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
这算是内宅之事，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后来不知怎么的，黎夕病弱，不幸病死，孙建仿佛突然清醒，送葬的路上一直大骂自己不是人，旁人只道宅子里的事情繁杂，一般人也只是猜测，说说闲话。
等过了一阵，孙建将婉如提为正妻，随后自个儿则有些疯癫了，再后来发现孙建一头磕死在黎夕的墓碑之上，那血流的哗啦啦的，将黎夕那片地是染的异常暗红。
孙建没有一儿一女，这个唯一的正妻婉如便自此成了孙宅的主子，说是为其丈夫守寡，终身不嫁，阳城中人还为其立了个贞节牌坊。
这事到此算是有了个了解，不知从何时起，孙宅经常闹鬼，许多下人被吓得不轻，都嚷嚷着黎夫人来复仇来了，这下大家知晓当初黎夫人死的是蹊跷的。
这之后孙宅渐渐没落，下人尽数离去，加上婉如不会经商之道，原先孙建拾掇起来的生意人全都与其解了约，孙宅更是落寞不堪。
而婉如倒是学会省吃俭用了，靠着孙建以前留下来的万贯家财一直存活至今，说起来这也不过是七八年前的事情。
若是寻常百姓家，孙建的家财只怕能供他们几辈子生活，因此婉如能用这钱活个七八年也太算个大问题。
这七八年来，阳城经常出现诡异的事情。
起初只是孙宅出现鬼，后来有人便看见大街上都有鬼行走，他们吓得晚上不敢出门。
再后来，则经常出现有人半夜失踪，倒是也未出现什么事，就是等人找到了，都在墓地里。
这事好几个人遇到过，一夜睡醒了，家里变成墓地，吓得人汗毛竖起。
这些原先查了许久，但这里原本的那个芝麻官是个没用的朝廷关系户，啥都没查清不说，人还被吓走了。
自此之后，这些事偶尔发生，一传十，十传百，人们越来越恐慌，便陆续有人搬离阳城。
尤其是一个疯女子出现之后，原先还觉得与自己无关的人更是担惊受怕，毕竟这被疯女人抓伤，那可是要变成只会咬人的腐烂恶魔，简直太恐怖了。
阳城这才惊觉这次是会影响自己的性命的，陆续又有许多人搬离此处，因而现下沦落至此，变成这样一个阴不阴阳不阳的鬼地方。
而仍然留在此地的，一是大胆的觉得与自己无关的，事实证明也确实未找过这些人，二是家里贫寒的，实在没有钱财去其他地方生存，这里好歹有地有房的，虽破烂，但好歹是个家，去了其他地方，太难重新生活了。
至此，秦挽与祁封钰方才将阳城的这些事情打探清楚了。
这些事情不难打听，随便一个阳城之人都是知晓的，而东玄来此，关于这些肯定也是知晓的，因此先前才想让他们赶紧走，莫要因此惹上什么事情。
秦挽却舒了一口气道：“我原先还以为是什么恐怖之事，原来竟是如此，不过尔尔。”
“……”祁封钰扶额，道，“你是强撑，还是真的不害怕此事？”
“你看我像害怕的样子吗？”秦挽笑道，“这件事情明显是人为，若是换了其他地方，有个能干事的小官，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鬼城。”
祁封钰亦是如此想的，他眼前一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说说看，我看看是否与我不谋而合。”
秦挽起身，缓缓来回踱步道：“其一，这个故事的起因是孙宅，而人物是三个，孙建，黎夕，婉如，黎夕死亡有蹊跷，孙建撞死在黎夕墓碑前也肯定是有蹊跷的，而唯一活着的婉如显然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此事必然与其有关，况且她现下还活着，从她入手肯定能寻得不少讯息。”
秦挽偏了偏头，继续道：“其二，孙宅闹鬼定然是人为，为何要闹鬼，这种人为的闹鬼显然是有蓄意而为，不然为何这鬼谁家不去，就只去孙家，显然孙家有些私事龌龊事。”
“你说的有理，可是世人都信有鬼，他们为何不去追寻真相，竟然一下便相信是鬼了？”祁封钰反问道。
“对，这说的很在点子上，既然完全不去追寻真相，直接相信有鬼，只能说明一点，那鬼的模样是他们认识的，能让孙宅都认识的，那只能是孙宅中的人，且能确保他真的完全死去，死透了的。”
秦挽勾起一抹笑道：“其三，在街道上行走的鬼想必是其他人不慎看到的，这很正常，那鬼肯定不会待在孙家，自然是要来往孙家与自己住处的，如此一来，难免被人看见一次，也实属情有可原。”
“其四，醒来在墓地，有些百姓却一直未碰到过此事，我猜想应当是针对性的，只须得将这些人的信息找来，定然共同之处。”
“其五，就是方才那个疯女人，这是我最为不解的，看到我直接抓我，我想了又想，只能说方才在楼下，只有我一个女子，清歌还在楼上收拾东西，因此她的目标可能只是女子，但为何她的指甲藏毒我不解，如何会将自己的指甲弄成这般模样，委实不解。”
祁封钰含笑听着秦挽所有的猜测，道：“那指甲我还是瞧清楚了，并不是指甲缝中藏毒，而是那指甲本身有毒，那指甲有半指之长，那疯女子显然是刻意泡了那类毒，使得自己的指甲方才能一直带着此毒。”
秦挽听毕，摇了摇头道：“人的指甲也属于人的一部分，人是有自我防御与自我治愈之能的，她除非是长期浸泡，否则那毒不会如此之深，不过她若真的长期浸泡此毒，如何能将指甲与自己体肤彻底分开，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她的指甲如此之长。”
秦挽来回踱步，颇为不解，如此半晌，她眼眸子一亮道：“我知晓了，就是因为她并未彻底隔离，因而才会出现疯癫之症，但她应当还是有自己的意识的。”
“我们只需要抓住她，一切都可解释了。”祁封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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