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消失的楼兰古国
荒原戈壁，黄沙漫漫。
一支驼队沿着此起彼伏的沙丘逶迤而来，在绚烂夕阳的映照下，构成了一幅唯美而典型的西域风景画。
这里曾经是楼兰古国的地界。
可惜这座人口不足八千的城郭之国，早在几十年前便神秘的消失不见。
有人说楼兰古国是被一场百年不遇的沙暴掩埋，也有人说楼兰城完成了佛祖交付的使命，功德圆满，被佛祖释迦牟尼纳入了极乐世界。
总之，楼兰古国不见了。
曾经的辉煌仅存留于西域传说中，存在于西域诸国久远的记忆中。
这支驼队隶属于西域唐军。
十几匹高大威猛的骆驼健步如飞。
骆驼上，十余名身着斑驳乌锤甲的安西都护府将校均以黑布遮脸，捂得严严实实。
此时无风。
戈壁滩上依然有着微小砂砾漫天飞舞。
因此，这些西域唐军将士们一个个显得灰头土脸，风尘仆仆。
他们急着赶路，不时挥鞭催促胯下骆驼。
而久经沙场的骆驼们步履稳健，仰首挺胸，鱼贯驰骋向前。
夕阳已经落在远处的山巅，通红的晚霞正如潮水般从天边蔓延开来，似乎预示着形势的急迫。
“驾！驾！”
西域唐军不敢怠慢，全速朝视力所及的隘口方向冲去。
“凹”字型的戈壁隘口就在眼前。
这是戈壁荒漠独有的自然景观，由若干独立而凸起的土丘构成。
风沙侵蚀，岁月流淌。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铸造了千奇百怪的巍巍土丘。
有的状若宏大而厚实的城墙、城堡，有的则纤细异常、挺立高耸，如擎天巨柱，像精雕细琢的高塔。
散落各处，彼此有所间隔。
西域唐军的驼队刚刚进入“凹”字型隘口，便中了埋伏。
“嗖！嗖嗖嗖！”
箭矢如蝗，漫天袭来。
这些西域唐军将士们训练有素。
即便有中箭者从骆驼上跌落，而其他将校则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沉稳的节奏。
他们迅速散开，以散兵阵型瞬间发起冲锋，拔刀朝伏击者掩杀。
高大的骆驼迈着大长腿飞腾，眨眼间便逼近对方，接下来便是西域唐军砍瓜切菜般地单方面屠杀。
鲜血飞溅，尸横遍地。
伏击者乌合之众，见此情状大骇，四散奔逃。
西域唐军将校们则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此时，那名带队的西域唐军将军才驻足观望，随手将沾血的佩刀入鞘，在骆驼上欠起身子，踮起脚尖。
她身材不高，甚至显得有些瘦弱。
尤其跟其他体格粗壮的西域唐军将士相比，身形明显小了一圈。
不过，若论应敌气场，她无疑是所有人中最强大的。
此时的她像是在等什么人，朝远方翘首以盼，或许是山丘土堆遮挡了视线，她干脆站在了骆驼背上。
即便身着战时乌锤甲，依然可以看出其女性的窈窕身形。
“来了！注意警戒！”
她大声下达命令。
西域唐军将士们早有分工。
有的立即驱赶骆驼，朝这边聚拢过后，并在她身后整齐列队，汇成一排；有的则持械向更远处执行搜索警戒任务。
不远处，十几匹快马飞驰而至，掀起一路烟尘。
是由西域唐军提供保护的狄仁杰到场了。
他锦衣华服，气度不凡，胯下战马剽壮，一马当先来到众人面前。
带队的西域唐军将军提高了声音，首先再度确认对方身份。
“来者来人？”
“天师道，狄仁杰。”
她抱拳施礼，自报家门。
“安西都护府果毅校尉芭比娜，奉柴都护之命前出，恭迎钦差办案。”
狄仁杰好奇地打量着芭比娜，眼神里透着赞许。
“你是西域唐军一员女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没见过女人打仗吗？”
芭比娜久经沙场，自是快言快语。
狄仁杰点点头，环视周边环境，看到附近有不少新鲜的尸首倒毙，少说也有二十多人。
“什么情况？你们刚刚遇袭啦？”
芭比娜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她面无表情地说：“啊！看装束他们应该是龟兹人，不过也不一定是专门伏击我们唐军的，也许是针对你狄仁杰，又或者只是凑巧过路的。管那么多干啥？西域三十六国各怀心思，偶有摩擦，还不是家常便饭。”
狄仁杰微微皱眉，感到不解。
身为西域唐军一员，果毅都尉芭比娜似乎过于粗心大意了。
西域唐军遭到龟兹人伏击，居然不以为然。
难道她不想知道龟兹人背后的用意吗？
还是常年战场厮杀，致使敏感的神经已经变得麻木不仁？
而自己奉圣人命来西域办案，自感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尤其牵涉到这二十余名龟兹人的大案。
狄仁杰明显感觉到，芭比娜与自己的处事风格完全不同。
相对于心思缜密的自己，她就显得过于粗枝大叶了。
就像她身上裹得严实的乌锤甲一样。
冷冰冰，硬邦邦，似乎没有一丝热乎气。
“啊！芭比娜将军，狄某还是想多嘴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
“你应该彻查这些龟兹人的身份，搞清楚对方的用意，对安西都护府安稳戍边有益无害啊！”
芭比娜不耐烦地摆摆手。
“狄仁杰，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人都死了，还查个屁啊？要查你去查，本将军受领的任务，是把你安全带到安西都护府！”
见对方主意已定，狄仁杰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此去安西都护府还有多远？”
“明日才到，今夜我们只能留宿羊角山！”
“羊角山？”
狄仁杰纳闷地东张西望，愈发疑惑了。
来西域之前，他特意到翰林院跑了一趟，查阅并复制了一份西域三十六国地形图。
按照图中指示，此地应为楼兰古国地界。
而楼兰古国无疑是西域最为富庶的城郭之一。
明明楼兰城就在附近，然而芭比娜却要舍近求远？去什么羊角山？
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狄仁杰有些不解，疑惑问道：“哎，如果狄某没有猜错的话，我们此时应该身处在楼兰古国左近吧？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楼兰城里下榻，反而要走什么羊角山？”
芭比娜闻听哑然失笑。
像看傻子一样上下打量着狄仁杰。
“哎，你小小年纪当上钦差，不会是哪位达官显贵向圣人推荐的吧？来西域办案，只为游山玩水？”
狄仁杰听出对方嘲讽之意，脸色变得难看。
此前因为侦办潼关太宗墓被盗掘一案不了了之，最终办成了一笔糊涂账。
皇城内外便有些流言蜚语传出。
说狄仁杰年纪轻轻，备受圣人信赖，风光查办国宝案，都是因为嫔御才人武媚娘举荐，其实没什么真本事。
狄仁杰憋了一肚子火，却为了避嫌，决定今后不再与武媚娘见面。
这一次受圣人差遣，紧急赶往西域办案，本想躲开是是非非，没想到又被芭比娜有意无意嘲讽。
他冷脸说道：“芭比娜将军，客随主便的道理我懂，也愿意听从你的路程安排。但是狄某确实有些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安排？不去楼兰城也可以，你总得给狄某一个理由吧？”
芭比娜见狄仁杰态度认真，这才恍然大悟。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根本不知道，楼兰古国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离奇消失了。”
“消失？”
“对啊！你真打算到楼兰城留宿，恐怕今夜只能与鬼为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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