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癞蛤蟆要吃到天鹅肉了
“对对,就是那种棉纱,很薄很透气的那种,做起来也快,我这个礼拜就能弄出来,到时候你就能知道是啥样的了。”说着,她就看见院子里半空中上上下下的亮点点,愣了一下,欣喜的喊出声:“陆东平,你看,萤火虫哎!”
陆东平“嗯”了一声:“一到夏天这个时候就有,喜欢这个?”嘴里问着,手一挥,一把就捉住一只,放在手心里面。
张红英问她:“你们那没有这东西?”
温婉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见过一回,特别的少。”说着她凑过去看陆东平的手,还伸手戳了一下,萤火虫大概是受到惊吓,突然它就不亮了。
“咦?还是放了吧!”
张红英摇摇头,起身进屋,不打扰他们两个。
温婉见没人了才找陆东平说起陆东临的事情:“周建民不是在我班上吗?我问了,说不是他告状的,就是在一块捏着土疙瘩打仗完来着,那肯定就是满身满脑袋的泥巴,东临那孩子脑子转的快,知道回来之前得善后,跑去河里洗了。另外两个跟泥猴似的跑回去,可不就得挨削,然后一挨打拖泥带水的就给扯出来了。至于简招娣家里,他说他们几个根本就没进人屋,就是为了等陆明洪,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
说完,忍不住嘀咕:“这两家什么情况啊?是不是跟你们有仇?”
陆东平轻轻的扯了一下她的辫子:“怎么是你们,得改口了,我们,我们家知道不?”
温婉伸手把他手拍掉:“跟你说正经的呢!”
“还有比这更正经的事情?”
说到正经事,温婉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没跟家里说我们领证的事情?”
“没有!”陆东平看着她,目光深邃:“你想现在跟他们说?”
“啊?怎么是我想,说不说都行啊!”她是想问要不要改口来着,实际上就是叫表婶跟叫妈也没什么区别,她感觉都行,只要陆东平自己不在意就行。
陆东平低笑出声:“那我要是跟他们讲了的话,你可就要改口了,然后还得跟我住一块。我打算等入冬,小麦种下去,闲一点了就办酒,那会儿再让你一起改口。”虽然房子也起了,家具也打了,该置办的都置办了,但是这不是还没收拾好吗?
扯证这个事情上回他提了一嘴,家里就激动的不行,各种想法嗖嗖往外冒,所以,暂时还是这么着吧!有利于家庭和睦。
本来是说简招娣和周贵财家的事情,被陆东平这么一打岔直接岔的没影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喂了一阵蚊子,陆东平去打水,温婉刷牙洗脸,顺便监督陆东平也一起。
反正从她住过来之后早晚都是这样,别人她不管,陆东平那是一定要跟自己一样的。
她不嫌弃人穷,但是她会嫌弃人脏。
陆东平在这块已经算是很讲究的了,温婉更讲究,从小养成的习惯,早晚都要刷牙洗脸,吃了饭还得漱口,不止自己弄,还喊着陆东平一起,连陆春娥和陆东临都不放过。陆东临可以应付差事,陆东平却不能。
大热天的,洗脸还要用温水,说冷水洗了对脸不好,还要泡脚,喝水一定要开水凉下来。
陆东平哪在意过这些,渴的时候水缸里面随便舀一瓢凉水就灌进了肚子里,冬天有点咂牙,夏天这样不要太舒服。
冬天不洗澡,夏天的时候下工就往河里跑,一头扎进去从头洗到脚。没时间去河里,在家弄盆凉水一冲。
温婉从小就被照顾的细致,生活上一些旁支末节的早就成了习惯根深蒂固。
她不觉得因为来了山里就要改变,有些习惯,该保持就要保持,总归是有用的。
要求陆东平跟着她自己弄这弄那的结果就是洗漱完也进不了屋,被人摁在柱头上亲,亲的站都站不稳了。就差床还没支起来,要是支起来了,陆东平觉得自己根本就忍不到入冬,现在就能把人给办了。
要不然就不等那么久了吧?家具什么的赶紧上漆,等到秋收前味道就散的差不多能住了。
对,那会儿时候也好,虽然热了点,但是地里面的菜也多啊!
亲的温婉软巴巴的趴在他怀里他才哑着音喊她:“婉婉,不想等入冬了,等我把家具漆好,味道散一散我们就办酒,然后搬进去。”
温婉道:“我都行啊!”
