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出奇制胜
荆州都督府大堂，身着明光铠甲的府兵将校林立。
天师溏哈尔也在场，不动声色。
“当啷！”
武元庆将佩刀丢在宽大的几案上，鹰隼般阴狠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
“日你先人板板！你不仁，我不义！赵殿承还想偷袭老子，这次就让他涨涨教训，必须心服口服！”
“据线报，华州镇国军节度使府衙的官商马队云集我荆州，杀气腾腾，至少来了几千人，估计还有更多马队正在赶来。”
“老子统兵打仗，一向先下手为强，怎么可能坐等对方慢条斯理排兵布阵？今夜子时，烟火为号，老子要在荆州大开杀戒！凡隶属华州镇国军节度使府衙官商马队的各色人等，无论老弱妇孺，连同马匹统统斩杀，活物一个不留！”
“日你先人板板！回去之后，各部外松内紧，做足准备！时辰一到，都得给老子拼命！听清楚没有？”
在场府兵将校齐声道：“遵命！”
“滚吧！”
“是！”
府兵将校们鱼贯而出。
大堂内，只剩下武元庆和溏哈尔。
他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天师，今夜荆州一场厮杀，你有何见教？”
溏哈尔恭维道：“武参军天赋异禀，神勇异常，统领打仗自然不在话下，何须溏某画蛇添足？”
武元庆藏有心事，眼神黯淡。
“不瞒天师，对付区区一个赵殿承，老子还是有些底气的！”
溏哈尔察言观色道：“你是担心那只恶鬼？”
武元庆一声长叹道：“唉！正是！之前听说幽都县令阎立人那个老东西成天装神弄鬼，扬言要给我武氏家族下降头，老子还不信。可是我那小妾已怀胎六月，腹大如瓮，能吃能喝，平日里并无异常之处，偏偏于昨夜无缘无故小产，这件事情委实蹊跷！”
提起这位小妾的不幸遭遇，其实溏哈尔心里最清楚。
因武元庆修炼《洞玄妙法》残卷，效果立竿见影，房中能力与日俱增。
常常不分场合，不分时辰，一时兴起便与妻妾强行交欢，连这位身怀六甲的小妾也不放过。
一妻两妾均不堪重负，最可怜的便是这位怀胎小妾。
孩子没能保住不说，还差点儿搭上自己的性命。
当然，溏哈尔也不会傻乎乎地直接跟武元庆讲明缘由。
正所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为了攀龙附凤，平步青云，何必偏偏触霉头？
他只能顺着武元庆的思路，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是啊！之前在天罡观，溏某曾与这位幽都县令阎立人有过一面之缘。阎立人不是凡人，不入凡尘，一脸鬼相，穷凶极恶，实在难缠。”
“日你先人板板！阎立人这只恶鬼，是想断我武家香火！”
武元庆又气又恨，却无处发泄。
“啊！此人阴魂不散，近期更是鬼魅般现身荆州，意欲寻仇，让老子寝食难安啊！”
“那武参军的意思是……？”
“天师，你来帮我想想办法，尽快把阎立人找出来，老子要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溏哈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武参军尽管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溏某身上！”
“多谢天师。”
溏哈尔显得很自信，微微一笑。
“武参军，其实溏某早已掐算过了。坤冥为迷，高而无应，乃大凶之兆。阴逆不顺，坤为死丧，或有大败！”
“何解？”
溏哈尔解释道：“幽都县令阎立人近期现身荆州，与此同时，华州镇国军节度使赵殿承的大批官商马队正陆续赶来。这不是巧合，两者之间应该有着内在的关联。”
武元庆微微皱眉，琢磨着。
“你的意思是，阎立人与赵殿承联手？”
溏哈尔自信地预言道：“远远不止于此，溏某刚刚卜卦得知，武参军真正的威胁或来自正西方位。”
“正西？荆州往西便是夔州！”
武元庆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夔州都督府刺史李恭进？！”
话音未落，狄仁杰和武媚娘双双进门。
武元庆抬头看到来人，登时火冒三丈。
“狄仁杰？你来荆州都督府干什么？就不怕老子按捺不住火气，一刀砍掉你的脑袋？”
狄仁杰狡黠一笑，故作神秘的样子。
“武参军，狄某来救你的命，你反倒要杀了我？还没有天理？！”
武元庆听到这话半信半疑，探寻的目光转向武媚娘。
武媚娘公事公办道：“大哥，狄仁杰特意来找你，是因为一件天大的事情，你最好平心静气跟他谈一谈，否则圣人那里恐怕无法交代。”
“谈个屁？老子先宰了他再说？！”
武元庆霍然起身，抄起佩刀朝狄仁杰扑去。
狄仁杰毫无畏惧地迎上。
“啊！”
武元庆突然大吼一声，佩刀裹挟着风声砍向狄仁杰的脑袋。
狄仁杰不敢怠慢，身手敏捷地躲开，暂避锋芒。
这一刀可谓重于千钧，刀尖砸在地砖上火星四溅，雷鸣响起。
狄仁杰滚翻躲闪，顺手抄起旁边兵器架上的双刀，耍个花活儿，朝对方杀了过来。
两人你来我往，互有攻守。
身为荆州都督府录事参军的武元庆，征战多年，搏杀经验丰富，拳脚功夫十分了得。
一把佩刀舞得虎虎生风，无论力量、速度，都是顶尖的存在。
狄仁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眼看对方的攻势咄咄逼人，完全处于下风，一时间险象环生。
“镗！”
刀剑碰撞。
狄仁杰手里的刀脱手飞了出去。
幸亏他使双刀抵挡，手里还剩下一把。
危急关头，狄仁杰灵机一动，朝旁边观战的溏哈尔大喊。
“师兄！快！抄他后路！”
武元庆不知是计，余光下意识地瞥向溏哈尔。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狄仁杰看准时机单刀直入，挥刀砍向他的脖颈。
武元庆大惊失色，低头躲闪，没想到狡黠的狄仁杰突然再次变换招数，一记扫堂腿将他直接撂倒。
冰凉的刀刃抵住他的咽喉。
“哎，武参军，你服是不服？”
面对小小年纪的狄仁杰居然落败，武元庆气得吐血。
“日你先人板板！居然跟老子使诈！”
狄仁杰一时气恼，对准他的咽喉，挥刀砍了下去。
溏哈尔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吃惊地瞪大眼睛。
“噗！”
这一刀深深插入砖缝中，刀身兀自颤抖不止。
武元庆望着近在毫厘的锋利刀刃，气得哇哇大叫，一拳打过去，这把刀咯嘣一声断了两截。
腾地一下跳起来，恶狠狠地指着狄仁杰的鼻子，十分不服气。
“小小年纪，狡诈如蛇蝎，将来必为祸患，化身凶神恶煞！老子今天有大事要办，暂且饶你不死！快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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