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安格尔·妥芮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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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1516年奥地利大公国大集市
为了保证安全，必须留一个人在旅馆里看护大小姐和二小姐。
克莉斯多当仁不让地接下了保护大小姐和二小姐安全的重任，而阿格尼斯和神利·代目则负责去集市买马车。
为了隐藏身份，二人打扮成了一副商人的形象，来到了热闹的集市。
在阿格尼斯的印象里，代目是一个从来都不苟言笑的人，他的表情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眼神就像一潭死水一样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动，用克莉斯多的话说就是“一具会行走的尸体”。
然而在集市上，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面上时刻保持着自信而充满希望的笑容，嘴角高高翘起至耳朵根，待人接物言语油滑而又不失风度，简直把“生意不错且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小商贩”这一角色演绎到了极致。
精神面貌的焕然一新，再加上他身上的商贾服装，让人很难将他和通缉令上的那个阴沉的男人联系起来。
代目精神面貌的180度反转让阿格尼斯着实一惊。
“代目？”阿格尼斯盯着代目，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咋啦？我的助手？”代目扶了扶头上的帽子，转过头咧嘴对他开朗地笑了笑。
“今天你的表现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呢。”阿格尼斯半调侃道。
“嘁~”代目摘下帽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嗔怪地摇了摇头，而后又把帽子扣上，“这不是生存的基本技能么！莱特，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啊是啊，老板，看来我也要多加学习呢！”阿格尼斯挠了挠后脑勺，哈哈一笑。
二人还真就像一个商人和一个助手一样，在谈笑间走进了一家马车店。
“哟！稀客稀客，欢迎两位老板光临，请问二位老板来买马？”地中海发型的老板双手紧握，谄笑着，热情地接待了二位。
“咳咳！”代目一只手叉着腰，另一手捏着下巴对着马厩扫视了一圈，而后伸出两根手指，“我要两匹马，能够载很多货物的那种。”
“载货啊，来这边！这边都是上等的纯种马！”二人跟着老板来到了另一个较小的马厩，“这里的马个顶个都是好马，二位随便挑！”
“喔~~~”代目来到每匹马的面前，仔细观察它们的身材和气质，“肌肉敦实，鬃毛茂密，真不错！”
“诶嘿~那是！”马厩老板十分自信地回答道，“不过，话说老板看起来踌躇满志，这是要去哪里做生意呀？”
“我们要去塞尔维亚王国贝尔格莱德市，我们有一批货物急需运到那里去。”代目一边对马匹精挑细选，一边回答道。
“哦？那为什么不选用牛车拉货呢？”老板试探性地问道。
“呵呵。”代目停止了手上的工作，拉低了帽檐，转头对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经商最讲究的就是要抓住机会！这个机会可是转瞬即逝啊！我们用马车拉货就能比别的商贩早两天到达目的地，早两天到达目的地就能开出更高的价格，开出更高的价格就能获得更多的收益！正所谓时间就是金钱！”
“哎呦~！高！实在是高！年轻有为！祝您生意兴隆，发大财！”马厩老板不停地夸赞道。
“哈哈哈，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有点想法的小商贩罢了。”代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还是老板您有眼光，个顶个都是好马，这让我很难抉择啊！”
代目和马厩老板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商业互吹着，阿格尼斯则乖巧地站在一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像个助手一样地等待着代目老板的下一步行动。
忽然，阿格尼斯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因为他感受到了附近有其他血族生物在向这边靠近，而且还是一群人。
感觉到事情不妙的阿格尼斯立即凑到代目的耳边，悄声将这个情况告诉了他。
听完阿格尼斯的话，代目看向马厩老板，歉意地笑了笑，“老板，我们这边突然有急事，先告辞了！至于马的话……”代目拍了拍其中的两匹马，“我看中了这两匹，就买它俩了！”
匆匆付过钱后，马厩老板叫了几个帮手帮忙把那两匹马牵出来，而后他自己去前台接待其他顾客了。
