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不治
皇帝寿宴，所有出入人员不得携带利器，且因在场的还有楚国和代国的皇帝，出入人员更是经过层层筛选，能在皇帝寿宴进宫刺杀，必定是宫中出了内鬼。
御林军和侍卫被安排在离大殿有些距离的仁和宫外，明知皇上寿宴，安危乃是重中之重，却将护卫调离偏远，不得不说，安排此寿宴的皇后着实是需要好好调查一番。
然而现在皇帝重伤，生死不明，大臣们人人自危，怕是现在调查也查不出什么。
祁封玉略一思索，询问道：“你可看出有何问题？”
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了？秦挽回想了一番，说道：“事发紧急，很多细节都来不及去思考观察，但我敢肯定，这次刺杀，跟那两国皇帝有所关联。”
“是有所发现？”
秦挽摇头：“没有，但当时看了他二人的表情，一个眉目深锁像是没有料到会刺杀皇上，另一个惶惶恐恐惊惊惧惧，一国皇帝会对刺杀害怕成这样？只能说太假。”
“所以你肯定，这两人与刺杀我父皇有关？”祁封玉眸色深了深。
“第六感吧，情况紧急，我来不及细看。你当时太过鲁莽，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要不然兴许可以多观察一些。”秦挽实话实说。
祁封玉脸色变了变，额角微动：“那是本王坏了你的事了？”
见他表情有点不对劲，秦挽摇摇头，由衷的说谎：“不会，你心系父亲是人之常情，何况你的身份本就是个孩子一般的……鲁莽点没什么不对。”
祁封玉又怎么听不懂秦挽的话，他当时见到父亲被刺杀，心中一痛便不假思索地行动了起来，好在他理智尚在，没有暴露自己的本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你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秦挽见他深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祁封玉微微挑眉，“何意？”
还装！秦挽撇撇嘴，干脆开门见山：“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皇上重伤，太子势必有所行动，你若是继续痴痴傻傻，只怕会非常不利。你此刻重伤，又受了刺激，医学上来说，受了极大的刺激，人的性格是可以变的。”
她已经把话挑明，太子只差一步便是万人之上的无上帝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等难过劲头过去了，皇上就算不死，恐也活不了多久。何况楚国东方凯，代国刘萧尚且在皇宫中，若是他们不做些什么，那就实在是对不起他们一国之君的名头了。
她考虑的深入，同样有此想法的祁封玉微扬嘴角，“看来王妃同本王想到一处去了。”
他本就有意恢复自己的本性，父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子的野心也一天比一天大，若是他再不站起来，只怕太子和皇后翻手覆雨间便将这江山易入李氏宗祠之中。
二人相视一笑，莫名多了些默契。
皇帝尚未醒来，太医院的太医们在皇帝榻前来来回回两三个时辰，期间药物热水不断，却没有一个太医表示皇帝的伤情好转，每个人表情凝重，在皇帝榻前的皇后更是泣不成声。
终是在折腾了五个时辰之后，一名资历颇深的太医深深叹息，脸上的表情尤为伤心：“恕臣等无能，皇上他已经……无药可医。”
伤及了心脉，虽然已经及时救助，但毕竟失血过多，饶是现在苟延残喘，怕也活不了多久。
此话一出，皇后站立不稳，险些晕了过去，多亏太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众嫔妃哭声更大，本就弥漫着悲伤之气的寝宫，更是让人心生烦闷。
皇后伸手，颤抖地握住了太子之手，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无声的眼泪让在场的众太医和宫娥太监心中更是悲恸不已。
太子祁封城双目通红，面上虽是悲痛，眼中却是极为坚韧的表情。皇帝重伤不治，他作为太子自然就是整个北祁的顶梁柱。
“母后放心，孩儿会暂代父皇，不会让我北祁落入他人之手！”
太子掷地有声，说出的话更是坚韧不已，确实，皇上倒了，皇室无人可用，便需要太子撑起皇室，撑起整个北祁。
皇帝不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所有人沉浸在悲痛之中，却有几人心思莫名。
东方凯回到了宫中的住所，坐于座上一言不发，食指有规律地敲着，眉头深锁。
他的跟前是来禀告前殿情况的侍卫，东方凯听完，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他身边的侍卫上前，毕恭毕敬：“皇上，属下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东方凯斜睨了那侍卫一眼，薄唇反讥道：“机会？什么机会？”
那侍卫见状立刻跪于地上，“属下该死！”
“你是该死，妄自揣测朕的意思，谁给你的胆子？”东方凯不慌不已，停下了敲着的手指，目光幽冷无比。
“属、属下……”这是打从心底里的恐惧，侍卫竟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结结巴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侍卫如此反应，东方凯却收回了目光，“起来吧，朕这次不怪你。这趟浑水无论趟与不趟，我们都没得选择。”
侍卫却是听糊涂了，“皇上，属下不太明白。”
东方凯冷哼一声，目光骤然变寒，伸手挥落了桌上的茶杯，面上的愤怒丝毫不加掩饰：“不明白？不明白朕就告诉你，朕也被人当作棋子了！”
楚国和北祁向来不和，中间的代国举棋摇摆不定，如今他人在北祁，说什么做什么都十分容易遭人诟病。皇帝重伤不治，只怕这天下人都会怀疑是他东方凯所为。
好个一箭双雕之计，既杀了皇帝祁耀，又毁了他楚国的名声，歹毒得很啊！
怒了片刻，东方凯抚着额头恢复了冷静，身旁的侍卫默不作声，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半晌，却见东方凯笑出了声，那声音由小渐大，最后猖狂一笑，目光狠毒无比：“想利用我东方凯？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侍卫低头不语，打了无数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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