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周梅花成名妓，毁华棠绣作（下）
第三十八章：周梅花成名妓，毁华棠绣作（下）
“啊，我的绣……”掌柜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可是他花了五百两才买下的。是打算靠着这个大捞一笔的，这下全没了。
“你这是什么破地方，竟然害我的美人摔倒！”顾公子不等掌柜的开始哀嚎便先怒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件东西而已，远不比他的美人重要。一把抱起萼梅之后还顺带踢了一脚绣架。把本就损坏的架子又踢了个稀碎。
“顾公子，你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我的命呀，再说这是萼梅姑娘自己摔倒的，跟我们绣坊无关。”掌柜都心疼死了，怎么偏偏什么倒霉事都被他碰上了呢。“你还敢怪萼梅，难道是她自己故意跌倒的不成？”顾公子完全不听他的话，径直地出了绣坊。
“公子，我好疼。”萼梅在他怀里眼泪汪汪的，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她是故意跌倒，目的就是要毁坏谢华棠的绣作。
“别怕，我现在带你回去，然后让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顾公子，我的这幅绣作怎么办？您可不能这样就走了呀！”掌柜紧紧地跟在顾公子身后。
“你还想怎样，这银子给你，你再跟着我，我就去报官了。”顾公子把刚才拿出来的那五两银子丢在了掌柜身上便坐着轿子走了。
“这……”掌柜望着顾公子的轿子是又恨又气，但他又惹不起这样的大人物，只能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谢小姐，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第二天，谢华棠一进绣坊就被掌柜带着两个伙计堵在了绣坊门口。
“掌柜的，你这是干什么？”谢华棠一脸不解，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变脸了。
“昨天来的那个萼梅姑娘你认识吧？”掌柜斜着眼问谢华棠。
“我认识她，可这跟你这般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关系？她把我跟你定好的那幅双面绣给毁了。”掌柜痛心疾首地摊开了双手。
“什么？”谢华棠虽然早就想到周梅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所以就提前走了，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出。
“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可让人打听仔细了，那萼梅姑娘跟你是有过节的，你在她身上泼过尿，人家现在发达了，昨天就是故意找你麻烦，还害得我遭殃。”原来昨天顾公子一走，掌柜就去找人问清楚了萼梅的来历。
“先让我去看看绣作怎么样了，想想还能不能补救。”谢华棠推开掌柜，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补救，这哪还能补救……”掌柜跟在后面碎碎念着。
“呵，破坏力还真行。”本以为这古代人破坏绣布应该就是拿把剪刀剪两下，按目前的状况看倒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谢华棠捡起地上损坏的绣布和绣架，乱得一塌糊涂的场地倒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最初跟着老师学刺绣时，自己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刚上手什么都绣不好。
放假了，别的小孩到处去玩，只有自己还要在工作室和老师一起学。
有一次，小孩子脾气突然来了，把绣架和绣布一起丢在地上也是像现在这样弄成一团糟。那时候老师也没有理她，直到她自己意识到不对，然后重新换了绣布继续做的时候，老师才给她讲刺绣的道理: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帆风顺的，只有用心去做好，让自己心中不留遗憾。
“掌柜的，既然她是来找我的，这个损失我就自己担着，东西我会如期交货。”周梅花以为这样就能打垮她，这是不可能的，她谢华棠不是一个遇上点困难就撒手的人，越是打击她，她就要做得更好。
“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你这能绣完吗？”掌柜有点不相信。
“放心，我谢华棠优点不多，但是说话算话。”谢华棠稍稍有些心疼的抹了摸那染了墨汁的地方。
“只不过，你这绣坊我是待不了了，指不定哪天又有人上门来闹事，我要把东西拿回去绣。”谢华棠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到装针线的筐子里，拍了拍手。“这样也好，过会我派两个伙计帮你把需要的东西送回去，不过你可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好，不然我是不会付钱给你的，这可是之前说好的。”掌柜对这个解决办法也是比较满意，只要能定期完成，其他的他也不想去追究。
