敌众，成功率部突围。但是，我突厥铁骑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兵力折损九成以上，祖父也身负重伤，就此结束了行伍生涯。突厥可汗为了表彰祖父为突厥汗国建立的功勋，将自己唯一的女儿——突厥公主嫁给了他。祖父就此成为突厥可汗的女婿，光宗耀祖。”
狄仁杰言不由衷地说：“恭喜，恭喜啊！你祖父可真有福气，没想到你的祖母是突厥公主？”
小阙特纠正道：“错！我的祖母是一位牧羊人的女儿，祖父背着突厥公主与之长期私通，结果东窗事发，激怒了突厥可汗，最终被判极刑！”
“那就可惜了。”
狄仁杰本来想安慰小阙特几句，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说法。
心想，老阙特色胆包天，居然敢背叛突厥公主，与牧羊人的女儿私通。
这不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嘛！
结局早已注定，只能说他是咎由自取。
三言两语，狄仁杰感觉前期铺垫差不多了，这才话锋一转，提到自己更为关心的于阗大将军。
“哎，你这次到于阗国秘密活动，也是突厥可汗的授意？”
“当然。”
“你到于阗国的目的是什么？拉拢于阗国与突厥汗国结盟？”
“无可奉告！”
狄仁杰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言语调侃。
“老阙特，小阙特，虽然都是阙特家族，但是却差距甚大，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阙特疑惑地问道：“你跟我祖父很熟吗？”
狄仁杰大言不惭地说：“那当然了，难道老阙特就没有跟你提起过，当年他与宇文恺的交情。”
“并没有。宇文恺又是谁？”
“大隋王朝工部尚书。”
“没听说过。”
狄仁杰装腔作势，一本正经地扯谎道：“宇文恺与老阙特交情匪浅，老阙特甚至还特意保护过宇文恺的小妾。”
小阙特越听越糊涂了。
“就算我祖父与宇文恺有交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前世的宇文恺，如今的狄仁杰！”
小阙特被狄仁杰彻底绕糊涂了。
愣愣地望着他有些懵懂。
“你到底想说什么？”
狄仁杰也不客气，随手指一下旁边的芭比娜和茂本初。
“看不出来吗？这里是游击将军府，他们都是狄某的人。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三个问题，我保证你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
“毫发无损？”
小阙特不屑地笑了。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水，感受着受刑后全身的疼痛。
“哎，狄仁杰，你觉得老子既然被你们抓获，还敢回突厥汗国吗？”
“是的，你不再被突厥人信任，已经无路可走。”
“杀了我，老子不怕死！”
“你当然不怕死。突厥密使肩负秘密使命，有来无回太正常了。不过，你还很年轻啊！”
狄仁杰凑到小阙特的耳边，与之低声交流。
两人嘀嘀咕咕，不时朝芭比娜看一眼。
芭比娜不知道狄仁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始终冷脸以对。
而旁边的游击将军茂本初则不动声色。
他已经被狄仁杰别出心裁的审讯做法深深折服。
之前，游击将军府严刑逼供小阙特，可谓穷尽了酷刑手段。
然而突厥密使始终像条疯狗。
先后咬伤多名西域唐军审讯者。
而这一次，狄仁杰来审讯突厥密使，看似东拉西扯，不着边际，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像现在的情形一样。
狄仁杰与小阙特凑在一起，神秘兮兮地交头接耳。
这哪里像是审讯者与嫌犯的关系，更像是一对正在密谋作案的狐朋狗友。
疯狗小阙特即将被狄仁杰突破？
那是迟早的事情。
游击将军茂本初对这一点深信不疑，此时他的神态既好奇期盼，又透着些许敬佩。
狄仁杰与小阙特终于达成一致。
小阙特再次色眯眯地看向西域唐军女将芭比娜，贪婪地舔着嘴唇，吞咽着口水。
“哎，狄仁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可不能骗老子！”
“放心，狄某保证说到做到。”
狄仁杰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似乎生怕被别人听到。
他鬼鬼祟祟，低声继续道：“今天晚上，我保证把芭比娜将军送到你的床上去。”
小阙特满意地点点头。
“好吧！老子就信你一回，即日起改旗易帜，归附大唐。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他一边爽快地与狄仁杰搭话，一边直勾勾地盯着芭比娜的腰身。
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两人一刻春宵的情形。
狄仁杰不失时机地问道：“你本次于阗国之行的目的？”
小阙特介绍道：“奉突厥可汗之命，找于阗大将军私下沟通。突厥可汗承诺，倘若于阗国愿意公开宣称是我突厥汗国的朋友，将赐封于阗大将军为突厥汗国定国公，获赠草原八百里，牛羊三万头，草原奴婢百人。”
狄仁杰感慨道：“啊！为了拉拢于阗国，你们突厥可汗这一次还真是下血本啊！”
“可惜于阗大将军不识好歹，好心当成驴肝肺，居然把老子给捆了。”
“之前，屡次前往龟兹国斡旋，频频与龟兹王私下接触的突厥密使，不会也是你吧？”
小阙特坦言道：“非也。我可以告诉你，此次赶赴西域三十六国的突厥密使共计三十六人，从年初就已经悄悄开始了。”
“三十六国，三十六人？”
狄仁杰担忧地看向芭比娜和茂本初。
两人均心事重重。
近百年来，突厥汗国不断发展壮大。
其对于西域三十六国的渗透、拉拢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作为西域唐军将领，芭比娜和茂本初本来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从突厥密使的嘴里听到，依然感到些许震惊。
大批突厥密使在西域诸国四处活动。
由此给安西都护府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
小阙特看出众人的忧虑，故意提高了声音。
“啊！狄仁杰，包括安西都护郭孝恪，都有突厥密使接触。”
“郭孝恪也与突厥密使有瓜葛？”
“当然啦！不过，我阙特只负责于阗国的沟通，至于前往安西都护以及龟兹等国的突厥密使都是谁，你想知道吗？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份确切的名单。”
狄仁杰心中暗喜，“可以。”
“不过这份名单只能明天给你，而且还要看这位西域唐军女将今晚在我床上的表现。”
见阙特再次出言调戏，火爆脾气的芭比娜当然不能忍。
冲上前来就要动手殴打。
狄仁杰及时将愤怒的芭比娜拦下，并将她带离审讯室。出门前，还不忘朝小阙特悄悄使个眼色。
小阙特满意地笑了，满心期待狄仁杰兑现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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