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好。”
南星是想念易知非的。
是该和师伯见上一面,告诉师伯,她原谅他了。
……
从B超检查室出来,安雅慌忙上前拉住南星的手。
但。
在看到南星饱满嫣红的唇瓣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瞪了眼一旁的傅谨默,就差把禁欲两个字说出来。
“谨默,你爸和你有话说,你们去隔壁病房聊两句。”
“……”傅景和一脸被支配的懵逼。
安雅一个眸光扫过去,眼神示意傅景和,应该尽尽当爹的职责,给儿子科普一下孕期安全手册。
儿子太肆意妄为,现在喉结上的牙印吻痕还清清楚楚。
“咳……”傅景和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站起身,顺从安雅的支配。
他望向傅谨默,一本正经。“走,有几句话交代你。”
两父子走后。
安雅也温柔的叮嘱着南星。“星儿,你千万别紧张,孕期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愉悦。还有,宝宝四周了……这两个月,你和谨默分房睡吧,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万一……咱们安全第一。”
南星立即拒绝。“放心吧阿姨,我和谨默有分寸。”
分房睡绝对不可能。
她这刚检查出怀孕,傅谨默就惶恐不安,担心的胡思乱想,再分房睡,冷落了他,他的情绪精神会崩溃。
不想让傅谨默觉得,有了宝宝,他就不重要了。
安雅轻叹了口气,她就是知道南星和傅谨默如胶似漆,浓情蜜意,才想让他们分房睡。
“好吧,阿姨不强迫为难你们,但是星儿,你要硬下心肠,不能再惯着谨默,任他胡来。”
话说的很委婉。
但都听得懂。
“嗯。”南星点了下头,觉得安雅还是不够了解傅谨默。
别说前三个月,估计整个孕期,傅谨默都不会再碰她一指头。
除非她蓄意勾引,软磨硬泡,强上了傅谨默。
十分钟后,傅谨默冷着脸,从病房里走出来。
他牵起南星的手。“宝宝,我们回家。”
南星不用想也知道,傅景和交代了傅谨默什么,回去的路上也就没问,她在车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
等南星睡到自然醒时,卧室里光线昏暗,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小壁灯,傅谨默没在床上。
南星抬手揉着眼睛,恍惚记得傅谨默给她换了睡裙,亲吻她的额头,是上床陪着她一起睡的。
人呢?
南星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凌晨四点二十分,她惊得雾眉蹙起。
“默宝……”
她慌忙下床,光着脚跑出卧室,穿过漆黑的客厅,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瞬间松了一口气。
南星走向书房,一推开门,浓烈刺鼻的烟草味袭来,呛得她轻咳出声,眉心紧蹙。
空气里弥漫的呛人烟味,不是几根烟能蔓延出的。
抽了很多烟。
傅谨默却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电脑还开着,屏幕里透出的亮光,映照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走近了,南星才发现,他手里还攥着一支钢笔。
胳膊下压着几张A4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一旁的烟灰缸里,堆满了几十根烟头。
南星水眸轻颤,心疼的呼吸微沉,她有些生气,拿起一张纸,却在看清上面抄记的字句后,蓦然红了眼眶。
孕早期的注意事项,缓解孕吐的食物水果……
每一条都记得很详细。
亮着的电脑屏幕,还停留在搜索孕期科普的页面上。
南星勾唇,咕哝了句傻子,泪水浸湿了眼尾。
她垂眸盯着傅谨默的侧脸,心脏又软又疼。
傅谨默永远比她想象中的深情,比想象中的爱她。
南星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后,她没叫醒傅谨默,转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透气。
她回卧室拿了毯子,轻轻给傅谨默盖上,又拿走他指间的钢笔,弯腰吻了吻他的脸。
“默宝,谢谢你这么爱我。”
傅谨默情绪不对,很焦虑,叫醒他,又会很长时间睡不着。
她在书房陪着他。
……
长夜漫漫,这一夜失眠的人有许多。
杨公馆。
二楼。
杨灿森和杨朵柠的房间里,灯一直亮着未熄。
兄妹俩从看到微博上的热搜,看到南星傅谨默晒的结婚证,确定两人结婚的消息,就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中饭晚饭都没吃,一直待在各自房间里黯然伤神。
