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从未有过如此荒谬之事
“臣妾拜见陛下。”王后目不斜视，从凌蕴身边走过，来到殿中。
“王后，你可识得此人？”赤霄王幽幽问。
拓跋王后顺着他指的方向，朝身后看去，“回禀陛下，此人看着有些熟悉，但臣妾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是吗，你再仔细看看。”
拓跋王后硬着头皮看去，无可避免对上了凌蕴一双无神眼睛，含量彻骨，叫她不敢再看第二眼，“回陛下，臣妾真的认不出，还请陛下不要与臣妾开玩笑了，直接告诉臣妾吧。”
赤霄王凝着她，将刚收上来的罪状递给宸贵妃，“爱妃，你来告诉王后，下面的人究竟是谁。”
“是。”宸贵妃接过罪状，展开看着那字字暗色，短短一页纸，写满她二十年的痛苦岁月。
就是这些东西，将她害的几乎家破人亡。
兄长和父亲被剥夺了官职，至今被囚禁在平西候府，不得而出。
母亲与嫂嫂哭瞎了双眼，日夜担忧。
沈将军一届忠良，被害的个坠落悬崖、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的孩子，她的璟宸，受尽苦难，差一点就被折辱而死。
她忍住汹涌的泪水，华为恨意，从罪状首字开始读。
王后在下面听着，总是不安生，几次欲出声打断，被赤霄王开口制止。
罪状在她面前过了一遍，也在众位大臣间又过了一遍。
众人将这罪状与方才凌雪儿与王后私传的信件联系在一起，恍然大悟。
如此说来，一切就通了。
难以置信的“啧啧”声与叹息声在大殿上响起，拓跋王后的面色惨白如纸。
她指着那罪状，“陛下，臣妾从未与凌雪儿传过信件，臣妾多年未见，都不认得她了，怎么会私传什么信件！”
“至于这罪状，臣妾今日一听，也是一惊。”王后抬起袖子抹泪，“宸妃妹妹，本宫竟不知你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楚，真是好生冤屈，这凌太傅当真胆大包天，竟做出这种事，请陛下严惩，以平宸妃妹妹之冤屈。”
王后的兄长刑部尚书立刻出列，“回陛下，王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岂容他人如此污蔑，这其中定然有误会，还请陛下彻查！”
王后的父亲拓跋老将军沉声道：“老臣的女儿，是先王钦点，自小当做王后来培养的，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凌蕴居心叵测，挑拨王上与王后关系，请陛下严惩！”
殿上僵持了半晌，凌太傅忽的笑了起来，他看拓跋王后的眼神带霜，狰狞而落寞。
他虽笑，却什么也没说。
瘆人而执着，死盯着她背影不放。
萧璃遂命人去带凌雪儿。
凌雪儿被驾着来大殿上时，见到那残破的男人身影，意料之中的冷笑一声。
还是被殿下找到了，一个都逃不过啊……
她仰头肆意笑着，堪堪被押解到大殿上。
萧璃静静等她笑完，直视着她眼中的疯狂之色道，“王后娘娘，不承认她与你父亲勾结，推翻了你的口供。而你父亲，始终不开口。你有什么好说的？”
凌雪儿此时已经失去理智，被激怒吼着，“凌蕴，你个懦夫！你为了这女人，赔进去我们全家的命，你这是早有预谋，你生我，是不是为了当做棋子，给你心爱的王后铺路？！”
“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四岁那年，你叫我坐在马车里等，而你，与一身宫女打扮的王后在宫门依依惜别，你以为我没看到？”
“你帮她做了这么事，为何就是不能想想我，想想我母亲？”
“你是畜生，欺骗别人的畜生！觊觎王后，助纣为孽，却将亲生女儿当做工具，你不配当父亲，你不得好死！”
“你的报应来了！你……”
凌蕴骤然抬头，双目赤红的扫向大殿。他以手撑在膝盖上，晃着身子起身。
那边凌雪儿还在骂着，凌蕴苦笑一声，扫着众人道：“我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甚至不如一头畜生。”
他指着地上脊背挺直的王后，笑道：“可我是一开始就这样的吗，还不都是被人引着，步步深入，卷进那皇家斗争，无法抽身。才导致走到山穷水尽，像只蝼蚁一样度日。”
“诸位可知道？我还指着她说风头过了，九王子登基后来接我，届时将我奉为功臣，享帝师之尊。
可我在山里等了一年又一年，怎么也等不到她说的那日，到最后，等到我头发都白了，只盼来了追杀自己的人。”
他目眦欲裂，“而这追杀之人，是我当年拼命要护下的啊！我为你毁了半生，娘娘，王后娘娘，到头来，竟换来你一句‘请陛下严惩’！你……”
“够了！”拓跋皇后嘶喊着，“陛下，此人在污蔑臣妾，臣妾全然不知他所说何事，臣妾冤枉！”
俨然是垂死挣扎，赤霄王面无波澜的瞧着她，下令将其他证人与物证带上来。
随着柳儿、传信人等被带上来，所有证据全都串起来显露在众人面前。眼看大势已去，拓跋王后“嘭”的一声瘫坐在地上，朝赤霄王拼命磕头：
“陛下，当年之事系臣妾一人所为，臣妾鬼迷心窍，臣妾、臣妾为人挑唆，乱了心智，一时糊涂做下的！”
“此事发生时，臣妾已经伴随圣驾多年。此事臣妾父兄均不知，还请陛下责罚只罚我一人！”
赤霄王默然半晌，幽深的瞳孔扫着大殿上所有人，定在披头散发的王后身上，“孤与你夫妻一场，本不想动你，你却拿孤的五王子，孤亲自教养的王太子，堂堂皇嗣的血统之事当做筹码！”
“赤霄开国三百余年，从未发生过如此荒唐荒谬之事！”
“你这是要让孤错杀亲子，将孤钉在耻辱柱上，叫孤死后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这话重到叫大殿上所有人仓皇跪下。
相关不相关的人，纷纷两股战战，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心去。
陛下许久未如此盛怒，上次如此，还是覆灭东宫上下之时！
而今，陛下知道当日的所为都是被算计、被蒙骗，拓跋府怕是要血流成河，横尸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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