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楼


安晴雪撑着梅香的手臂,又示意兰香让出位置。

她想直面安国公府周遭的所有百姓,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直面所有人。

“诸位!”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梅香能感受到小姐的手在发抖,冰凉无温。

“我原是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安晴雪。”

四周众人安静,才路过的百姓也驻足停留看起热闹来。

“今日将我身上流淌的安家血脉归还于安国公府,从此我父亲安国公,不再与安国公府有半点关系!”

听到这里,兰香也不免低头抹泪。

“望各位周知。”

“日后我便只是安晴雪,再无其他身份。”她说完后,梅香只觉手臂上的力气突然小了。

人接着双腿软了一下,梅香赶紧扶住了安晴雪的身子。

“姑娘,咱们走。”

两丫鬟带着安晴雪往僻静处走,留下一众百姓在原地消化她所言之语。

有一身着黑衣的人,脸戴半扇面具跟着消失在角落。

“你将姑娘扶着,我这就去找车夫,万不可有闪失。”兰香嘱咐梅香。

随后离开。

安晴雪意识薄弱,她靠着墙双眼紧闭,几乎要被晕厥吞噬。

“姑娘?”

耳边丫鬟的声音若有似无。

她努力睁开眼,白光一片。

整个身子彻底失了平衡,只觉得带着暖意的手将自己环抱,拥入怀中。

她想动,但手脚僵直难以操控。

此人的颈项之上,赫然镶嵌着一枚月牙形的胎记,那胎记色泽温润。

脑海中本有的场景与之重合。

那一夜,翻云覆雨之际便是这样如月般的印记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安晴雪永远也不会忘记!

到底是谁让她失了清白之身,到底是戚家人有意的设计陷害,还是这男子主动的联合?

“放开……我。”

她支支吾吾连话也说不明了,可她恨他!

自我意识占据了她的脑子,手脚也恢复自如,安晴雪拼命地挥舞着手臂挣扎。

“抱歉。”

男人的声音说不出的熟悉,可下一刻她却彻底没了知觉。

裴玉嵇双指点在了她的昏睡穴。

身边的梅香靠墙躺着,也没了神智,彻底昏死过去。

安晴雪手腕处的鲜血因挣扎又开始往外渗血,裴玉嵇以内力封住其伤口,转身踏墙消失在半空。

……

当安晴雪再度恢复意识时。

手脚虚弱无力像溺在水里,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整个人躺在不知何处的床上。

“呃!”

她挣扎着起身不小心压到伤口,不免愣住。

伤口已被人缠上绷带,隐约能看见干涸的血迹,身着的仍然是先前的血色襦裙。

木床,桌椅。

房屋不大,一览无余。

“诶,客观稍安勿躁,这就来!”门外传来咚咚咚地脚步,有人从门外跑过。

听这动静儿,多是在客栈。

安晴雪努力撑着身子起身来到桌边,回想着刚才昏迷前发生的种种。

记忆渐渐连贯。

有着月牙形印记的男子。

在巷口将她劫持,然后带到客栈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手里的水壶装着滚烫的开水往杯里倒,不知不觉就满了杯。

“嘶!”水淌了出来,烫手。

她皱眉回过神,正要找手帕擦干,目光却被桌面上的物件吸引过去。

并排放着的白瓷瓶,红布塞着口。

‘金疮药、消痕膏。’字条上只写了这四个字,以及压住字条的是一枚玉佩。

遭人戏弄的无端怒气涌上心头。

安晴雪抓起玉佩就要往窗外扔,却突然收住了力道。

这男人平白将自己独自留在客栈,又留下了药品和信物,所为何意?

一时想不明白他的用意,她将玉佩收入怀中。

收拾好物件便出了客栈,安晴雪原想找掌柜结账却得知早有人在柜台留了钱,没见到人。

回到宅院,稚梅赶紧迎上前。

“姑娘!姑娘您终于回来了。”

她里里外外好一通检查,确认安晴雪除了手腕处的伤口外别无其他伤痕。

又赶紧命人拿来换洗衣物,搀着人去了主屋。

“奴婢是按姑娘往常的习惯布置的屋子,姑娘您若有住着不妥的地方便告知奴婢。”

屋里干干净净,窗外的阳光正巧往屋中间透。

稚梅忙活着取下帘子,仔细着将污衣替安晴雪褪下:“兰香找到车夫往巷口回时只看见梅香倒在地上。”

她嘴里不停地说着,手上也没停。

拿来干爽舒适的衣物又给穿上:“见您不在急不可耐,赶紧回府上来报。”

“奴婢派了手底下的人去找,正要去报官,您就回来了。”

安晴雪点点头,低头扣上脖颈处的盘扣。

“我……”话还没出口。

稚梅却扑通一声跪下了,躬身道:“还请姑娘责罚奴婢们,是我等办事不力,让您受惊了!”

“快起来。”

她忍着头晕弯腰扶起稚梅,随后坐上凳子。

“此事与尔等无关,有人有心要带我走,纵然防是防不住的。”

语毕。

安晴雪从怀里掏出那男人留下的玉佩,递给稚梅。

玉佩透过光微微泛着绿意,颜色倒不深,不算是上等的货色但也值些钱。

“这是?”

稚梅翻来覆去地将玉佩放在手里看,底部的两三个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一楼’。

“这玉佩是劫我之人留下的东西。”

安晴雪很冷静,一路上的细细思量让她做了个决定。

“找到他,杀了他。”

听闻此话。

稚梅手一抖,但立即定住了心神,她带上玉佩离开了主屋。

先是从武婢里找了几个最为能干的说明此事,随后独自去了黑市。

第一楼想必是个组织,此人若是这里的人物便得先找到这个名为第一楼的地方。

黑色鱼龙混杂,有钱谁都能买到消息。

妖狐坐在桌前玩弄着手里的酒杯,叹道:“有人拿着你的玉佩找第一楼,谁让嵇王殿下如此上心?”

“甚至将楼主的玉佩给了去。”

妖狐,如其名若梦似幻,容颜更是世间罕见之姿。

他身姿轻盈,宛如月下初绽的幽兰,既有男子之挺拔英气,又不失女子之柔美温婉。

一头青丝如瀑,以玉簪轻挽,他起身走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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