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脑中一片混乱,姜瑶不可置信开口：“王叔，您可能是误会了，长隽，长隽他不会....”
“不会什么？！二姑娘，您快些回去，回去看看老爷，等晚了，怕是没有机会了！”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王叔，你是不是和我说笑？”
“是阿兄让你这样说的，对不对？”
“你们都怪我不回家，所以想激将我回家？对不对？！”
“你快说，你快说啊！”
王朋泪流满面：“我的二姑娘，我们怎么.....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情哄骗您？”
耳边嗡嗡发麻。
苏扶楹站起来，一手撑着桌子，下一秒浑身无力，摔在地上。
桌子上的碗筷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动静。
紫英和岚翠从外面推门进来：“夫人！”
“别过来.....”
姜瑶哽咽。
“都别过来！”
她随手抓着碎瓷片，抵在自己脖颈上。
“都出去！”
“备马！”
“我要回家。”
从院子里面一路小跑出来，姜瑶只觉得手脚冰凉。
明夏和素月跪在地上，扯着姜瑶的衣服。
“夫人，您别吓奴婢，等大爷回来再说，夫人.....”
“都松开！”
姜瑶被绊得一趔趄，手心被瓷片扎得血肉模糊。
“夫人！”
明夏惊呼一声。
“都滚开！”
谢府门口的马车已经等着了，姜瑶最后看了一眼门口，转身上了车。
王朋驾着马车朝着姜府疾驰而去。
路上，姜瑶抱着肚子，坐在马车里面，只觉得肚子下坠得厉害。
她摸了摸肚子，可眼泪止不住。
“罐儿，阿娘是不是很没用啊？”
姜瑶低着头，肩膀无助地颤抖。
“二姑娘，到了。”
姜瑶来不及伤心，撩开帘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好多人在哭。
门口的侍卫看到姜瑶回来：“二姑娘，您终于回来了！老爷.....老爷他过世了！”
“阿爹.....”
姜瑶忙跑进去，“阿爹！”
“阿爹！”
从未觉得曾经熟悉的路这么漫长，姜瑶跑进正院里面，茫然无措看着院子里面摆放的棺材。
“阿爹呢？”
宋婉忙抱住她：“瑶瑶，你怎么回来了？”
“长隽没回去吗？”
姜瑶愣愣看着棺材：“阿爹呢？”
“瑶瑶，你听阿娘说，事情.....”
“阿爹呢？”
裴南嫣也大着肚子，让丫鬟搀扶着过来。
“瑶瑶，你冷静一些。”
“我冷静不了！我问你们！阿爹呢！”
姜辞从内堂里出来，他一身白衣，披麻戴孝。
“你还有脸回来！”
宋婉转身：“你回去！”
裴南嫣拦在姜辞身前：“昱枫，你不要这么冲动。”
“跟我先去前堂，一会儿吊唁的人该来了。”
姜辞却倏地甩开裴南嫣的手。
他指着不远处开口的棺材，眼睛死死盯着姜瑶。
“这就是父亲，你不是问我们父亲在哪里？就在这里！”
“他就在这里！”
“为什么？！他等了你那么多天！我让人去谢府上找你！次次你不回应！”
姜瑶早听不见她阿兄在说什么了，她站在原地，如坠冰窟，看着那副棺材，不可置信。
姜辞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他红着眼眶，“父亲他一直等你回来！他等着你回来！”
裴南嫣拦不住，差点被推倒，身边的丫鬟上前搀扶着走到一边。
姜辞怒吼：“父亲是被谢昀杀了的！”
姜瑶终于听到了最不想听的真相。
“都是.....”
“你闭嘴！”
“啪——”
宋婉把姜瑶护在身后，打了姜辞一巴掌。
她浑身抖如筛糠：“你妹妹她怀着孩子，你想让家里不得安宁吗？！”
“昱枫，别添乱了！”
“娘求你，别添乱了。”
可打完之后，宋婉又后悔了。
她看着那只刚才打了姜辞的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实在是气昏了头，怎么能打你呢？”
说着，宋婉抬头：“对不起，昱枫，娘....”
姜辞哽咽，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娘，我没有爹了，我没有爹了！”
姜瑶走到棺材跟前，渐渐感到一股麻木自足底涌上，再也坚持不住，跪在地上。
“阿爹。”
她终于看到了姜正堂。
姜正堂嘴唇乌黑，整张脸都泛紫。
“阿爹。”
姜瑶抓住他的手，冰凉的手，“阿爹，我是瑶瑶，瑶瑶回来了。”
“阿爹，你睁开眼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是瑶瑶不好，总是一意孤行，阿爹，对不起。”
“对不起。”
姜正堂的手已经有些僵硬了，指腹粗糙。
姜瑶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阿爹，你睁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阿爹，阿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
“你个大骗子！上次你明明和我说好的，说等下次回来！等下次回来，你肯定带我去城外的桃林里面玩！”
“你醒醒！你醒醒！”
姜瑶半个身子探进棺材里面，抓住姜正堂的肩膀，晃动着。
“你醒醒！爹！你醒醒！”
“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姜瑶声嘶力竭的喊声响彻整个姜府，姜辞跪在地上，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大夫呢！”
“大夫！”
“不可能死的！一定是你们没有好好治！”
“大夫呢！”
宋婉跑过去，“瑶瑶，你听娘说，别这样，你爹他.....”
“胡说！我摸阿爹的手还有温度！他只是睡着了，我知道他肯定生我的气，他肯定怨我没有常回家！他肯定因为我之前不懂事生气！”
“娘，你去找找御医好不好？让他们给爹治病，多少钱，多少钱我都给得起！”
“娘，我求求你，你肯定认识很多好的大夫，对不对？”
宋婉只是心疼地看着姜瑶：“瑶瑶，我苦命的孩子......”
“都怪我以前不懂事，都怪我不懂事！”
“阿爹！你醒醒，我以后肯定好好听话，我再也不睡懒觉了，我也不任性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你看....”
“瑶瑶！”
宋婉抱着昏过去的姜瑶：“快去，叫大夫！大夫！”
*
吕万义提着药箱，从里面出来。
“夫人，二姑娘无碍，只是情绪起伏比较大。”
“肚子里的孩子呢？”
“孩子也很好。”
“那便好。”
宋婉点了点头：“劳烦吕大夫了。”
“夫人客气，姜太傅于我有恩，能在这个时刻，为姜府分忧，是草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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