反正证都领了,迟早要住一块的。
“那,办酒的话我要准备什么?上次给你做的那身衣裳那天穿行不行?你要不要问问表婶。”
陆东平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悄悄的将她身上的衬衣衣摆掀开钻了进去,那细嫩的触感让他完全忍不住了,不止想摸,还想咬。
男人就是这么的永远没个满足的时候。
刚刚喜欢的时候总是想拉个手,手拉上了就想抱一抱,抱过了还想亲个嘴儿,亲一次之后就想亲的更久,然后就不止是嘴了,哪哪都想。
土漆这东西有点危险,好些人过敏,别说碰,离近一点都能起一身红疙瘩。
陆东平刷的时候很小心,再三嘱咐了陆东临和陆春娥不要靠近新房那边。
至于温婉,不用嘱咐,那个刺鼻的味道就能让她主动的离的远远的了。
满院子的漆味儿,坐在堂屋门口都不行。刷了门窗,到礼拜六就腾出时间来刷床头家具了。
这回用的是桐油,比起土漆,这个可是好多了。
陆东平刷的细致,废了点功夫。
刷过桐油的家具比原来的颜色稍微深一点,但是还能清晰的看见木头的纹路,上面跟抛光了似的有一层亮光。
张红英实在没法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思想:“这要是刷成和门窗一样的颜色多好看,这样看着太素净了些。”
温婉道:“素净了才耐看啊,不会过时。这些东西都说不好,就跟那布一样,今年时兴红,明年时兴绿。”
高秀兰也难得的抽了时间过来看热闹,屋里面,陆东平已经在那里支床了。
就床头床尾,上面留了孔,打好的木条对上去就行了。
妯娌俩在门口瞧了瞧就去外面唠上了:“现在这日子是真的好了,这些小年轻有福了,我们那会儿有啥,能有件衣裳遮着不光脚光屁股就不错了。”
张红英摇摇头叹气:“就想着折腾,远了不说,你看咱门队上,哪家结婚是这样的。你们家东城还在部队上呢,有职位呢!盛夏又有正式工作,你们不也就起了间屋子,打了架床做了口箱子,你看我们这。”心里觉得体面归心里觉得,嘴上在人前该抱怨的一句都不带少。
高秀兰笑道:“盛夏是好,但是温婉也好啊,人家家里本来就体面,到家里来了肯定也得尽量的体面。我昨儿个听他大伯说,说东平去找他商量,九月前想把酒席办了?这臭小子也算是有出息的,不说置办了这一堆,当初看上温婉的时候就没几个人看好,背后不晓得多少人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东平自然不是那什么癞蛤蟆,但是这天鹅肉啊,眼见是能吃到了哦!”
张红英失笑:“你这当大伯娘,可不能笑话他。”
“嘿,我笑话他干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结婚好啊,结了婚就是大人了,都能少操点心了。”闲话到这里就止住了:“他大伯让我过来问问你,看看这个日子怎么订。”
张红英朝屋里看了一眼道:“早几年都不讲究这个了,我的意思是就阳历八月底,挑一个阴历阳历都是双数的,成双成对的也吉利。”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道:“这,我们说了也不算,回头还得他们兄弟两个合计。”
“那请客的事情?”
张红英道:“这个得看东平他们爷俩的意思,本家要请,有来往的也要请,队上公社那边我估计着也得请,左右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总能商量好。”
高秀兰点头称是,然后喊了温婉:“婉婉,你来,我跟你说点事情。”
温婉从屋里出来:“秀兰表婶,什么事呀?”
高秀兰从衣裳兜里面摸了半天摸了两张票出来,伸手拉着她往她手里塞。
温婉吓了一跳,忙拽着往后退,却挣脱不了:“表婶,你这是干嘛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她塞布票?
张红英也愣了一下:“大嫂你这是干啥?布票她有,我攒的都给她了被面什么的都买回来了。”李来英眼见要生了,大人就不说了,孩子总不能少了布的。
“你给的是你给的,我的是我的。”
“东城结婚那会儿,她给盛夏了一条丝巾,我听东城说了,那个老贵了。家里这会儿也没什么旁的好东西,我就想着要不就给闺女两张布票,回头去城里瞅瞅有好看的布料再凑一凑就能做身衣裳。”
温婉道:“真不用,我买了好些布的,这个留着给来英姐,她不是要生孩子了,买点软和一点的布,给孩子做两身贴身的衣裳。”
“你不要管,我心里有数,快拿着,再推来推去我可就生气了啊!知道你不缺,但是这是我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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