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开杀戒
孙光鼐失踪了。
就在前往赵家祖宅的路上。
潼关县夜间宵禁，街上空空荡荡。
狄仁杰一手扯着孙光鼐的衣襟，不由分说要把他带到赵家祖宅去。
上了岁数的孙光鼐本就行动迟缓，还故意磨磨蹭蹭，驻足不前，推脱之意明显。
不过，狄仁杰是不会给他任何逃脱机会的。
生拉硬拽，软磨硬泡……
总之就一个目的：无论如何也要把翰林院待诏孙光鼐带到赵家祖宅，带到赵殿承的面前。
并非狄仁杰强人所难，而是有意为之。
他总感觉孙光鼐与放置在潼关太宗墓内的那尊梼杌人首镇墓兽有关。
前次狄仁杰和李诚进入墓葬，近距离观察梼杌人首镇墓兽，越发觉察到他和孙光鼐的容貌相似之处。
尤其是卷曲的胡须和头发。
具体原因不明。
但是，狄仁杰笃信两者之间有所关联。
打定主意之后，便决定将孙光鼐带在身边，请他与潼关各方人士进行接触，或许能有所发现。
孙光鼐不愿多事，一再推脱。
而狄仁杰则厚着脸皮拉拉扯扯。
面对小小年纪的狄仁杰，孙光鼐也没有办法，亦步亦趋，唉声叹气。
走到一半，孙待诏的肚子忽然咕噜噜乱叫，紧接着便臭屁不断，持续鸣放，委实令人难堪。
孙光鼐想回潼关客栈如厕，狄仁杰不同意。
建议他在路边就地解决。
身为翰林院待诏的孙光鼐平日里以读书人自居，附庸风雅，注重仪表，对于这种村野莽夫做派难以接受。
结果死要面子活受罪。
还没走几步，便再也憋不住了，捂着肚子钻进旁边的街巷。
狄仁杰见状忍俊不禁，守在小巷口偷听，先是听到一阵阵风雷动，接着扑鼻恶臭弥漫。
“哎，哎，孙待诏，你不要太放肆啊！”
孙光鼐的声音随后传来。
“辱没斯文，辱没斯文啊！”
狄仁杰说：“这有什么呀？人吃五谷杂粮，屎尿屁也很正常。再说了，人有三急，既不能等，又憋不住。哎，你没拉到裤子里吧？”
“……”
孙光鼐那边没了动静。
狄仁杰猜测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故意调侃。
“啊！孙待诏，你要是弄脏了裤子，那可就太难堪了。李将军与你熟识，或许能够理解。倘若赵节度看到你这副鬼样子，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
“哎，你说话呀？”
“……”
小巷内没有动静。
狄仁杰捏着鼻子探头张望，注意到这条小巷歪歪扭扭，狭长逼仄。
根本看不到孙光鼐的身影啊！
“孙待诏？孙待诏？”
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狄仁杰这才幡然醒悟，孙光鼐一定是趁机逃走了。
深更半夜，街上黑灯瞎火。
狄仁杰并不熟悉潼关县的地形，盲目寻找得不偿失，于是他灵机一动，决定回潼关客栈守株待兔。
刚一转身，便看到两名华州镇国军府兵校尉躲在街边暗影里。
对方这一偷偷摸摸的动作顿时引起狄仁杰的警觉。
因追凶缉盗之需，近日越来越多的华州镇国军府兵校尉出现在了潼关县地界上。
对于这一点，狄仁杰心里一清二楚。
作为华州镇国军的府兵校尉，完全可以在街上堂而皇之行事，而不必像盗墓贼一样东躲西藏。
所以，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
狄仁杰心存疑虑，冷脸走向两名府兵校尉。
那二人见自己行踪败露，也不再遮遮掩掩，手扶佩刀现身。
狄仁杰警觉地打量着他们，质问道：“哎，月黑风高，你们两个在街上干什么？”
“你又是干什么的？”
两名府兵校尉语气强硬，一左一右将狄仁杰包夹。
狄仁杰自我介绍道：“天师道，狄仁杰，奉命来潼关办案。你们是赵殿承的部将？”
“狄仁杰？没听说过。”
“跟我们走一趟吧！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狄仁杰冷脸道：“实在抱歉，狄某公务在身，你们两个不知道我是谁，可以去问你们的左监门校尉赵启业。”
两名府兵校尉对视，交换了眼神。
突然拔刀，朝狄仁杰砍杀。
咦？
此二人好生奇怪啊！
狄仁杰见状大惑不解。
按理说自己已经自报家门，就算对方有所猜疑，也不至于直接动手啊！
狄仁杰心里窝火，下手自然不留情面。
躲闪的同时挥拳反击，眨眼之间便将两名府兵校尉全部撂倒在地。
“嗖！嗖嗖！”
箭矢如蝗，漫天袭来。
狄仁杰陡然一惊，来不及躲避的他直接扯过一名府兵校尉，拿他的身体做挡箭牌。
一阵箭雨过后，数名府兵校尉手持利刃杀气腾腾扑来。
狄仁杰将府兵校尉的尸首丢到一旁，做好应战准备。
身边两具尸首浑身上下扎满箭羽。
这一幕，让他更加疑惑。
华州府兵居然连自己人都杀？
简直匪夷所思。
数名府兵校尉冲了过来，不由分说挥刀就砍。
狄仁杰闪展腾挪，身手不凡，与之混战在一起。
不时有府兵校尉被打倒在地。
其他府兵校尉则前赴后继，轮番疯狂进攻，似乎他们得到的是死命令，必须将狄仁杰当街斩杀。
这是为何？
狄仁杰一头雾水。
如果说之前那两名府兵校尉只是过路的，自己偶然遇到而已。
那如此众多的府兵校尉又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对方目标明确，全力进攻，显然有备而来。
难道这些府兵校尉一直在偷偷跟踪？
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
赵启业？
就在一瞬间，狄仁杰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面对数名府兵校尉的猛烈围攻，他丝毫没有慌乱。
灵活走位，伺机反击，坚决果断。
重重一拳打倒冲在最前面的府兵校尉，接着又一脚踢飞试图从背后偷袭的另一人。
府兵校尉的攻势愈发猛烈。
狄仁杰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了。
他狠狠一个过背摔，将一名府兵校尉重摔撂倒在地，顺手夺下他的佩刀。
刀尖指着周围的数名府兵校尉。
狄仁杰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哎，哎，你们这些吃白饭的根本不是狄某的对手！再不住手，狄某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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