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囊中之物
李隆基一听高力士这么说,老眼瞬间就亮了。
——还是高伴懂自己,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一个女子,当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太子凭什么不愿意让给自己?
“这天下江山都是圣上的,更何况是其中的一个小小女子呢?”高力士说着,又道:“依着微臣所见,太子殿下十有八九也不会介意此事,相反,他应该乐于将圣上想要的女子让出来,以表孝心。”
当时李瑁为了反抗李隆基召杨玉环入宫的命令,在休妻之后直接将人送入了太真观。那之后,凡是李隆基再提要杨玉环的事情,李瑁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
李隆基就觉得李瑁很是不孝,太子李亨不应该这样。
所以高力士这话,可谓是实打实地说到了李隆基的心坎上啊!
见李隆基十分动容,高力士继续说:“此事就算太子殿下不同意,微臣也有办法让他同意。还请圣上……”
高力士三言两语,便说动了李隆基。
李隆基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决定就按照他所说的去做,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就这么定了!”
李隆基大手一挥,仿佛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烦恼。
次日一早,整个皇宫都传遍了一个消息:圣上要离开大明宫,去骊山的离宫修养几日。骊山的离宫是帝王度假之地,温泉、风景皆美不胜收。
若是李瑁在的话,就会知道历史上杨贵妃也曾在此“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而闻听此讯,太子李亨不禁皱起了眉头。
父皇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大明宫,册封侧妃的事情岂不是又要延后?他心中焦急,于是迅速穿戴整齐,前往上书房,希望能见到父皇一面,再次谈及册封之事。
李隆基正在上书房欣赏近日心得的画作,看见儿子的到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李亨行了一礼,开门见山地说:“父皇,儿臣有话想说。”
李隆基挥挥手,示意内侍退下。
待只剩下父子二人时,李亨直接道:“父皇,儿臣请求您尽快批准册封乌孙雅茹为侧妃的事宜。这件事已经拖得太久了,明日您要前往离宫,只怕是更没时间册封侧妃啊。”
李隆基听完,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悦。
“太子,你怎么总是在这个时候来烦朕?”李隆基语气不耐烦,“朕刚刚宣布要去骊山修养,你就跟过来问这些。你关心的难道就只有册封侧妃一事吗?朕为何要去离宫,当然是因为朕身上不适,需要休养,你不关心朕的身体,岂非不孝?”
李亨心头一紧,连忙道:“儿臣并非不孝,只是希望父皇能早日做出册封一事的决定,儿臣方便安排各项事宜。毕竟……”
“够了!”李隆基厉声打断了他,“你现在是觉得朕在阻碍你封侧妃的愿望吗?你可知,这些年来朕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日夜操劳!现在身体不适,需要修养一番,难道你也看不到朕的辛劳,只知道索要一个女子吗?!”
这番话说得李亨无言以对,脸色煞白。
他低着头,行礼过后,缓缓退出了上书房。
李亨走在大明宫外的小径上,心情异常沉重。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寿王李瑁与父亲之间的关系为何如此冷淡。有的时候,并非寿王不懂道理,而是父亲太过专制、任性。
想到这里,李亨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或许去找李瑁商量一下,听听这位十八弟的看法。
李亨说干就干,立刻出宫前往寿王府。
近些日子以来,李瑁过得非常安生,李隆基满脑子都是女人,顾不上为难于他。平时除了跟郭子仪、李光弼二人一起去马场赌马,花天酒地以外,偶尔还会在府上练练拳脚功夫和剑招。
今日练剑之时,竟有看门小厮进来通报:“王爷,太子殿下驾到,说是与王爷有事要谈。”
李瑁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宝剑,迎了出来。
“皇兄,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被李亨质疑乌孙雅茹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再次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看着太子李亨,李瑁脸上堆起了一种假笑。
李亨看着这位十八弟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楚。
他想了想,说道“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谈谈,不知你可否有空?”
太子大驾光临,李瑁自然不能说没空。
而且看太子的表情,应该是皇宫内发生了什么八卦。
李瑁想着,便将太子请进了自己的书房。
两人步入屋内坐下,李瑁让侍从送上茶水后便退了下去。
“有什么事情这么急,非要亲自来跟我说?”李瑁问道。
李亨深吸一口气,将与父亲的争吵以及自己现在的苦恼和无奈全部讲了一遍。
他道:“我知道,父皇是看上了雅茹的容貌和舞姿,但咱们早就和狼主说好了,雅茹公主来到大唐和亲,是要作为太子妃的。若是临时生变,只怕会遭天下人耻笑,说父皇巧取豪夺,抢占了儿子的女人啊。”
李瑁心想,若是李隆基会怕天下人耻笑,当初就不会强抢杨玉环了!
他对李亨道:“所以你觉得,父皇之所以要去离宫,其实是为了逃避给雅茹册封为太子侧妃一事?你有没有想过,父皇这样自负的人,他想要什么都不是通过逃避的手段得来的,而是,强取豪夺?”
“十八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亨一惊,问道:“难不成……父皇表面是是要去离宫,实则还有别的谋划,意在将雅茹夺走?”
他还以为父皇在那天夜里就已经对雅茹死心了。
万万想不到,父皇居然还在暗中谋划,对雅茹不轨。
可是父皇去了离宫……
他都不在雅茹身边了,又如何图谋不轨呢?
太子李亨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李瑁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李瑁对太子道:“此事还需要仔细探究一番,这样吧,皇兄你先回宫,莫让父皇疑心了你。我这边,利用一些人脉,查查父皇此次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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