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镇墓兽回炉
蒋妙容用力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表示拒绝，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孙光鼐语气坚决，透着威严和不容置疑。
“妙容，你不用害怕古墓门的人，我孙光鼐保证他们不敢伤你分毫！否则，那就是公然与本派为敌了，古墓门酒囊饭袋肯定没这个胆量！”
“本派？”
蒋妙容吃惊地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孙光鼐。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曾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关注潼关无名土陵？”
孙光鼐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一起，朝地面上随手一划。
“嗖！嗖嗖！”
貌似椭圆形的鹅卵石穿地而起，共有三只。
它们呈品字形悬浮在半空中，小幅度摇摆，并微微抖动着。
蒋妙容一眼认出此物，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行司简？！”
孙光鼐不动声色，从蒋妙容怀里接过孩子，将他放在悬浮的行司简上。
孩子高兴地来回攀爬，咯咯笑着。
那三只行司简则眼花缭乱地不断变换着位置，或爬升，或托举，以确保孩子不会掉落。
蒋妙容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啊！原来你是土行司的人？”
孙光鼐严肃地纠正道：“我乃前大隋羽林军摸金校尉、伐冢一派土行司掌门人！仅长安城分舵，我土行司便有数千帮众拥趸，可谓声势浩大，无以伦比。妙容，你跟了我，今后你和孩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蒋妙容似乎一下子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感动落泪，幸福地抽噎不止。
“你不会骗我吧？真的打算纳我为妾？”
“君无戏言！”
再次得到孙光鼐的确认后，蒋妙容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抹着眼泪，行三拜九叩大礼。
孙光鼐昂首挺立，坦然接受她感激的跪拜。
礼毕，他上前将蒋妙容搀扶起来。
“妙容，此次回长安之后，就搬到我的府邸去住，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孙光鼐的小妾，这个孩子就是我孙光鼐的儿子！”
蒋妙容欣喜不已。
“多谢曾祖，多谢曾祖！”
孙光鼐故意脸色一沉，提醒道：“哎，怎么还称呼曾祖？”
蒋妙容抱歉地笑了，急忙改口道：“多谢夫君，多谢夫君！”
孙光鼐摇头叹息，将蒋妙容揽进怀里。
两人长久地依偎在一起。
正在行司简上往复攀爬的孩子看到这一幕，笑得更开心了。
……
赵府地宫，灯火点亮。
数名华州镇国军府兵校尉四处警戒。
某院落内，数口棺材整齐排列。
这是之前收敛祖宗尸骨，重新盛装的结果。
狄仁杰、李诚和赵殿承站在这些棺材前，心思不一。
赵殿承极为愤慨，吹胡子瞪眼。
“古墓门贼寇胆大包天，损毁、凌辱我赵家祖宗尸骨，还强迫我赵家祖宗给古墓门灵位下跪，是可忍孰不可忍！等老子抓到这伙盗墓贼，必定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狄仁杰与李诚对视，交换了眼神。
李诚纳闷地问道：“哎，赵节度，老子就不明白了，你赵家祖坟明明在潼关之南，秦岭之北，为何还要破费营造这处地宫？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赵殿承不耐烦地摆摆手。
“李将军，你不懂。我赵家祖宅的风水比起祖坟所在不知要好多少倍。”
“风水不好？就把祖坟迁回祖宅？”
赵殿承感慨道：“多亏有高人指点，赵某才决意迁坟。自从建造这处赵府地宫存放祖宗棺椁，赵某果然官运亨通，扶摇直上。短短五年间，便从吏部郎中直升华州镇国军节度使、潼关防御使，兵权在握，一方霸主。”
狄仁杰感到好奇，忍不住插话道：“也不知是哪位高人从中点拨？”
赵殿承也不加以避讳，直言相告。
“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师父，镇国天师袁天纲。”
“我师父的建议？”
“正是。”
李诚听到这话露出不屑的神情。
“老子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袁老道。赵节度啊！他随随便便一句话你就信以为真？”
“不由我不信。你也看到了赵某平步青云的结果。”
李诚反驳道：“可是赵府地宫并不安稳啊！依然有盗墓贼光顾，并且你家祖宗的尸骨也被盗墓贼欺凌，这难道不是袁老道的错？”
狄仁杰始终搞不明白。
为什么飞骑将军李诚对师父袁天纲颇有怨言？
两人之间或许有过节，但是他也不想随便打问。
赵殿承与李诚世交关系，平日里兄弟般往来，对他的暴脾气了如指掌，只能耐心解释。
“其实袁天师早就提醒过我，不过我公务繁忙，没往心里去。”
“老子信了你的邪！袁老道早就知道会有盗墓贼光顾，却不管不问？听之任之？”
“没有啊！袁天师不仅提醒过我，而且还特意叮嘱过一件事情。”
狄仁杰和李诚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
赵殿承赫然长叹，自责道：“我若听从袁天师的安排，就不会有今日这般情况，还是赵某太大意了。”
狄仁杰追问道：“哎，赵节度，我师父叮嘱你做什么事情？”
赵殿承思想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是这样的，袁天师特别交代赵某，待赵府地宫建造完毕，务必放置一尊人首镇墓兽，以镇守祖宗陵墓，祛除妖邪鬼魅。”
“人首镇墓兽？”
“对，必须是人首镇墓兽，其他镇墓兽恐怕难以胜任。”
“这么说，你没有听从我师父的安排？”
“怎么可能呢？袁天师的话，必须予以重视啊！”
赵殿承急忙解释，双手舞动。
原来，五年前他随圣人东征高句丽，麾下唐军一路高歌猛进，大军掩杀，势如破竹。
根本无暇顾及赵家地宫的建造，只能全权交给周管家负责。
至于赵府地宫中即将放置的人首镇墓兽。
赵殿承特意派遣亲信赵启业前往翰林院将作监。
请翰林院将作大匠阎立德出手，塑造一尊人首镇墓兽。
不久，赵殿承麾下唐军凯旋而归，回到长安城之后，加官进爵，一时风光无两。
阎立德差人通知，说人首镇墓兽已塑造完成，可以启运。
赵殿承亲自到翰林院“验货”。
或许正值春风得意，他难免言语轻狂，对阎大匠铸造的那尊人首镇墓兽横挑鼻子竖挑眼。
阎立德怀疑赵殿承故意找茬。
一气之下，当场将青铜人首镇墓兽回炉熔解。
赵殿承见状勃然大怒，当众与阎立德发生口角，自此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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