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吃身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陌生”的帝一，脑袋一时间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愣在原地。
当时，场面一度凝聚，大家都看着忽然出来的这个人。
之后，第一个开口打破这场沉寂的，还是青先生。
他盯着前面，开口询问道：“你，就是找我报仇的帝一？”
帝一之前来报仇，在这里大喊大骂，搞出来的动静很大，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却还是没有见到青先生。而青先生同样的，没有见过他是什么样子。
如今算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青先生问了一句，狠人并没有回应。
随后，狠人又反问了青先生一句：“你，就是那一株青柳？”
青先生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这个时候，帝一双拳紧握，身上的衣袍瑟瑟作响，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半空中的龙蛊感受到强大的气势，一溜烟钻进了我的身体中。
我看他们两个就要打起来的架势，赶紧冲上前去，站在了青先生的前面，面对着狠人。
自从在祖坟地一别之后，我们两个也好多年不见了，如今见面，更是发生了很多的变故。就我们两个而言，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无名小子，而他也不再是无所不能的狠人。
在寻常人的阴阳道上，依旧流传着屠龙的狠人传说，可是面对青先生这种老妖怪，他终究是有所不足的。
我看着狠人，想要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眼一直颤抖，还有些想哭。
深吸几口气，压制下内心的激动，开口说了句：“帝一前辈，真的是你吗？”
他看到我，眼中的冷冽稍稍收敛起来，握着的拳头松开了，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两下，张嘴沉声说了句：“是我。”
“叶寒，这些年你的变化很大，我也听说了你的很多事情，了不起，比我要强。”
狠人对我如此评价，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满意。
当然，还能够看出来，我现在的成就，也让他感到欣慰。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讲，我是他选中的人，要是没有他，我当年早就死了。
虽然我没有拜他为师，但他同样是我的师傅。
看到自己选中的人有如此成就，心里自然会高兴。
“前辈，你这些年的变化也很大，这要是在外面见你，我都不敢认你了。”
的确是这样，以前的狠人虽然黑袍加身，给人一种神秘感，但那仅仅是神秘感。而现在它全身黑气，一股邪恶的气息。若不是今日猜到是他，我肯定会以为是什么强大的邪祟。
狠人似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咧咧嘴，露出无奈的笑容，又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什么。
“叶寒，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心里都知道，谢谢你，若是以后还有机会，我肯定会感谢你的。”
说完之后，它也不给我回应的机会，直接又说道。
“今天咱们两个也别叙旧了，我还有正事要做，如果我能够报仇活下来，再和你畅谈三天三夜。”
我双眼越过我，直盯着后面的青先生。
“别别别！你先别冲动，听我和你说！”我张开手，将狠人拦住。
他看着我的动作，微微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回道：“青先生其实不是你的仇人，当年杀害蛊神的老柳树，早就已经死掉了，如今的青先生，不过是寄存在柳树枝条里的一缕灵魂罢了，并不是那一株真的柳树。”
整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我也只能长话短说，先把事情告诉狠人，让他不要冲动。
我本以为他听我说完之后，会很惊讶，会立刻追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我没有想到，听我说完之后，狠人竟然十分的安静，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确实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愣住，但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当时看得很清楚，他的目光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有的只是平静。
过了一会儿，我又问道：“帝一前辈，你听到我说了吧？”
帝一看着我，淡淡的回了句：“听到了。”
“那您还…”
他打断了我的话，对我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我心中震惊，忍不住惊呼一句。
帝一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神农架之中，也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事情的真相。通过那张皮子，也不过是告诉他事情另有古怪，并未完全告知关于青先生和当年老柳树的关系，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狠人回道：“我也是才刚刚知道不久，原来她离开已经是那么久了，久到我都记不得时间了，而我的记忆也因为变故，被尘封了无数年。”
老狗曾经和我说过的，狠人被蛊神从身体中脱离，肯定是将它封印了，才得以存活到现在。而之后又经历过各种的变化，身体和灵魂不断地交替，导致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现在听他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老狗当初猜测的不错。
而现在，狠人的记忆似乎已经都恢复了正常，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记起来了。
他看着我，继续说了一句：“我知道当年的那株老柳树已经死了，不可能活在这世上了，但是这个仇我不能够忘记，所有和它有关系的一切，我都要毁灭。”
“包括现在残留的这一根残躯。”它指了指后面的青先生。
我从狠人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丝的偏执，蛊神的仇在他心里埋得太深太深了，在这件事情上，已经让他的思想执拗了。
要将和老柳树有关系的一切都毁掉，对他来说，可能是非常正常的，对于心怀仇恨的人来说，也同样是正常。
但从客观的角度来讲，这就是一种牵连罪，是一种偏执。
人都是有私心的，不可能完全的客观和公正，所以我多少也能够理解狠人的这种想法，但是作为他的朋友，我真心为他着想，不想让仇恨在他心中改变了他。
“帝一前辈，我明白你那种报仇的思想，也理解你。可你自己要明白，你想毁掉老柳树的残躯，是没有问题，但要毁掉这具残躯，也是要毁掉一个无辜的人。”
这个时候，帝一反问我一句：“如果是你，就像当初在茅山之上，狐娘被那样折磨，你能够放过某些无辜的人吗？”
一句话，问的我无言可对。
青先生此时也开口说了一句：“我并不是无辜的，虽然我不是老柳树，但我和它有扯不断的牵连，说我是它也完全可以。这个仇，我接下来。”
这句话，刺激到了狠人，他脸色狰狞，双目冒黑气，大喊一声：“好！”
我也不打算拦着了，既然事情都清楚了，要怎么决定那就是狠人的事情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让开！”狠人冲我喝喊一句。
他双眼之中，又透出一抹血红，给人一种失去了理智的冲动。
这个时候，老狗忽然冲过来，将我推开了，并对我说了句：“小心一点，这个家伙有些魔怔了，刚才和你说话，也是一直压制着体内的邪恶。”
“什么意思？”我沉声问道。
老狗回道：“帝一现在已经有了分神境界的道行，但他是强行提升到了这个境界，而提升境界的办法，是十分疯狂的。”
“之前我就猜测，现在看到他，我才算是完全确定。”
“他肯定是在神农架中找到了一具业身，而后依仗着自身的特殊性，将那具业身吃掉了，强行提升到了分神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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