这时，外面有十几个人阵势浩大地进入到了店里，愣是把空间很大的前台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人统一穿着黑色服饰，头戴兜帽，为首的是一位面色惨白的男青年，不同于其他人，他穿着华丽的贵族服饰，似乎位高权重的样子。
在牵马的过程中，阿格尼斯偷偷用余光打量那群人，同样，那位男青年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阿格尼斯。
“快走吧，我的助手！他们估计等不及了。”把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后，代目很自然地对阿格尼斯说道。
“好嘞。”
于是，二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两匹马走出了马店。
“他们应该是生活在本地的血族贵族，不出意外的话，不是梵卓一族就是妥芮朵一族。”走出马店，来到集市上，阿格尼斯低声对代目说道。
“简略说明一下？”
“在吸血鬼的社会里，有十三个最为强大的氏族，而梵卓一族和妥芮朵一族就是其中的两个。按照他们氏族的戒律，我们必须主动去觐见他们的亲王。”
“你为什么不早说？”代目压低了帽檐，侧目看向阿格尼斯，眼神变得寒光逼人。
“因为在这种热闹集市上遇到血族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我也想象不到会在这种地方撞见他们。”阿格尼斯做出一副深表歉意的样子。
果然，正当谈话的功夫，那群黑衣人从马店里出来了，径直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显然目标是他们。
代目用余光瞥了几眼身后的那群人，神情严肃起来：“我不懂你们吸血鬼的规矩，阿格尼斯，现在怎么办？”
“神利先生，你不用太担心，我试着和他们沟通一下。我们斯卡雷特一族一直致力于与其他氏族改善关系，应该不会有大事情的。不过，千万要记住一点，你现在姓斯卡雷特。”
“……”代目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静静地等待着那群黑衣人的到来，在这种情况下逃跑肯定不是一个好选择。
为首的贵族青年来到二人面前，面带诡异的笑容：“二位，随我来。”
阿格尼斯对代目点了点头，而后二人跟着那人来到了街边一个阴暗偏僻的小巷里。
来到小巷，阿格尼斯立即向他施以单膝跪地礼：“阿格尼斯·斯卡雷特拜见长老。”
代目见状，也连忙随之行礼：“阿尔西斯·斯卡雷特拜见长老。”
那人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爽朗一笑：“哈哈哈！二位，免礼！免礼！请问二位是？”
二人起身道：“阿格尼斯·斯卡雷特，斯卡雷特家族的大管家。”“阿尔西斯·斯卡雷特，斯卡雷特家族的二管家”
那人闻言，面露诧异之色：“原来你们是斯卡雷特家族的人！幸会幸会！”
斯卡雷特家族在吸血鬼界虽然称不上什么望家大族，但是由于斯卡雷特伯爵本人曾做过许多善事，给其他吸血鬼家族给予过很多帮助，其名誉是非常高的。
他上前一步，向阿格尼斯微微鞠躬：“我叫安格尔·妥芮朵，是妥芮朵一族的下任继承人。”
“还请二位不必如此矜持，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安格尔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对阿格尼斯说道，似乎在尽力表明他并不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但是，据我所知，你们斯卡雷特家族在不久前已经……？”
“是的，我的恩人斯卡雷特伯爵已经……”说到这里，阿格尼斯低下了头，眼神也变得十分伤感，“但是，斯卡雷特家族的血脉并没有因此而断裂，我必将帮助斯卡雷特的血脉存续下去。”
在吸血鬼的社会里，斯卡雷特家族被清剿的消息算是一个人尽皆知的新闻了，因此阿格尼斯也没有必要对他隐瞒什么。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再想混入人类社会上层可就难咯。”
“我们将遵从斯卡雷特伯爵的遗嘱，前往西灵神都，将斯卡雷特的血脉延续下去，重新振兴斯卡雷特家族。”阿格尼斯转过头，向西北方向望去，晶蓝的双眼中满是希望。
“西灵神都……？”听到这个词，安格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那个地方真的存在吗？我还以为只是个传说而已。”
“我也不确定西灵神都是否真的存在，但是我相信伯爵大人的决断。”阿格尼斯笑了笑说。
“好！”安格尔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斯卡雷特伯爵的大名我也早有耳闻，但是我作为年轻一辈没能和他见上一面，很是遗憾。”说到这，安格尔面露遗憾之色，“所以，念在伯爵名誉以及同为吸血鬼的份上，请容许我安格尔·妥芮朵代表妥芮朵一族送你们一程。”
安格尔的话音刚落，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众随从中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为难的神色：“少爷！没有经过领主的同意，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擅自做决定啊！”
