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黑锅
差头姜锐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
果不其然，说完之后，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无比的憎恶，甚至恨不得想活活撕了他。
“畜生！”
“走狗！”
“我认识他，住东城平康大街的，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没想到却沦为一条权贵的看门狗！”
众人几乎是咬着牙吼着。
姜锐作为皇城根下生长的人，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虽然他特意调到了这边来行事，但依旧被认了出来。
他心头一阵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等此事了后，再看看能否消除误会。
在此之前，自己身上背负的走狗骂名是消除不了。
这些人是恨毒了他。
但那一群粮商看他的目光，却是无比热烈，就像在看亲爹一样，如此向着他们说话的差头，他们不敢不爱啊！
姜锐实在不敢接受他们的热情，否则跳进江河都洗不清了。
通判顿时皱起了眉头：“此乃京都，皇权王法发源之地，虽然百姓有错在先，但是粮铺之人下手过重，原本就有错在先，罪责更甚，来人，将其一起锁拿下狱，严加惩处！”
“另外立刻遣派大夫救治百姓，所有一切医药费全部由粮铺垫付，若有异议，皆可来找本官！”
通判饰演的是个白脸，自然是正大光明伟岸。
此刻百姓看他的目光更是热泪盈眶。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比起姜锐的态度，通判虽然是各打二十大板，但至少做到了一视同仁，比起那些走狗而言，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多谢大人为草民做主！”
“青天大老爷在世！”
“多谢大人主持公道。”
众人纷纷稽首而拜。
粮商一听就急了，怎么这通判如此不懂事，看样子好像是来真的！
若是被此人抓进去的话，虽然能够赎出来，但是也要费不少的功夫，更何况还要赔偿不少的医药费，他们怎么肯干！
“万万不可，凭什么要将我们一起抓起来，明明是他们冲击粮铺在先，你这狗官，到底懂不懂断案，不懂就叫你上官来！”
“你一个小小的通判，竟敢胡说八道，哪怕京都府尹来了，对我们也要客客气气的！”
“哼，你有本事就抓人试试，你看看那乌纱帽还能不能够保得住！”
掌柜一脸的趾高气昂，虽然他只是门阀当中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个管事，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若是他身后的这些掌柜们加起来。
别说小小的一个通判。
哪怕是京都府当中的大官来了，也要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通判怒目圆瞪，仿佛被他们这一番狂悖之言气得够呛。
“放肆，竟敢在本宫面前喧哗，全部给我闭嘴！”
通判暴喝一声，但是粮商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宛如挑衅一般。
李志在高台之上看见这一幕。
哪怕知道下面是演戏。
但他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股怒气，杀意更是无法掩饰。
还真是好胆！
在天子脚下，这些粮商都天不怕地不怕，仗着身后的背景胡作非为，可想而知，地方上的又是何等的恶劣？！
“这些人向来如此吗？”李志冷声道。
“是，他们背景深厚，有些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但他们身后的人背景不小，所以不少官吏对他们也要礼让有加，导致他们行事横行无忌！”
长孙任有些忌惮地说道。
他本就是京都人，又在京都衙门中磨练了十几年，对于这些人再了解不过。
这些人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色，仿佛随意都能捏死。
但他们的身后关系错综复杂，千丝万缕，谁也不知道谁的背后会站着哪一个大人物。
李志一声冷笑。
哼！
世家门阀！
威慑力还真是强，哪怕是小小的一条狗，也能够让朝廷大员忌惮不已！
不过李志知道，他们可不仅仅只存在于大汉王朝当中，而是诸国都有。
已然真正的根深蒂固！
所以才会令各代帝王头疼棘手。
底下场景顿时又有了新的变化。
就在通判怒火万丈，准备强行将其逮捕的时候，姜锐适时上前一步，将他拉到一边。
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其他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通判大人，切不可如此啊，这些人背景深厚，听说内阁那位还亲自下令，一定要维持粮铺的秩序，所以绝对不能动他们，否则你我官位不保！”
姜锐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但却又清晰地传到他们的耳中。
众人脸色顿时一变，粮商顿时膨胀无比，难怪对他们如此照顾，原来是内阁有人打了招呼。
看来以后京都都可以横着走了！
但听在百姓的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家伙，如此纵容这帮奸商，竟然是有内阁当中的高官。
那还能是谁？
除了当今首辅周玄感之外，谁还有那么大的权利？
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早就听说朝廷出了一位奸相，逼得皇帝只能自保。
甚至他们不少人都被鼓动逼宫过，差点被满门抄斩！
他们心中顿时将所有猜测对上了号。
这一口黑锅扎扎实实扣在了周玄感的头上。
通判转过头来，无比歉意地看着所有的百姓，然后深深一礼，眼中含泪。
“我李某人，让诸位乡亲失望了，是我无能，国事艰难，还请见谅！”
看着堂堂通判居然向他们躬身行礼，百姓感动不已。
如此恰到好处的演技，顿时让百姓心中的怒火顿消。
纷纷出言安慰。
“通判大人不必多礼，都怪这该死的世道！”
“通判大人，你是好人，此事不怪你！”
“您肯定有您的苦衷，朝廷当中出现了奸臣，这才导致秩序崩坏，我们错怪了陛下呀！”
无数人捶胸顿足。
虽然他们不敢当街骂首辅，但是在心中已经将他全家都骂了一个遍，特别是周玄感的老母亲，已经被他们问候得数十遍还多。
李志坐在高楼上看见这一幕。
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长孙任！
好家伙，到底是从哪找来的演员？
这也太能演了，就这么一来一回之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百姓的矛头，全部调向周玄感。
这些都是人才。
果然藏龙卧虎。
李志都有些同情周玄感了，这口黑锅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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