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妖孽为妻
阎道真趴在狄母的怀里抹着眼泪，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狄母一边好言安慰她，一边转向狄仁杰指责。
“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啊？非要说自己的娘子是那条大蛇变的吗？这话说出来多伤人啊！这种玩笑开不得！”
阎道真哭得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狄母赶紧安慰道：“好了，好了，孩子不哭。阿娘替你教训他！”
说着，又转向狄仁杰训斥。
“儿啊！还不赶紧跪下？！给你娘子赔礼道歉，今天这件事情确实是你做的不对。”
狄仁杰坚信自己的判断。
他不仅昂首挺胸、拒不认错，反而振振有词。
“阿娘，你袒护阎道真也没有用啊！种种迹象表明，她跟这条红色大蛇有着密切的关联。”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赔礼道歉不会吗？这件事就过去了。”
“过去了？就这么稀里糊涂草草结案？”
“瞧瞧你娘子都哭成了泪人，你还想怎么样啊？”
“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狄仁杰一意孤行，极为认真地进行推断。
“阿娘，我已经不止一次见过或者听到有关红色大蛇的说法，第一次便是在阎道真的闺房。那条红色大蛇哧溜一下钻到了床底下，血红色的躯体，足有一丈多长。”
阎道真抹着眼泪起身，带着哭腔辩解。
“哎，哎，你说我闺房里有大蛇，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反正也没有旁证，这件事情还不是由你自说自话？”
狄仁杰认真地说：“好，那就说这一次吧！后花园出现了一条红色大蛇，而你恰恰也出现了。”
阎道真急得够呛，转向狄母求助。
“阿娘，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呀！”
狄母惊醒，赶紧作证。
“啊！你娘子到后花园去，是跟我打过招呼的。阿娘本来也不想让她去，可是她担心你出意外啊！”
狄仁杰继续分析道：“出现在后花园的那条红色大蛇咬伤了家里一名护院，很多人都看到了。巧合的是，我刚见到阎道真的时候，她的嘴角还残留有点点血迹。这你又该如何解释？”
听到这话，阎道真简直要抓狂了。
她端起桌上的一盘樱桃摆在狄仁杰的面前。
“血迹？哪有血迹啊？是樱桃，我和阿娘刚刚吃了几颗樱桃，你看阿娘的嘴角什么颜色啊！还不是跟我一样？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狄仁杰疑惑地看向母亲。
狄母赶紧抹嘴，担心自己吃相不雅。
“儿啊！你不能听风就是雨！三媒六聘过大礼，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你居然还猜疑你娘子是一条蛇变的？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呀？哎哟哟，儿啊！你就别像头犟驴似的，给你娘子赔礼道歉有那么难吗？”
见狄母一再数落狄仁杰，阎道真诡计得逞，极为得意。
不仅朝他做了个鬼脸，似是挑衅，而且还偷偷伸出长长的舌头，从盘子里卷走一颗樱桃。
狄仁杰见状气得够呛，却拿她没办法。
“阿娘，你刚刚看到了没有？阎道真的舌头有一尺多长，她肯定就是那条红色大蛇！是妖孽！”
狄母的注意力都在儿子狄仁杰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阎道真的动作。
见儿子好赖话不听，老太太也生气了。
一把将狄仁杰揪过来，照准屁股，狠狠打了他两巴掌。
“儿啊！儿啊！你这孩子越来越无理！为娘是管不了你了，把这件事情告诉你阿爷，让他来教训你吧！”
听到这话，狄仁杰忽然意识到，清官难断家务事。
别说自己手里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拿出证据来，父母也不会轻易站在自己一边。
望着得意洋洋的阎道真，狄仁杰有苦难言。
唉！
都是自讨苦吃啊！
好不容易才说服父亲同意了这门婚事，何必又要节外生枝？
狄仁杰审时度势之后决定服软了。
他一声叹息，双腿一软，跪在阎道真的面前。
“娘子，我错了，不该冤枉你是那条红色大蛇，骂你是妖孽。娘子，就算我鬼迷心窍了，说的都是疯话，你原谅我好不好？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看就没有必要惊动阿爷了。”
阎道真兀自装腔作势，委屈地挽着狄母的胳膊不予表态。
狄母呵呵一乐，做起了和事佬。
“哎呀，好儿媳妇啊！你看我儿子已经知错了，你就原谅他好了。再敢随便欺负你，就跟阿娘说。”
阎道真气哼哼地扭捏着身子。
“哼！今天看阿娘的面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狄仁杰，你要长记性啊！再敢胡言乱语，骂人家是妖孽，我绝不饶你！”
见狄仁杰与阎道真暂时和解，老太太很高兴。
她起身朝门外走去，不忘提醒他们。
“好了，好了，你们稍等一会儿。阿爷阿娘还准备了一些东西，你们回长安时带上。”
老太太离开了，屋里只剩下狄仁杰和阎道真两人。
狄仁杰拉下脸来，质问道：“阎道真，现在阿娘不在了，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说什么呀？”
“装什么糊涂？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告诉我，那条红色大蛇到底什么来历？”
“啊！我真不清楚啊！不骗你！”
说着，阎道真来到狄仁杰身边。
一边抛着媚眼，一边将绵软的身子往他身上蹭。
狄仁杰不为所动，忧心忡忡地说：“今天到你家去，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也应该看到了，阎少监和你的母亲均身材瘦削，脸色惨白，状若骷髅，似乎得了某种怪病。幸亏有龙胆明月珠滋润，两人才堪堪恢复。所以，我怀疑跟那条红色大蛇寄居阎府有关。”
阎道真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哎，对呀！之前你身上好像有刺，我根本不敢靠近。”
“没错，这正是龙胆的功效，蛇鼠一类不敢靠近。”
“啊？这么说，我真的是你们看到的那条红色大蛇？”
“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吗？与之前的阎道真简直判若两人。”
“有吗？”
“当然啦！像毒蛇一样魅惑，像毒蛇一样妖艳。”
阎道真不敢相信这种论断。
她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狄仁杰解释道：“别看了，估计你已经与那条红色大蛇融为一体，可以随时变化，甚至迷失心智。”
阎道真有些紧张了，抓住狄仁杰的肩膀。
“啊？那该怎么办啊？狄仁杰，你会救我的对不对？”
狄仁杰无奈地说：“我当然要救你，因为你是狄某的娘子嘛！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救你，容我再想想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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