“嘁~！”安格尔听见那人的话，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劳资做的决定凭什么要经过那个老东西的同意？克里姆兹，你们这些老一辈的人，真是腐朽不堪。这些教条的东西不要往我身上安！”
阿格尼斯见状，一时间不知道站在安格尔这边还是站在管家这边：“啊这……”
“阿格尼斯，来来来！”安格尔来到阿格尼斯的身边，十分随和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做出一副勾肩搭背的样子，“不要听这些老古董的屁话！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说完这些，安格尔回头对老管家扮了一个鬼脸，似乎是在故意气他。
看到安格尔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克里姆兹用手扶住额角，摇了摇头，只得长叹一声，“唉——”
“传说中的西灵神都是在英格兰是吧？没问题！其实我也早就想去那里看看了，这个破地方呆了几十年，早就呆烦了。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就当和你们一起旅游了！”
面对安格尔如此盛情的邀请，阿格尼斯也不好拒绝，“那……承蒙您的照顾了。”
“哎呀，兄弟之间客气什么呢！”安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那接下来……带我去见你们的大小姐吧？很早就久仰大名，但一直未见其真容，因此保留有遗憾。虽然不是伯爵本人，但是相信其血脉也一定是德高望重的人。”安格尔面上显露出期许的神情。
“呃……这个……”阿格尼斯额角流下一滴汗，面露难色，要知道蕾米莉亚现在只是一只十三岁的可爱萝莉，何来德高望重一说……更何况即使是五百年后，她的威严也完全不存在。
“怎么？不可以吗？”看到阿格尼斯不情愿的神色，安格尔疑惑地问道。
“没问题！可以！当然可以，只不过大小姐的样子很可能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阿格尼斯苦笑着回答道。
“哦？！难道说大小姐的样子是无法想象的神圣而又美丽？”安格尔大吃一惊。
“哈、哈哈……”阿格尼斯尴尬地笑了笑，“总之，和大小姐见一面就知道了。”
代目见到他们要走，于是上前一步说：“阿格尼斯，你先带安格尔先生去见大小姐吧，我去买一些其他路上需要的物资。”
安格尔摇了摇头，“哎呀~，阿尔西斯先生，不必那么麻烦。你们需要的马匹和物资，我会让我的仆人们都给你们准备好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统统不需要考虑，你们就当是出来旅游，放松心情就好。”
“但是……我这边有一些特殊的东西需要去准备。”代目面露为难之色。
安格尔没有再执意阻拦：“这样啊……那你先去准备吧！我和阿格尼斯先去见大小姐了。”
于是，阿格尼斯和安格尔一行人向来时旅店的方向进发，代目则独自一人走进了热闹的市场。
然而，代目只是在市场上逛了几分钟后就拐进了一个阴暗偏僻的胡同。
他压低了帽檐，警惕地观察四周。
确认周围没有人跟踪他之后，他如释重负般地靠在墙上，而后身体柔若无骨一般，软塌塌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大声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瞳孔也变成了黯淡无光的灰白色。
“呼——哈——呼——哈——”
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支注射器，哆哆嗦嗦地将针头插在手臂上，将里面的液体全部注射进体内。
“啊……哈……”
注射完毕之后，浑身颤抖的症状消失了，瞳孔也恢复了一些神采。
做完这一切后，代目把注射器扔在一边，不知从哪取出一盒香烟，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起来。
一时间，狭窄的小巷里烟气缭绕，刺鼻的烟味溢满了空气。
“你现在这幅样子，不适合做任务。”
说话的是一位黑长直的少女，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在了小巷里。
她站在代目身边，背靠墙壁，仰着头，望着两边高墙夹起一片狭小的蓝天，手里夹着一支和代目一样燃着的香烟。
“你有什么办法吗？罪魁祸首？”代目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墙壁，头也不回地说道。
月华撩了一下发丝，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看你自己咯。”
“那就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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