谢华棠从绣坊出来之后先就来了自家饼摊：“娘、嫣儿，今天的饼卖得如何？”
“华棠，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绣坊的事完啦？”黄氏对谢华棠突然过来的举动感到惊讶，用毛巾擦了擦手，就停下了手里的事。
“哪那么容易呀，我以后要把绣品拿回家做了，锦绣斋毕竟远了点，在家做要方便些。”
“好，在家是要方便些。”黄氏也不多问，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的是铜板。
“最近生意都挺好的，你看，今天一上午就挣了这么多，你都拿着，等会买几样好菜，也该让王婶来我家做做客。”黄氏把布袋包好，轻轻地塞到谢华棠手上。“娘，这些钱你自己收着吧，我身上还是有些积蓄的，这些钱您就存好，自己该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想着我。”谢华棠又把钱袋推回了黄氏的身上。
平常她忙着赚钱，家里一日三餐都是黄氏在打点，这钱她当然不能拿。
“这样啊，那我先存好，等以后用。”见谢华棠不收，黄氏就只好把钱再收好。
“那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嫣儿。”
“好，那我就回家等你们。”话毕，谢华棠又给帮她挑东西的伙计各拿了两个饼，这才回去。
一到家，谢华棠就把卧房里的东西都给整理了一番，总算腾出了一点空位用来放绣架，她家这屋子一共只有堂屋和卧房两个房间，堂屋一侧还造了个火炉用来热菜，是不能把绣架摆那的，因此只有在卧房做了。“华棠姐姐，我们回来了。”傍晚，黄氏带着嫣儿她们都回来了，含微总是最闹的那一个，隔着老远就叫唤着姐姐了。
“哎。”谢华棠透过窗户看到了黄氏一行人，站起来应了一句。
一家人不紧不慢地吃了晚餐，就着堂屋热炉的暖气又说了会话，便上床睡觉了，只有谢华棠还继续燃着油灯做绣。
距离做后交货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了，之前已经绣好了三分之一，按照这样的进度是完全可以做好的，现在一切重来就需要抓紧时间了。
“加油。”谢华棠看着在黑暗中跳跃的小火苗，深呼了一口气，暗暗地为自己鼓气之后又继续埋头做绣活。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终于完成了，含微快给我倒杯水来，渴死我了。”在距离规定日期的前一天下午，谢华棠绣完了最后一针。
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就是这样没日没夜的赶工。
除了基本的吃饭，睡觉，她几乎就没离开过绣架。
“含微，我们就要发财啦，以后你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谢华棠一把抱起小含微，开心的转了一个圈。
“姐姐，那我可以吃烧鸡，可以吃红烧肉吗？”小含微也被谢华棠这高兴的气氛带动了，抱着谢华棠说出了各种她想吃的美食。
“可以，想吃什么都有，现在阿娘她们应该已经回来了，你先去门口看看，等会我们一起去接她们。”谢华棠急着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家。
看着这完工的双面绣，感觉五百两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顿时心花怒放，收绣品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走吧，姐姐带你去接阿娘。”把东西都整理好之后，谢华棠牵着含微的小手就出了门。
她这一走，在屋子外已经等了很久的一个妇人便凑上了谢华棠家卧房的窗户。
这个鬼鬼祟祟的妇人正是谢华棠的大伯母刘氏，那天谢华棠和锦绣斋的伙计带上东西从街上回来的时候恰巧被在地里干活的刘氏看到了。
金色的丝线在太阳底下发出闪闪的光，透过竹篓被刘氏看到，她以为是谢华棠从哪里得来的金银财宝，便想到她家看看。
刘氏从窗户旁翻了进来，“财宝在哪呢？”她一进去就在那里到处地翻，可是没多久她就失望了。
谢华棠家连吃饭的米都是快见底的，除了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家里没有一件多余的摆设什么的，又哪里来的什么财宝呢？“真是奇了怪了。”刘氏许久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有点不甘心，反而找得更起劲了。
“可算是找到了！”刘氏捣鼓一段时间后发现了谢华棠绣的那幅双面绣。“唉，就是些金线，要是金子该多好啊，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刘氏把剩余的金线都揣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又拿起了双面绣摸了又摸。
正想着，“娘，今天的饼卖得不错吧，咱们以后还可以多做几种花样，这样喜欢的人就更多了。”谢华棠和黄氏从前门回来了。
把刘氏吓得险些尿了裤子，赶紧从窗户外逃走了。
谢华棠一进门就被屋里一片狼藉的场景吓到了。
“娘，咱家来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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