杨灿森在地板上坐了一夜,也喝了一夜的酒,眼中的血丝猩红完全没消褪过,胸口痛的不行。
见鬼了。
越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灌醉自己,哪怕喝死,也想逃避今晚,但却越喝越是清醒。
小蔷薇结婚了。
小蔷薇诈死失忆,消失了三年,感情的齿轮重新洗牌,但,她还是只看得到傅谨默。
嫁给了傅谨默。
这几年,杨灿森心性成熟了不少,从纨绔子弟也混得风生水起,做了火锅酒吧生意,全国连锁,还成为了职业摩托车运动员。
往他身上贴的女人不少,清纯的,妩媚的,各种类型的模特辣妹,却都被他无情的拒绝。
他拒绝一切女人,也拒绝家族联姻,心里装满了“已故”的小蔷薇,决定终身不娶。
傅谨默把自己折磨成了疯子,杨灿森也半斤八两,白天笑容满面,不露一丝伤痛破绽,晚上整夜整夜的酗酒酗烟。
所有人都即将撑不下去时,小蔷薇回来了。
傅谨默活了。
杨灿森也活了。
但。
却是再次重演输的一败涂地。
杨灿森虽然嘴上说着绝不放弃,要和傅谨默竞争到底,但是,他和南星见过寥寥几面,上次在大学城夜市一别后,看到南星对傅谨默的呵护温柔,看到南星脸上的笑容,眼睛里的深情,他恍然明白,竞争根本不存在,南星从未看到过他。
从此以后,杨灿森便欺骗自己心死,全身心投入比赛工作中,不再去打扰纠缠南星。
因为,他给不了南星笑容,给不了南星快乐。
“小蔷薇……新婚快乐。”
他勾唇呢喃,仰头灌了一大口灼喉的烈酒。
喉咙滚动间,眼尾落下一滴冰冷的液体。
他放手了。
真真正正的放手了。
……
与此同时,隔壁的房间里,杨朵柠坐在床上,手心里一直握着手机,犹犹豫豫了一整夜,却始终没勇气打给心上人。
商陆。
不知从何时起,连她自己都记不得,那个戴着金丝眼镜却恶劣残暴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嘲笑她胸小,第二次见面就用枪指着她,威胁要杀了她的男人,什么时候让她从惧怕,藏放在了心尖尖上。
杨朵柠清楚记得,三年前,在南星诈死后,商陆血洗了忘忧山庄,一人屠杀上百人,身受重伤,濒临死亡之际,正巧碰到了深夜外出的她。
她将商陆送到医院抢救,晚了一步,医生开了死亡证明,尸体推进了太平间,却又被一个白袍仙人救活。
白袍仙人救活商陆就走了,是她留在医院守了商陆一个星期。
商陆醒来后,拒绝她的照顾,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她却发觉自己爱上了商陆。
哪怕商陆凶她,威胁她,驱赶她,她还是忍不住靠近他。
杨朵柠花天价雇了顶尖侦探,调查到商陆的下落,包括他成立的星陆组织。
她煲了药膳补汤,让保镖开车送她去深山里,有些崎岖狭窄的山路,车子无法行驶,她下车步行,磨破了小皮鞋,差点被毒蛇咬,筋疲力尽,才到达星陆组织。
但。
见到她,商陆勃然大怒,扔了汤,不顾夜已深,山间危机重重,将她吼撵了出去。
杨朵柠为了保命,在树上蹲了一夜,她眼睁睁看着狼群野兽在树下觅食行走,差点死在深山里。
回到A市就大病了一场。
但。
杨朵柠依旧不死心,经常悄悄去星陆组织,躲在远远隐蔽的角落,哪怕能看到商陆一眼,她也觉得值。
这三年里,杨朵柠不止一次向商陆告白,甚至表示,她可以不再穿洛丽塔,可以改走成熟的路线,甚至愿意成为南星的替代品,卑微到尘埃里,却始终没感动商陆半分。
床上,杨朵柠长睫泛红湿漉,掌心里的手机被捂攥的发热。
她想给商陆打电话,安慰他,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南星和傅谨默结婚了。
商陆也一定彻夜未眠。
她犹豫不决的原因,不是怕商陆会凶她,怕的是商陆再一次为了远离她,早已换了新号码。
天色渐亮,朦胧的光线从窗帘缝隙中隐隐透过来。
杨朵柠吸了下鼻子,深吸了口气,拨打了犹豫一夜的号码。
她的手在颤,心脏也在颤,还没通,客服冰冷机械的声音传进耳里。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
酸菜不止知道南星和傅谨默领证了,还知道,傅谨默要当爹了。
昨晚从医院出来,傅谨默就联系了酸菜。
让酸菜立即找寻易知非的下落。
南星怀孕了。
易知非要晋升师祖了。
酸菜自然知道傅谨默的用意,易知非在南星身边守着,他也觉得是最适合安妥的。
但。
易知非行踪神秘,他不自动现身,谁也寻不到他。
于是昨晚,酸菜只能连夜赶回易知非深山中的住所,抱着一丝碰运气的希望,看人在不在家。
坐落在深林中的雅致小院,因常年无人居住打扫,早已破落衰败,藤蔓植物疯长,连窗户房门都被覆盖的严严实实。
显然,易知非没再回来。
……
清水湾公寓。
傅谨默原计划的上班,也因南星突然的怀孕,暂时搁浅。
虽然家里有叶莲娜,亚米拉,但傅谨默还是不放心,别说工作了,他接完酸菜的电话后,整个人的情绪濒临失控。
易知非不见了!
