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尸毒
“周郎，你不再否认自己是古墓门的人？”
“已经没有必要了。”
“你在古墓门处于怎样的地位？”
“少掌门。”
“掌门是谁？”
“狄仁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不要得寸进尺，太贪心没有任何好处。”
“那你能告诉我些什么呢？”
“我老婆不是古墓门的人，你们不要难为她。”
“没问题，可以答应你！”
“此次来潼关的古墓门一派高手基本上全军覆没。仅剩下我和郭如玉两人，而且都受了重伤。还有，我差点儿给忘了，蒋妙容也是古墓门的人，她带着孩子还躲在赵府地宫里，记着把他们接出来。”
“周管家呢？”
“至于周管家嘛，他只能算半个古墓门的人。”
“为何是半个？”
“是掌门骗他的，当时只是想利用周管家而已，古墓门一派名录上根本没有他的名字。”
“你还算坦诚。”
“没想到吗？”
“是啊！满以为你们会负隅顽抗，我们已经做好了与你拼杀并缉捕的准备，你却束手就擒？为什么不逃呢？凭你古墓门的九级遁地术，想逃脱似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听说过那句话吗？”
“什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话音未落，周天忽然晕厥，一头栽倒在地。
狄仁杰、李诚和赵启业立即上前查看，发现椅子上、地上满是乌黑的血渍，而周天的一条大腿支离破碎，血迹斑斑。
狄仁杰急忙吩咐道：“赵监门，快去请大夫！”
赵启业感到难以置信，反问道：“狄仁杰，你糊涂了吧？周天是古墓门贼寇啊！你居然还想救他的命？”
狄仁杰严肃地说：“就算把他推上刑场砍头，也得是活的吧？快去！”
“好吧！”
赵启业无奈地答应了，起身朝门外跑去。
狄仁杰和李诚合力将周天的身体翻了过来。
发现他七窍冒血，已经奄奄一息。
狄仁杰查看他腿上的伤势，感到有些蹊跷，“周天的大腿上有一处撕裂伤，伤口不小，但并不致命。血渍乌黑，七窍出血，看上去又像是中毒的迹象。他怎么会中毒呢？”
周天仰躺在地上，努力喘息着。
他的声音极其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气。
“狄仁杰，狄仁杰……”
“我在，你说。”
“你猜我们进入墓道之后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
“一头凶神恶煞般的人首镇墓兽，活的人首镇墓兽，他威风凛凛，他势不可挡……”
“活的？”
“是活的。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落荒而逃，我们死伤惨重。”
狄仁杰与李诚对视。
两人的震惊丝毫不亚于亲眼看到人首镇墓兽的周天。
李诚纳闷地问道：“哎，不对呀！老子和道雏不仅进入了墓道，而且还去过墓室，没有见到活的人首镇墓兽啊！”
“不会错的，不会错。”
狄仁杰提示道：“我和李将军倒是看到了一尊梼杌人首镇墓兽的雕像，就一动不动地戳在那里。”
“他是活的，人首镇墓兽是活的。”
李诚似乎有些凌乱了。
他抓耳挠腮思索着。
“咦？老子和道雏进入了墓室，那头梼杌人首镇墓兽为何不袭击我们？反而装聋作哑？”
周天苦笑道：“是吗？他对你们倒是够客气啊！原因或许很简单，我是贼，盗墓贼，而你们两个是奉圣人命到潼关来办案的。或许这头人首镇墓兽分得清善恶、辨得明是非？”
真的是这样吗？
狄仁杰陷入沉思。
倘若周天所言属实，那么也就能合理解释古墓门与土行司贼众进入潼关无名土陵的种种遭遇。
周天的不凡身手有目共睹。
绝对是伐冢一派古墓门顶尖的存在。
更何况他还有神兵利器“星光戟”在手。
能击败周天的人，本就寥寥无几，再加上他掌握九级遁地术。
即便不敌对手，逃命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他却受伤了。
伤势不重却伤口溃烂，淌出奇怪的污血，甚至疑似有中毒迹象。
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针对是梼杌人首镇墓兽？
活的梼杌人首镇墓兽？
能分得清善恶、辨得明是非的梼杌人首镇墓兽？
狄仁杰感慨不已，浮想联翩。
……
赵启业带着潼关医馆的大夫赶回的时候，周天已经死透了。
浑身冰凉，且僵直不动，看上去就像一尊雕塑。
大夫是位有经验的老中医。
曾经在潼关县衙当过几年仵作。
针对狄仁杰的疑惑，他仔细翻看周天尸身，待看清大腿伤处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尸毒！”
他脱口而出。
包括狄仁杰在内，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躲远了些。
狄仁杰请教道：“大夫，尸毒有说法，不应该是人死之后才发生的吗？周天死于尸毒的说法可有依据？”
大夫解释道：“是啊，是啊！通常人死之后，肉身三两年腐败，尸骨则数百年后慢慢消融。尸毒并不常见，偶有毒虫侵入肉身，吞噬死者皮肉，大肆繁衍生息。”
“这么说尸毒便是死者身上的毒虫？”
“正是。”
狄仁杰琢磨着说：“可是即便如此，也难以解释周天的死因啊！”
大夫严肃地说：“毒虫寄居死者身上，死者则敛葬棺椁之中，除了盗墓贼，很少有人进入陵墓，去翻动死者尸首，因此被尸毒侵袭的状况并不多见啊！这位年轻人的身份值得怀疑！”
李诚不耐烦地摆摆手。
“不用怀疑，他就是个盗墓贼！”
“啊？原来如此。”
狄仁杰继续追问道：“照你的推断，周天是进入陵墓之后，触碰到了死者的尸体，所以才被尸毒侵袭致死？”
“不，他的死另有原因。”
大夫来到周天的尸体旁，再次查看他大腿上的伤势。
并且特意指给狄仁杰、李诚和赵启业等人看。
“诸位，你们来看他这处伤口。皮肉外翻，呈撕裂状抓痕，明显遭到某种猛兽袭击所致。伤处呈现乌黑色泽，中毒迹象非常明显，且已向周边扩散，直达心肺。污血横流，散发出阵阵酸腐尸臭，这确实又是遭尸毒侵袭迹象。如此一来，他的死就显得十分蹊跷。”
“有哪些不对吗？”
大夫认真地说：“听说过活死人没有？就是人死而不僵，不吃不喝，常于墓室内随意攀爬走动。”
“活死人？”
“被沾染毒虫的活死人咬伤，必死无疑。”
“周天的死因是被尸毒猛兽所伤？”
大夫点点头，胸有成竹地继续道：“这只猛兽或已沾染尸毒，就像沾染毒虫的活死人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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