下落不明!
生死未卜!
“怎么了?公司出事了?”
南星走上阳台,递给傅谨默一杯温开水。
傅谨默隐藏情绪,伸手接过水杯,在南星的注视下,乖乖喝光。
“没有,是酸菜的电话。”
南星眸光深了些,已猜测到了通话的内容。
她问。“找不到师伯?”
傅谨默沉默了几秒,点头。“不过你别太担心,师伯他……”
“我不担心。”南星勾唇,水眸凝视着傅谨默沉郁的侧脸。
“默宝,你太紧张我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得产前抑郁症。”
“胡说。”傅谨默伸手刮了下南星的鼻梁,严肃中透着深深宠溺。“哪有男人得产前抑郁?”
“有,不信你上网搜……唔!”
话还没说完,傅谨默伸手搂住南星的腰,重重吮吻她娇嫩的唇瓣,直到两人呼吸微乱,他才停止掠夺。
“我说没有就没有,一点都不紧张你,可放松了。”
他嗓音哑沉,抵着南星光洁的额头,喉结滚动,死不承认。
南星笑着拆台。“好,你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大半夜去书房查抄资料,只是为了练字。”
傅谨默:“……”
无言以对,他在南星唇瓣上轻咬了一口。
南星脸颊贴在傅谨默的胸膛,人靠在他怀里,水眸流转。“默宝,我有办法可以让师伯现身,但是需要你和酸菜配合。”
“什么办法?”
南星踮起脚尖,红唇凑近傅谨默耳垂。“你们需要……”
……
下午两点钟。
酸菜从深山赶回A市,风尘仆仆直奔清水湾公寓,手里还拎着许多采摘的新鲜野果子。
南星怀孕了,喜酸,这些野果子酸甜可口,每一个果子,都是酸菜从成片果树中精心挑选的。
下午三点钟。
炮火味十足的争吵声从公寓里传出,没一会儿,一辆闪烁着急救灯的救护车疾速驶来。
几个护士医生抬着担架,匆匆跑进了公寓楼。
大约五分钟后,南星躺在担架上,头发湿漉漉的粘连在一起,似乎是疼出的冷汗浸湿的,她手捂着小腹,面色痛苦,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商陆!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傅谨默脸色铁青,揪着酸菜的衣领,一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砰——”
酸菜往后踉跄了两步,人没倒,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被打飞落地,嘴角渗出了殷红血迹。
“傅谨默你冷静点,我真的不知道那些野果子孕妇不能吃,我……呃!”
还没等解释完,傅谨默一脚踹在酸菜的胸口,愤怒得额角青筋突跳。
“你就是故意的!你不甘心,你忌妒我娶了星儿,所以你要存心害死我和星儿的孩子!”
傅谨默和酸菜打了起来,重拳出击,毫不留情的殴打对方。
一旁的医生护士焦急万分,看着打架见血的两个男人,又看看担架上疼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劝架,还是先救人。
就在这时,对面一栋无人居住的顶楼上,一袭白袍的长发男人,纵身跃下,他神色担忧,朝着担架上的南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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